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什么话？
问他是不是皇帝老儿的亲儿子？
开什么玩笑，他当然……
李长寿刚想义正言辞的回答，可话到嘴边突然间就莫名其妙的止住了。
为何？
因为……
他特么有些不敢确定啊！
“怎么突然间问这个问题？”
说实话李长寿之前也不是没想过类似的疑问，只不过仅仅只是在脑海中飞快的划过，也没有深入联想抛之脑后。
要不是顾晓雅今晚夜深人静单独找他问，他还不见得会想起这事。
“殿下恕罪，妾身只是……”顾晓雅也知道自己问的有些莽撞。
哪有人当着一位皇子直接询问，你爹是当今圣上吗？
你是现在皇帝的亲儿子吗？
这种问题换做谁问出来，都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哪怕她也清楚李长寿与其他皇子不太一样，私底下其实为人很随和没什么架子，另外对她们也较为宠溺。
然而！
事关皇室颜面和秘密，谁敢当面问出口？
那何止是冒犯皇子，更是没把当今皇帝陛下放在眼里！
妥妥的死罪，拉出去被砍了都不在话下。
即便是宠妃又如何，别说她如今还没得到朝廷册封为寿王侧妃，即便真的被册封了遇上这种事轻则被打入冷宫，重则抄家灭族都很正常。
“无妨，有没有外人在，孤也知道你不是有心。”
李长寿安慰了一声，反正他对皇帝老儿也没什么感情，虽然较为同情可同样对于这老东西的过往，也仅仅只是那微不足道的同情罢了。
“是妾身鲁莽。”
顾晓雅勉强一笑，只是心中那个疑问和好奇仿佛剧毒般，时时刻刻在折磨着她的内心。
尤其是这次李长寿回来后，那种感觉更强烈。
与她记忆中那个背影越来越重合，一想到有可能的真相就让她寝食难安。
倘若眼前之人真的是当年那个人的孩子……
那岂不是？
“雅儿为何觉得孤不是父皇亲子？”任何皇子面对这种事情，哪怕涵养再好都会冷着脸拂袖离开。
毕竟关乎到皇位继承合法性，更关乎到上上下下王府所有人的性命和利益。
唯独李长寿不在乎，反而还饶有兴趣的摸着下巴笑道，“你应该也没见过父皇吧？”
乾明帝？
顾晓雅当然见过！
当年魔门准备了许久，她也在暗处曾有幸见过乾明帝一面，毕竟当年的顾家在朝堂也算有几分地位，她父亲更是兵部侍郎有资格面圣。
正因为如此，她才会有此疑问。
“妾身当年曾有幸随父亲见过圣上。”
李长寿不在意，继续笑着问道，“哦？那是因为孤和父皇长得不像吗？”
“殿下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顾晓雅也嫣然一笑略显调皮的眨了眨眼，或许是被李长寿的态度感染，没有最初那般紧张和彷徨。
如此小女儿态的模样当真是让人食指大动。
李长寿哪还忍得住，直接嘿嘿一笑，“不管真话假话，等会再说！”
“唉殿下，等……”
奈何现在容不得她拒绝，反正时间还充足，正事可以往后再拖延个一两个时辰再说。
至于李长寿与乾明帝长得有几分相像？
还真没人在意过。
……
“雅姐姐得罪殿下了？”
清晨时分，几女都有些同情又好奇，顾晓雅仍旧没有起来还在屋内睡着，至于昨晚发生了什么她们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得到。
林洛兮更是大着胆子问道，其他几女也都心有感应，她们太清楚某人的战斗力。
当真是，她们不联手就完全不是对手，被彻彻底底碾压的那种……
“没事，她昨晚累着了多睡会。”
李长寿哈哈一笑没有多说什么，反正大家都心知肚明，而昨晚也算是比较特殊，谁让顾晓雅察觉到了什么，虽说最后都没得到求证但也让李长寿食指大动。
别有一番风味啊！
如今王府人丁兴旺，饭桌上人也是多了起来。
李长寿突然间放下筷子，看着几女问了一个问题。
“你们觉得孤和父皇有几分相像？”
昨晚不是顾晓雅提及，他真不会在意此事，可正因为顾晓雅提了这事也让他后半夜辗转难眠，总觉得如鲠在喉想要弄个清楚。
即便他再不喜乾明帝，但事关他皇子出身和来历，的确很让人在意啊。
“殿下怎么突然间问起这个？”
林洛兮不明所以，何止是她，众女都有些不明白。
其中像庄蝶儿，沐箐箐都从未见过乾明帝真容，如何能够回答的了？
“孤就是突然间想起。”
李长寿笑了笑没解释太多，说起乾明帝膝下的子女的确有不少，除了一些早早就夭折的不算，成年的皇子中，如今其实就太子与他两人。
“小时候就有人说孤和父皇不太像，你们觉得呢？”
这种话真就是关起门来自己说，否则传出去不知道要引起多大的轩然大波！
林洛兮最贤惠，第一个反应过来挥手间，就看到门窗紧闭，想必也是担心被外人听了墙根。
其他几女也纷纷反应过来，神色间都有些异样。
“没事，周围都无人。”
李长寿没有阻拦，他不可能会让外人知晓，哪怕是最信任的关鹏也不可能听到这种秘密。
得知四下无人，众女这才松了口气。
“殿下，您吓死妾身了！”
林洛兮轻拍胸脯，娇嗔着白了一眼，而白珞仙淡淡的看了李长寿一眼，低声问道：“殿下，这种事不能谈及，传出去被人听见会对殿下非常不利。”
仙门出身的女子对于政治觉悟都比寻常女子高的多，也非常敏锐，如今连她师门都选择要支持李长寿争夺皇位，自然也是一心扑在了自家郎婿身上。
“是啊殿下，这种话不能乱说！”
方柔也紧张起来，她好不容易才抛下过去选择重新生活，如今的日子更是她三十多年来从未感受过的幸福，自然害怕。
庄蝶儿和沐箐箐毕竟进入王府的时间较晚，而且也从未接触过朝堂。
一个只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世家少奶奶，另一个更是江湖女子，没那么强烈的感受，可同样也意识到这种话不能乱谈，所以都选择了安安静静坐在那边。
“都是自家人，孤也就是随口一提。”
李长寿安慰了两句，众女中其实要说心灵手巧，非林洛兮和白珞仙莫属，魔门与仙门的确很有一套培养人的手段，这一点连方柔这位官宦女子都比不上。
“那妾身可就真说了？”
林洛兮小心翼翼的开口试探，几女都有些猜不透李长寿的心思，所以也不敢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见她们反应，李长寿多少有些明白，所以笑道：“一个个都那么严肃干嘛，孤又不怪你们，而且现在也没外人。”
“殿下与陛下，的确不太像。”
林洛兮还未出声，白珞仙却在一旁轻轻的说了一句，接着露出歉意，“当然殿下乃是陛下亲子，这一点没有人会怀疑。”
历朝历代，不是没有发生过狸猫换太子的丑闻。
更别说某些后宫妃子耐不住寂寞，做出一些对不起帝王的丑事，最终甚至诞下孽种……
“的确不是很像，但眉宇间还是有几分相似的。”
林洛兮赶紧在一旁圆谎，可那语气神态都知道她说的连自己都不相信，而这也是李长寿长久以来的怀疑。
但他并未表露出来，而是笑道，“如此看来孤倒是随了母妃。”
这话一出，众女这才松了口气。
纷纷笑着点头，“是啊，殿下更像贵妃娘娘一些。”
好在接下来李长寿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毕竟话题比较敏感万一传出去，的确会引起不太好的影响。
只是怀疑的种子既然已经种下，就必定会生根发芽。
“系统，皇帝老儿不会真的？”
【……】
……
上一辈人的恩恩怨怨，李长寿其实也不是很在乎。
哪怕他并不是皇帝老儿的亲儿子那又如何，现在的他就是皇子，手中更握着将来班师回朝勤王的密诏。
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区别？
连乾明帝可能都不在乎这一点，他还在乎什么？
“殿下，姑苏府传来急报！”
正月刚过，正是一切都开始复苏的季节，李长寿也算是难得来到节度使官衙，大部分事情都扔给张郡守和关鹏，可有些事两人还是不敢轻易做主。
就像现在。
张郡守恭恭敬敬，将一份公文双手呈上，“之前殿下吩咐姑苏府那边有什么动静，必须第一时间让您知晓。”
“姑苏府？”
李长寿闻言将公文接过，打开看了一眼脸上多少露出了几分笑容。
“这个凌卫看来有几分能耐啊。”
原来公文上的内容很简单，年初因为李长寿突然间杀到姑苏府，更是遇见了太子府的黑衣死士，一系列影响最终变成了姑苏府派兵剿匪。
最终不出意外，凌卫主动现身，自荐立下大功！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此事上报朝廷定然能让陛下龙颜大悦！”
张郡守虽然不明白区区一个剿匪小事，为何能让李长寿如此关心，可身为官场老油条，深得为官之道，那马屁可谓是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啊！
“殿下喜得良将，实乃大幸！”
关鹏也是跟着拍马屁，不过他知道的秘密更多，也清楚这个凌卫对于李长寿而言意味着什么。
姑苏府剿匪的确很成功，甚至从公文来看，简直就是兵不刃血直接将盘踞在太湖的那股匪贼全部拿下！
对！
不是全歼，而是拿下！
更简单的来说，凌卫直接将那些人彻底收编，不光解决了这些年太湖沿岸的不稳定因素，还一并招揽了不少人马。
李长寿原本的确对凌卫抱有期待，可再如何也没想到他本事这么大？
反正他没这个本事，要么纯粹武力全杀了，要么扔给专业的人去处理。
“这个凌卫，该如何安排？”
张郡守很好奇的开口询问，虽然是姑苏府那边的政绩，但如今他相当于代李长寿行州牧之权，自然要多操心几分。
如何安排？
李长寿早有计划，闻言故作沉吟片刻后，直接说道：“就暂时安排他到江东大营，当个校尉吧。”
“下官这就去安排！”
张郡守连忙下去准备，等他离开后关鹏这才低声询问，“殿下，凌卫去了江东大营，万一左大人那边说漏了嘴……”
关于凌卫的身份，天底下知道的人其实不多。
除了当年霍家部曲外，也就是卫昭君和极少数人知晓，而左志雄就是其中之一。
“关鹏啊，你觉得当年凌卫被救走如此秘密，左志雄为什么会知道？”
李长寿留下这句话直接转身离开，而留在原地的关鹏也是猛然间醒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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