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其实我有个小妾
常言道:覆水难收,破镜难圆。
为今之计,指望君成空回心转意是不太可能了,陆郁风只好公事公办地问道:“你想怎么对付我?”
“对付你?”小凤凰猛然回过头,好像第一天认识他似的,眼睛里面依次闪过许多不为人知的情绪。半晌之后才点头道:“不错,本君确实要对付你。”
“不必拐弯抹角,直接说吧。”
太子索性把伞扔到地上,也和君某人一样站在大雪中。他天性属火,体质温热,雪一落上他的肩头就立刻融化,直往衣服底下渗透。
锦衣华服只是好看,并不防水。雪水不一会儿就将他的上衣浸得水迹斑斑,冻得他脸色发青。
君成空见他这般行径,不知他究竟是想作贱自己还是想故意演戏给他看,恨得牙根痒痒。情急之下只得摊开手掌召唤出渡命伞,撑开来支在两人中间。
这伞造型独特,用料考究,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来历不凡。
陆郁风没想到他还藏着这种宝贝,微微惊讶了一下。目光正好扫到伞杆上面刻着的“两心相许”字样,隐约是君某人的笔迹……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把伞,以前从来没见小凤凰使用过,下意识问道:“这伞?”
君成空听他问起,不禁垂下眼帘,目光也落在那四个字上面。沉默须臾才答:“我从凤族回到海国的时候便带着它,就放在那堆礼物当中。”
“你曾经想把它送给我,只是现在反悔了?”陆郁风替他说完了后面的话。
两心相许,对应另外四个字——两情相悦。这是定情信物,可惜收的人没能收到,送的人已经决定拿回去了。
小凤凰当初定做这把伞的时候,大概正是盼望着他能回赠他一句“两情相悦”吧?陆郁风想到这里,心口像是被针扎过似的,传来前所未有的陌生痛感。
两个人隔着伞杆陷入沉默。
雪越下越大,伞缘外面的世界已经被白雪封锁,前后左右都被雪幕掩去视野。伞内的世界却像是死水一潭,虽然避开了风雪,气氛却比外面还要压抑。
最后还是君成空打破了沉默:“有件事情要通知你。本君其实早就养着一名外室,这次回归凤凰族地才从底下的人那里听说,她也有了身孕。”
“什么?!”
“我也不瞒你了,我跟她是在和你成亲之前就认识的。只是身份悬殊,阿娘看不上她的出身,所以一直不准她进门。当初我们两家商定联姻之事,父亲勒令我收心,将她秘密安置到了别处,一晃四个月过去,我才知道她在和我分别之前已然有喜了。”
小凤凰懒得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挤,干脆闭上眼睛一口气说完。
陆郁风听后惊怒交加,倒退一步,指着他怒斥道:“你怎么敢!”
两族联姻关系重大,乃是龙族、凤族、魔族之间的三方博弈。他们一个是凤族少主,一个是魔国太子,在天下万民面前拜过天地,就算再怎么虚情假意也不能搞出小妾、外室这种混账事情来!
君成空怎么敢偷偷养着外室?
而且现在居然跟他说,他的外室也怀孕了,比他这个“假肚子”还早四个月!
“你在撒谎!你想骗我对不对?”陆郁风退回雪中,用行动拒绝了跟他共用一伞,表情由怒转恨,“或许应该说,你想骗我外祖父,让他的计划落空。”
君成空依然维持着原先的动作,举着渡命伞,虚起眼睛笑道:“我知道你不愿意接受现实,但是木已成舟,由不得你不接受。就当本君对不住你好了——反正你也暗算过我,就当咱俩扯平了。”
“扯平?亏你说得出口。”
“陆郁风你听好,你做的那些事情我可以不再追究,只要你肯让她进门。毕竟她已经有了我的骨肉,将来生出来的孩子总是要回归凤族的。她生的是长子,你生的是嫡子,你的地位并不会受到动摇。”
小凤凰越说越起劲,就差当场给两个儿子取名字了,俨然就是一副妄图坐享齐人之福的人渣表现。
他生来脸皮就比别人厚,又在穿越司历练了几百年,表演能力无疑满分。当着陆郁风的面强行装作一副愧疚当中隐含得意的渣男模样,脑子里面其实比谁都清醒。
太子气得全身都在发抖。就在半刻之前,他还觉得自己对不起君成空,谋害亲夫加上假怀孕,他心里其实也有那么一丝内疚。可是现在呢?君成空竟然比他先做出背叛婚约的事情!
“难怪你肯回来找我,哈……本宫还以为你心胸宽广,能够不计前嫌委曲求全。原来是把前面的事情当成把柄,想要逼我同意你纳妾!”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小凤凰耸耸肩,破罐破摔地说道,“你也知道我们凤凰一族人丁单薄,就算我现在不纳妾,将来也会有偏房、通房什么的。”
凤族历代先祖都是痴情种,遵循的乃是一世一双人的婚姻理念。唯独到了他这里,好像不搞个一夫|多妻都对不起他这优秀的基因。公孙鸷和君怀璧要是在这儿,高矮得给他来一顿家法伺候。
可是陆郁风不知道他是装的。
太子的心已经全乱了,明明刚刚还在追忆他们之间未能送出的定情信物,下一秒就得知对方其实早就有了别人。
原来那些听到丈夫说要纳妾的妇人是这种心情吗?不管别人是不是真的贤惠大度,反正陆郁风只能确定一件事,他现在气得想杀人!
“你敢纳妾,本宫就先杀她,再杀你。”
太子气得放狠话。但是君成空比他更狠:“本君会亲自守在她身边,我倒要看看谁敢动她。”
“你……你就那么喜欢她?一个见不得人的外室,你为了她不惜和我动手?!”
“你不是已经对我动过手了吗,凭什么本君不能回敬你。”君成空说的是他们之间的事,打从心底里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一报还一报,无非就是这点儿道理。
可是陆郁风却像是天塌下来一样指着他连连摇头,一边摇头一边往后退,整个人都有点不对劲了。
他是有孩子的人。小凤凰终究还是心疼他的,想要上前帮他挡雪,然而刚刚踏出一步就见陆郁风扭头就走。
雪地湿滑难行,君成空一直看着他的背影平安消失在院墙尽头,悬着的心才放下。然后他收回渡命伞,低头看向被大雪掩埋了一小半的油纸伞,定了定神,俯身将它捡起。
他脑子里还倒映着陆郁风刚才踏雪徐行的样子,这伞握在太子手里,轻飘飘的仿佛随时都会乘风飞走,既美丽又脆弱。
君成空用拇指来回摩挲着太子刚才握过的地方,慢慢勾起一抹苦笑:“寒鸦并没说错,本君确实余情未了。我追了他两世,怎么可能说放开就放开……”
这把普通的油纸伞最终被他收进了随身锦囊,和渡命伞静静地放在一起。
………
百灵觉得很奇怪,白天的时候明明是少夫人气势低于少主,怎么到了晚上整个儿颠倒过来,变成了少主大气都不敢出?
君成空平素并不缺乏威严,随便往主位上一坐,一声不响也能让人两股战战。可他今晚居然坐在了客位,全程低着脑袋玩扇子,隐隐有种心虚的感觉。
大冷天晚什么扇子?主子不会是魔症了吧?
百灵想不透,去找夜莺商量,结果两个丫头说着说着就跑偏了,端着个暖炉坐在廊檐下面唠起了闲嗑。其他人在厨房或者外院忙活,自然也管不到她们。
两位主子晚上并未上桌。太子只在东厢窝着,有封语在身边伺候,自己根本不用出现在人前。君成空则待在他的西厢,关上房门谁也不见,不知道在捣鼓什么名堂。
约摸到了二更天,白愁院外突然响起了车马声。丫头们都被惊醒,挑着灯笼招呼看守院门的侍卫开门看看是谁来了。
东厢没什么动静,倒是住在西厢的小凤凰亲自出门,衣衫穿戴得整整齐齐,显然之前并未就寑。
“主子,这是什么人?”夜莺看着门外停靠的车马,好奇地询问道。
那些拉车的异兽都是鸟首马身,通体五彩斑斓,鸟头和马蹄上面覆盖着三寸长的彩羽。马车的制式属于二等家族,也就是禽鸟当中仅次于凤族的家族才能使用的款式。
君成空观望片刻,回道:“这是青姨娘。”
“青姨娘?”夜莺还没反应过来“姨娘”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却又不敢再问。
门外,马车的帘子忽然被人掀开。可以看见车厢被屏风隔成了两间小室,鸦族青年就坐在外面。
寒鸦跳下马车,招呼了一声“小心扶着姑娘下车”,然后快步走到君成空面前拱手参拜:“属下幸不辱命,已将二夫人接到,主子可以放心了。”
君成空只回了一个字:“好。”
另一边,百灵好奇地站在马车前面,看着几个身穿青衣的丫鬟扶着一位容貌娇美的绿衣姑娘小心翼翼地走下马车。这女子身材窈窕,肚子却微微隆|起,一举一动都拥双手护着肚腹,显然怀着几个月的身孕。
各类禽鸟的孕期都不相同,有的只需要三五个月,有的却要几百年,所以百灵也不敢断定这位夫人何时生产。
绿衣女子在婢女的搀扶下来到凤族少主面前,低着眉眼盈盈一拜,樱口一开,吐出一个让人骨头发酥的称呼:“夫君。”
百灵和夜莺同时打了个寒战,搓着胳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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