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临安城众多百姓还在睡梦中,而李长寿早已经坐在了节度使官衙内。
除此之外江南三郡的重臣和幕僚,都已悉数到场。
临安府,姑苏府和扬州府的三位郡守,各地的世家大族的家主,另外还有江东大营提督左志雄纷纷恭候多时。
就在昨晚,其实他们就已经得到线报。
所以天没亮就赶了过来,而扬州府和姑苏府的郡守更是快马加鞭,连夜赶来,额头上还冒着热气,可见事情有多么紧急。
“殿下,京城急报!”
正当李长寿落座后,门外再次传来急促的声音。
一名皇城司探子急冲冲的进来,单膝跪地,手中捧着一份密报,“殿下,是京城传来的急报!”
众人一听都是脸色凝重,而凌卫也在众人行列,他的目光带着几分思索。
“呈上来!”
李长寿脸上看不出喜怒,那沉着的样子多少给了众人几分底气。
“诺!”
当急报送到李长寿面前打开一看,里面的内容倒是没让他太惊讶,因为大部分消息通过系统都已经提前得知,这份急报顶多算是证实。
但在场的其余众人可不是他,此刻都是等待着消息。
“殿下,京城那边可是有什么变故?”
其实众人多多少少,都听到了一些消息,但很多都不敢求证。
看完急报内容,李长寿直接开口,“你们都看看吧。”
命人将京城来的急报拿下去,首当其冲左志雄上前,将急报接到手中,随后看了上面内容后勃然大怒,当场就沉声怒道,“殿下!末将请战!”
他乃是一介武人,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所以当场就求战!
“左将军稍安勿躁。”
李长寿抬了抬手,然后示意其他人都看看。
凌卫直接上前,一把接过急报,看的其他人都纷纷皱眉,但也不好多说什么。
按照身份,凌卫不过就是副将得靠边站。
“山南节度使郭鹏弑君谋反,证据确凿,太子罔顾人伦弑父篡位也已经证实!”
看完急报上的内容,晓是凌卫如何镇定也忍不住倒吸了口气,而他将内容说出口,在场的不少人都纷纷吸了一口凉气。
“消息属实吗?”
“这是皇城司传回,而且应该用不了多久天下皆知。”
凌卫主动解释,另外想了想还说道,“诸位大人,凌某师承天机楼,而天机楼前段时间也的确查到了一些消息来源,如今和皇城司调查的消息对应,绝对没错!”
他说完也跟着左志雄一样单膝跪地,抱拳说道,“殿下,如今正是您起兵回京勤王之时!”
历朝历代,都讲究一个大义名分!
太子篡位本来就站不稳脚跟,如今更是纵容臣下弑君杀了自己父皇乾明帝。
如此大逆不道的行径,不能说是致命过错,可在如今这个局面下却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弑君可以!
弑父篡位也没问题!
反正自古以来敢这么做的人有不少。
可问题是,太子如今可没多少根基,全仰仗于山南节度使郭鹏一人!
就连原本支持他的那些清流派重臣也早就离心离德,何况这份急报中可不光说了乾明帝被杀,包括朝中一些重臣都因为以死劝谏,最终反而一个个落得推出午门斩首的下场。
“殿下,京城传回消息,虽然对外宣称贵妃娘娘身染恶疾而亡,但消息应该是假的,贵妃娘娘还被囚禁于皇宫内!”
谁都知道贵妃是李长寿的母妃,之前得知太子篡位至今都没有任何动静,众人都在暗自猜测,是否是因为怕起兵惹怒太子,从而让贵妃遭遇不测。
眼下全天下都传遍,贵妃身染恶疾不治而亡。
此刻又得知贵妃居然没死,但被软禁在皇宫,不由纷纷面面相觑。
“这,倘若殿下母妃被囚禁于皇宫,如果此刻殿下起兵的话岂不是?”
张郡守连忙缩了缩脖子,他可猜不透李长寿想法。
在场那么多人,哪怕关鹏其实都猜不透,不过他继续说道,“殿下!根据京城皇城司的弟兄暗中调查,逆臣郭鹏曾向太子索要贵妃娘娘!”
此言一出,让在场的人纷纷都哗然起来。
然而这还不止!
关鹏继续说下去,“但太子并未答应,同时假意对外宣称贵妃娘娘已经病故,可却暗中将贵妃娘娘囚禁于宫中,另外还派人在京城到处散发流言,说是要为自己选妃,并声称找到了容貌与贵妃娘娘极为相似的女子带进宫,并准备封为皇后!”
这下别说张郡守等人脸色变了,就连左志雄和凌卫都露出了怒容!
大家都不傻,听闻后立刻都明白过来。
凌卫当场怒哼,“他当全天下人都是傻瓜吗,如此瞒天过海之计根本经不起推敲!”
众人都听闻过贵妃乃是天下间一等一的美人儿,虽然没人见过,可也能够想象能够独宠后宫那么多年,只是他们没想到如今郭鹏和弑父篡位的太子,竟然都将主意打到了贵妃身上?
尤其是太子李澄,竟然还想瞒天过海将先帝的贵妃立为皇后?
“殿下!太子无德!更是犯下弑父这等大逆不道之举,天下江山怎能落到这种禽兽不如的人手中!”
左志雄再次请战,“末将愿率三万兵马,即刻前往京城!”
“不可!贵妃娘娘还在对方手中,倘若殿下起兵岂不是会陷娘娘于危险中?”
张郡守直接反对。
李长寿一言不发,他看了眼关鹏。
心道这小子没事提什么贵妃,要不是提到贵妃,现在他也可以顺理成章答应左志雄出兵要求,来个顺势而为。
现在反而让他不好出声,毕竟贵妃可是他母妃,难不成不顾母妃安全直奔京城?
“这……”
左志雄虽然为人耿直,但也明白这件事的确不好抉择。
“殿下,自古忠孝两难全,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彡彡訁凊
凌卫再次抱拳,当然他有自己的私心,如果让太子李澄坐稳皇位,想要为霍家全族平反就再无可能!
尤其是当年害霍家的罪魁祸首郭鹏,想到此人凌卫就眼珠子冒血,这些年找到的那些证据还有李长寿给他的那些,无不证明当年郭鹏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殿下三思!”
“殿下!”
一时间,众人态度分成两派。
像张郡守等人较为保守,而凌卫则是主张起兵勤王。
李长寿一言不发,看起来像是在衡量和纠结,众人也清楚这种事情一步走错就是万劫不复,一旦起兵就再没有回头路!
正在这时,李长寿算着时间已经差不多。
果然,皇城司的探子再次出现。
“报!”
“殿下!河西,剑南,安西三位节度使几日前已经出兵剑指京城!”
消息一出,在场的人再一次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料想到会发生这一幕,可没想到来的那么快。
“消息属实?”
“绝对属实!而且三位节度使曾先后发出昭告,称太子非先帝血脉,没有资格登基为帝继承大统!”
皇城司向来以情报著称,可此刻爆出来的消息却让人实在难以置信。
“什么?”
“太子不是先帝血脉?怎么可能?”
“会不会是河西,剑南,安西三位节度使叛乱的借口?”
众人面面相觑,要知道一旦消息确凿无疑,那太子何止是篡位弑父?
连身为皇室正统和储君继承人这一重最后的大义名分,都要荡然无存了!
凌卫是众人中,反应最快的那个!
立刻露出激动神色,接着再次请战,“殿下!”
就连之前较为保守的张郡守等人,也有些心动起来,纷纷开口说道,“殿下,倘若消息属实,那殿下身为先帝膝下唯一成年子嗣,才是最适合继承大统的不二之选啊!”
“是啊殿下!太子本就无德,如果连皇室血脉都没有,岂能坐拥这天下江山?!”
李长寿故作沉吟,“可孤母妃还在皇宫!”
“殿下!”
关鹏总算是看懂了李长寿的眼神,这个小机灵立刻明白过来,连忙开口提议,“属下有办法!”
“哦?快说!”
“此事可暗中求助于江湖人士,其中江湖中素有名望的仙门之前遭受太子迫害,若是能够得到仙门相助,前往京城暗中保护贵妃娘娘,自然能让殿下高枕无忧!”
众人对于江湖人士大多没什么了解,而凌卫却是例外。
他本就成长于江湖,闻言也是眼睛一亮,拱手说道,“关大人所言不错,仙门之人武功极高,若是有她们相助定然可以将贵妃娘娘平安救出!”
“末将师承天机楼,也能书信一封让天机楼暗中协助!”
李长寿本就没担心过贵妃,先不说贵妃老奸巨猾那么多年,又是魔门教主武功超然,就太子和郭鹏那种货色,能够威胁的了她?
即便没武功只是弱女子,也不可能为了贵妃而放弃这天大的机会。
再者,李长寿暗中通过王长老和魔门,早就和贵妃密谋过。
贵妃留在皇宫,自然有她的用意。
但表面上,还是要表现出为人子女忠孝两难全的一面,毕竟中原自古以来很重视孝道。
装,也要装一番。
否则看看如今太子的处境,再想想当初命运模拟器中的结果。
“好!”
李长寿沉声一喝,当即起身。
“凌卫!”
“末将在!”
“孤命你为先锋,统兵一万!”
如今江东大营兵马大概有七万余人,当然其中除去一些刚刚进来没多久的新兵蛋子,至少有五万兵马可用。
凌卫当场领命,“诺!”
“左志雄!”
“末将在!”
“孤命你统兵四万,随孤出征!”
左志雄单膝跪地,欣然领命!
五万兵马,几乎将江东大营大半有生力量带走,仅剩下两万余人,镇守江南应该也足够了。
很快消息传出!
整个江南民众一心,完全没半点反对声音,甚至还纷纷自发募集粮草。
而消息更是飞快的传开,中原各地无不是得知消息。
先帝之子,东海节度使,寿王殿下誓师举兵,而起兵的理由就两句话!
“清君侧!诛奸臣!”
“奉天靖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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