时漓到底还是失眠了,天快亮的时候,他才勉强睡着,然后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梦,梦里出现了无数光怪陆离的画面,每个画面都里还都有一个闻以夺。
等闹钟响起,时漓艰难地撑起身体,关掉手机闹钟,然后恹恹地趴在床上。
他的梦境很混乱,醒来后就不记得内容,也想不起任何具体的画面,只确定自己梦见了闻以夺。
要命的闻以夺。
昨晚闻以夺发来那句石破天惊的包养后,时漓赶紧解释了。
然后……然后闻以夺回了他一个字:哦。
想到这里,时漓就忍不住狠狠揪了一把枕头,他昨晚一定是失心疯了,才会真的给闻以夺转钱。
但闻以夺一定是最失心疯的那个。
时漓愤愤地从床上坐起来,说话奇奇怪怪,性格阴晴不定,动不动就翻脸不高兴,根本不热心市民。
他现在宁愿机场摔倒后被粉丝骂成狗。
时漓在床上坐了一会,熬夜之后他心慌气短得厉害。虚弱的身体在不断给他发送受不了的信号,时漓缓了好几分钟,才慢慢捡起床上的手机。
按亮屏幕,微信消息通知就横在屏幕中间:“w[两条]w:[转账]请收款。”
时漓精神一醒,第一反应是闻以夺把昨晚的那笔钱还回来了。
但他点开消息,又看到闻以夺给他转了五千二,在大概四点多的时候,再上面还有一条消息,两个字:“晚安。”
时漓仔细把转账金额和文字消息看了一遍,然后又看了一遍。
这是什么意思?
退回来就退回来,为什么还要多两百,精神损失费吗?
时漓坐直身体,倔强地把转账退还回去,要不是怕太欠揍,他还想对闻以夺说:昨晚的五千块是医疗费。
没想到闻以夺竟然醒着,消息很快回复过来:“醒了?”
时漓抠了抠手机壳,莫名的有点想和闻以夺置气。他一定是没睡醒,被传染上起床气了,因为这股情绪来得毫无理由。
平复几秒,时漓正常地回道:“刚醒。”
聊天框顶部的昵称很快变成“正在输入中”,但闻以夺的消息半天也没发过来,时漓耐心等了半分钟,终于等到闻以夺的消息。
“你任务完成了吗?”
闻以夺难得给他发一句正常的聊天信息,时漓收起心里那股莫名的情绪,回道:“没有。”
停了两秒,他又打字问:“你呢。”
闻以夺:“也没有。”
然后两个人的对话就停在了这里。
时漓发现自己好像总是不能跟闻以夺顺利的聊天,不是闻以夺突然说奇怪的话,就是不熟的尬住。
停顿片刻,时漓刚要放下手机去洗漱,闻以夺的消息就来了。
是图片。
一朵纸折的红玫瑰,玫瑰很漂亮。但拍得不好,花朵被举在半空,背景是拉开了一道缝隙的窗帘,亮得过分的光线透进来,反而让处于照片中心的玫瑰显得模糊又虚幻。
时漓点开图片看了几眼,返回去回道:“这是你的任务吗?”
年沛也抽到了类似的,不过他比较倒霉,在洗手间偷摸折的时候就被发现了,等他弄好出来,当场就被几个嘉宾抢走了东西,最后残忍地破坏了。
细想起来,席海明他们几个老嘉宾,还是对时漓和闻以夺放了水,大概是为了照顾新人。只是没有放得很明显。
闻以夺:“嗯,还差一句话。”
时漓抠着手机壳,心里突然生出股冲动,想要和闻以夺配合完成任务,但这个念头转瞬就被打消。
他是不可能对着闻以夺那张冷脸说出“我爱你”三个字的。
光是想想,时漓就能从脚趾头尴尬到头皮。
就算这只是起床任务,但他俩不到十二小时前才意外亲到过嘴,要是再添上句“我爱你”,意外也会瞬间变了味道。
最后时漓非常干巴地回了一个字:“哦。”
放下手机,时漓进浴室洗澡。
洗完澡,时漓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出来,民宿的吹风机不好用,线固定在墙壁上,用起来挡手挡脚,风力也小。
他去行李箱里拿出自己的吹风,回浴室前,时漓鬼使神差的拿起手机,按亮屏幕看了眼。
并没有新的消息发过来。
他和闻以夺的正常聊天,终止在时漓那个干巴又孤零的“哦”上,时漓点了下输入框,调出虚拟键盘,可看着不停跳动的光标,又没什么话好说。
到底他和闻以夺只是两个认识不过两天的陌生人,聊什么都显得别有用心。
时漓退出输入框,下一秒,闻以夺的消息就来了。
闻以夺:“?”
时漓瞬间有些心虚和不可置信,这条消息精准得像是闻以夺一直盯着他们的聊天页面,就好比是时漓自己。
不管是刚加上闻以夺那天晚上,还是后面他们寥寥几次聊天,他都一直关注着聊天的顶部,通过“正在输入中”几个字,揣测闻以夺的一举一动。
甚至连这个问号,他也在刚加上闻以夺那天晚上,一模一样地发过一次。
想到这里,时漓顿时尴尬又心慌。
脑子有点发晕,理智好像在这瞬间被尴尬顶飞了,等到他镇定下来,才瞧清自己刚刚发出去的那句话。
“你要不要合作完成任务?”
时漓:“!!”
他一定是疯了。
时漓立即撤回消息,可还是晚了,闻以夺不仅看见了,还回复了。
闻以夺:“好。”
时漓:……
闻以夺:“五分钟,我过来找你。”
说五分钟,闻以夺就真在五分钟后敲响了时漓的房间门。
时漓并没有关门,但闻以夺还是站在门口,屈起指节轻轻敲了两声。
他还是一身黑t,似乎刚洗过澡,头发很湿,肩上搭着条白色毛巾,连垂着的手臂上都还带着水迹。手里捏着朵浅红色的纸玫瑰花,花枝是灰白色,上面还有两片叶子,实物比闻以夺发来的图片更好看。
所以闻以夺的拍照技术是真的很烂了。
时漓坐在床边,刚用吹风机的热风快速吹完头发,脸也被热气烤得有些红,看着门口的闻以夺,他诡异地生出股紧张,打招呼的话都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闻以夺就站在门口,很绅士地没直接进来,而是低眼看着时漓,好像在等他邀请。
时漓磕巴了一下,说道:“进来啊。”
闻以夺收回敲门的手,缓步走到床前,然后保持着几步距离停下。
时漓坐着,仰起脸看向闻以夺,从这个角度,能很清楚地看到他凌厉漂亮的下颌骨线条,以及唇角那道已经结痂了的伤口。
时漓忽然又想问他伤口怎么样了,但想到上次的那句“负责”,他默默把话咽回去。
两个人都没说话。
整个民宿很静,屋子里更是安静,空气里隐隐浮动着沐浴乳的香味,是很清冽的木质香,来自闻以夺。
气氛很怪,时漓心跳也有点不正常,压不住地咚咚乱跳。他只能僵硬地看着闻以夺,他的头发很湿,缓慢凝聚出水珠,顺着成缕的发尾滴下,没入到白色毛巾里。
好几秒之后,时漓终于找到一句能说的话:“你怎么没把头发吹干?”
闻以夺不太在意的样子:“不是要合作完成任务吗?”
时漓一下子就说不出话了。
他现在疯狂想穿越回去,然后摁住自己打出“合作”那句话的手。
他怎么可能对着闻以夺说出“我爱你”三个字啊,根本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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