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米杏躺在床上,左思右想好一阵都没能弄明白这莫名其妙的一天,但考虑到明天还有一场相亲,就命令自己睡了。半夜时分却被吓醒了,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和冯密相拥,在冯密要亲自己的当口,突然一个趔趄就醒了。爬起来喝了点水,安慰自己估计是被白天的事情给绕进去了,又重新躺了回去,却怎么也睡不着,就这么迷迷糊糊地捱中午十一二点,全全是因为饿得扛不住,才起床找了块面包勉强垫了一下肚子。
米杏感觉自己今天的状态真的太差了,提前到达约定地点,靠在椅背上,用帽子挡住从落地窗照进来的暖阳,在舒缓的音乐中就那么睡着了。而后似乎听到有窃窃私语声,拿下眼睛上的帽子,就看到对面沙发上落座的中年男子,正小声讲着电话。留意到米杏的动作,几秒钟后挂断了电话,语声霭霭道:“不好意思,吵醒你了吧!一个学生家长的电话。让你久等了,真不好意思。”
米杏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没有等很久,我只是习惯早到而已,春日暖阳醉人,不小心睡过去了。”
“那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陆过,是高中教师。”
“你好,我叫米杏,是上文集团的企划部的一名小职员。我觉得你看着就像语文老师,对吗?”
“嗯?何以见得。”
“不知道,感觉吧。眉目清隽,还有那金丝框眼镜,以及你说话语气节奏舒缓,手指修长,符合我心中语文老师的长相。初次见面,我就这么讲话,有点失礼了。”
“你还真说对了,高二语文老师。符合预期,三生有幸。你比网上的照片看着要活泼一点。我原以为你很高冷,我来之前还有点胆怯,害怕冷场。”
米杏搅动了自己的咖啡,浅笑道:“我的照片看着高冷吗?那看来我需要换一张。”
“如果是这么巧笑倩兮,我估计此刻你就不用坐在这里了。”
两人愉快地聊着,当聊到校园的时候更是热火朝天。
“真的,你看着有一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感觉,那你在学校的时候会骂人吗?我当年的老师那骂人叫一个犀利,半点不带一个脏字,却叫人无地自容。”米杏双手撑腮颇为好奇。
“偶尔。”陆过说,“风水轮流转,譬如我在讲台上面滔滔不绝,而后看着学生打瞌睡时,那滋味真的别提多闹心。”
“所以啊,学生时代的未解之谜一,就是为什么听课比上课还累。”米杏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自己受伤住院时的那场“梦”。场面一时安静下来,陆过发现自己很喜欢看她这副陷入思考的专注神情,就好像,她自有一方小小天地,让人忍不住去探究,很多年后,都还记得那个暖阳微醺的午后,有位姑娘,一头乌黑柔软的秀发,含笑的大眼睛,红润小巧的嘴巴,白色的棉质衬衫外套一件浅紫色开衫毛衣,看起来如同邻家小妹,让人心生亲近之意。陆过静静地等待着她从自己的世界里出来。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这短暂的静谧,米杏说了句“抱歉”,拿起手机,看到是小小打过来的视频通话,以为有什么着急的事情,就接通了。
“小米姐姐,你在干嘛呀。啊!你在外面啊,”小小盯着米杏身后的背景,“我猜这像一家咖啡店,姐姐你一个人喝咖啡啊?”
米杏终于等到了说话的机会,“嗯,你猜对了,在咖啡店和一个朋友”
还没有等米杏说完话,“朋友?男朋友?小米姐姐,我看看,我看看。”
米杏觉得有点为难,“这个小小啊,咱们晚点再聊好吧,晚点我给你打视频,拜拜。”说完直接挂断了视频通话。“那个不好意思,一朋友的孩子。”
“外面雀鸟争暖树,春花绿柳醉春烟,要不,我们出去走走吧,感觉坐在这里有点辜负了春光,”陆过提议。
米杏想了想颇为赞同,二人遂决定到附近一处公园转转。
二人慢悠悠往公园走去,远远瞧去竟然颇为和谐。公园门口有位婆婆在卖花环,陆过买了一个送给米杏。果然春日娇俏,人流量比平时大多了,两人循着小径慢慢走着。这边是和风暖阳,那冯密家里就应该是凄风冷雨了。小小挂断电话后,马上冲到了冯密的书房,着急忙慌地说道:“哥,不好了,你肯定被撬墙角了。我刚才和小米姐姐通了个视频,她说和朋友在外面喝咖啡,我问是不是男朋友,她就挂断了。”边说边瞧着冯密的脸色,眼看着越来越阴沉,但还是幸灾乐祸地说,“哎,没戏了。到手的媳妇要飞了,不过你还没到手,也不算。”
“出去。”冯密克制住自己的脾气说道。
小小撅着嘴往外走,还嘟囔着:“一天到晚就知道凶我,又不是我的问题。我的命真苦,小白菜啊,地里黄”。说着还唱了起来。
冯密气得躺回到椅子里,捏了捏眉心,几分钟后有了主意,拿起手机拨通了米杏的电话:“小杏子,方便接电话吗?上次你叫上的来的企划案有一些问题,需要你现在处理一下。”
接到电话的米杏,分外震惊于自己上司的勤奋,“现在吗?可以周一吗?”
“不行,我现在手上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走不开,你直接来我家,我把地址已经发到你手机上了。”还没等米杏多说一句直接挂掉了电话。盯着已经断掉的通话手机屏幕,米杏默了半刻,对陆过说到:“抱歉,现在有点工作上的事情要紧事情去处理一下。”
陆过很善解人意地笑道:“嗯,理解,去吧。对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互换一下微信吗?”
“当然不介意。”
陆过陪着米杏来到路边,目送她上了出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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