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
帝宫门前，谁也没想到这个时辰贵妃会亲自过来。
关键身边没带多少宫女太监，就两个小宫女随行。
“谢娘娘。”
顾凡不卑不亢的拱手行礼起身，他微微扫了眼贵妃身边两个宫女，身为一个武人他很清楚能察觉到那两个宫女，都身怀武艺。
当然这件事不是他现在才发现，在李长寿离开京城去江南的那一年时间里，他在皇宫时就察觉到贵妃身边那些宫女太监，都不简单。
只不过他没有深入追查、
“寿王是在偏殿，还是在陛下那边？”
贵妃这么晚过来的确出人意料，但顾凡闻言也没有隐瞒，连忙回答，“禀娘娘，殿下已经在偏殿睡下，陛下那边也早早就休息了。”
乾明帝眼下的身体状况，随时可能咽气。
全靠着太医署的御医们在吊命，一切都为了明日的禅让传位大典。
“陛下身体可有好转？”
身为后宫嫔妃，贵妃还是要假装关心一下乾明帝。
只不过现在皇宫内上至御林军副统领，下至寻常小太监小宫女，都已经知道乾明帝大限已至，随时可能驾崩。
那身体，不可能好转。
能拖着一口气，都是太医署的御医手段通天。
也不是没其他妃子过来，只不过乾明帝谁都不见。
“禀娘娘，陛下身边有御医照料，具体情况卑职并不清楚。”
这回答，滴水不漏，却明显听得出在和贵妃划清界限。
也就是皇城司的其他人都知道顾凡性子，否则都会觉得奇怪。
眼下寿王明日就登基为帝，贵妃又是寿王母妃，皇城司的人包括顾凡在内，都是众人公认的寿王坚定拥护者。
在这种时候，怎么可能得罪贵妃？
为人臣子，再怎么受重用，都没有人家母妃来的更亲近吧？
但顾凡就是如此。
“大胆奴才，娘娘问话你如实回答便是，竟敢在娘娘面前避重就轻！”
贵妃还未出声，她身边的宫女就娇声叱责起来。
也惹得周围其他守卫帝宫的皇城司众人，浑身一凛，面带忧色。
得罪贵妃，可不是明智选择啊。
然而顾凡却不紧不慢，见宫女呵斥，他也没愤怒，反而心平气和拱手解释，“卑职只是皇城司使，负责这皇宫安全，关于陛下的病情卑职不善医术所以也不敢妄自议论。”
这解释，仍旧滴水不漏。
于公于私这个回答都没问题。
只是态度上，却很成问题。
“你！”
那宫女还要继续呵斥，却被贵妃一个眼神吓住，连忙闭上嘴巴。
贵妃随后上上下下打量顾凡几眼，之前她就觉得顾凡有些面熟，如今她也已经知道顾凡身世。
并未责怪顾凡无礼，反倒是问了一句不相干的问题。
“你是当年顾侍郎的外孙？”
“禀娘娘，是。”
“你们顾家当年的遭遇，本宫也听说过，顾侍郎乃是朝廷栋梁，没想到却遭遇不测。”
贵妃有些唏嘘，让人实在想象不到，当年就是她带着魔门的一众高手，亲自灭了顾家满门。
“都是前尘往事，不敢让娘娘如此评价。”
顾凡始终不冷不热，尽忠职守。
他效忠的人可不是眼前的贵妃，而是此刻在帝宫偏殿休息的寿王李长寿。
哪怕满朝文武都觉得寿王和贵妃是一党，可他却不这么认为。
“说起来，当年你尚在襁褓满月，本宫还差人给顾家送去了贺礼，一眨眼都已经二十多年，你母亲这些年苦了。”
这番话外人听不出背后弦外之音，就连顾凡都只是察觉贵妃这番话，有些奇怪，透露着某种让人想不明白的意味。
可他闻言，也不敢多想，再次行礼，“多谢娘娘牵挂。”
想到自己母亲，顾凡也无奈，尤其是想到明日等寿王登基后，就要封他母亲为妃。
这往后的日子，按照辈分他岂不是成为贵妃的孙儿辈？
“听说寿儿很器重你，可别辜负了他对你的一番栽培。”
贵妃浅笑盈盈看不出想法，看似随意的一句叮嘱也没什么问题，随后就准备进入帝宫却没想到被顾凡拦了下来。
“请娘娘留步！”
“怎么？本宫不能进去？”
贵妃没想到顾凡竟然敢拦着她，城府再深都有些动怒。
原本她和顾晓雅就是死敌，年轻时候如此，现在更是如此。
现在连死敌的儿子，都敢拦住她的去路？
“娘娘息怒，卑职得到的命令，没有召见，任何人等都不能进入帝宫半步，还望娘娘能够理解。”
顾凡将原因说出，也不是他拿着鸡毛当令箭。
乾明帝的确下旨不见任何人，他身为皇城司使自然不会抗旨。
可关键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是贵妃。
“狗奴才！瞎了你的狗眼！不知道娘娘身份？就你，也敢拦着？！”
如果一开始，顾凡将贵妃拦下，还情有可原。
现在还拦着自然就不对味起来。
贵妃身旁宫女立刻面色一变，呵斥质问，而这次贵妃也不再阻拦，她并非没脾气，甚至往日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
要不是看在顾凡对李长寿忠心耿耿，就冲着他是顾家之后，就绝不会留他性命。
“职责所在！”
顾凡寸步不让，面无表情。
贵妃又如何，他本就不求什么功名利禄，但求无愧于心。
“你！”
宫女动怒，就要上前动手。
然而贵妃却突然间开口，“住手！”
“娘娘，奴婢只是……”
“掌嘴！”
宫女浑身一颤，不敢有半点犹豫，立刻给自己掌嘴，原本还算有几分姿色的脸蛋，很快就肿成猪头嘴角流血。
“陛下那边本宫见不到，那本宫要见寿王你也要拦着？”
贵妃今晚本就不是为了乾明帝而来，问一声不过就是客套和虚伪，她真正要见的人是李长寿。
顾凡闻言一愣，犹豫之后想着李长寿并未下令不见任何人，而且贵妃要见寿王本就天经地义，所以这才开口，“娘娘，殿下已经睡下。”
“本宫进去看看，若是已经睡下不会打扰。”
都说到这份上，顾凡也知道不好继续拦着，只能让开了道路。
等贵妃离开，刚刚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的几个皇城司官差，这才松了口气。
有人直接忍不住问道，“司尊，贵妃娘娘可是殿下母妃，您刚刚会不会得罪了？”
“是啊，殿下明日就登基，贵妃就成为太后，如果因为今晚司尊拦着，将来会不会记恨你？”
这些人，都是顾凡一手提拔，私底下都是称兄道弟。
他们也是担心，于公，那是属下忠心。
于私，他们的荣华富贵也是仗着顾凡，当然不敢大意。
“殿下是宽宏大量之人，今晚我们只是尽忠职守，如果怪罪下来我一力承担。”
顾凡也清楚自己虽然不是贪图名利的人，可手底下的兄弟不一样，他们有的是为了功成名就，有的是为了养家糊口。彡彡訁凊
不能为了他一己之私，就害了其他人。
“司尊严重了，我们都是您提拔起来，自然和司尊同进退！”
“说的对！我们几个都不是见利忘义的小人，大不了被罢官回家种田，饿不死！”
“哈哈，俺也是！”
几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当然能平步青云更好就是了。
见到几人反应，顾凡也不由开始反省。
或许有些时候他的确需要处事圆滑一些，毕竟他现在不是孤家寡人。
“顾头，你说贵妃娘娘这么晚过来，到底为什么事啊？”
“是啊都这个时辰，殿下应该已经睡下了吧？”
几个人私底下开始议论，顾凡却摇了摇头，“皇家之事，我们外人少议论，贵妃是殿下母妃，应该是有什么要事要谈。”
至于什么事，他也吃不准。
只是心中祈祷不会有问题，至少明日之前。
皇宫内已经有些风声，关于皇帝下旨，要让贵妃殉葬，想到这里顾凡眉头紧锁。
“可不能在这关键时刻出岔子啊。”
……
偏殿前，贵妃示意身边两个宫女在外面守着。
两个宫女很是识趣，而贵妃一人进去，或许是李长寿不习惯有外人在身边伺候，所以这偏殿原本的太监宫女，并不在。
“这孩子，身边也没个人照顾。”
望着偏殿冷冷清清，贵妃忍不住轻声嘀咕，当然她也知道李长寿这些时日习惯了身边人，也没多想就走了进去。
“寿儿，本宫过来看看，你睡下了吗？”
原本贵妃以为自己过来，李长寿会亲自出来恭迎，没想到自己都来到寝宫内，都没动静。
不由微微蹙眉露出奇怪表情，“莫非真的睡下了？”
此时已经深夜，接近子时。
这个时辰一般人的确已经睡下，贵妃也是生怕李长寿连夜找乾明帝，用皇位交换她性命，所以才不顾礼数亲自过来。
偏殿内灯烛不多，看上去的确是睡下。
贵妃也是为难，然后走入其中。
进去后一眼就看到有人躺在那边，仿佛在熟睡，见状贵妃也是没好气的露出笑容，微微嗔了一声，“这孩子怎么睡的那么早？”
自言自语中，贵妃走上前靠近想要为床榻上的人盖下被子，可没想到上前刚要温柔的拉上被子却没想到触目惊心……
……
识海深处，一场拉锯战还在持续。
然而就在一瞬间，李长寿仿佛有所感应。
天人境界神识何等强大，就算跨越上万里闯入池瑶仙子识海，也不代表他对自己身处的地方一点都没防备。
所以立刻察觉到有人靠近，也知道了是何人。
“偏偏在这个时候？这不是尴尬了吗？”
他正和池瑶仙子其中一回合战至最后关头，神识与肉身可谓是息息相关，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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