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大过年的,楚汐打扮得可真素净,婳儿,你也学学人家,怪不得人家能讨得太后她老人家的欢心呢!”
二夫人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白楚汐不在意地笑笑,略微俯身行礼,“婶婶。”
白楚婳看到白楚汐的装扮,眼睛亮了亮,后来又因为二夫人的话语有些难堪,咬了咬嘴唇,轻轻地拉了一下二夫人的袖子。
二夫人有些恨铁不成钢,回头点了点白楚婳的额头。
“你就是个胆小的,我花费了多少心思给你打扮得如花似玉,人家倒好,反着来,就是要抢你的风头。”
“母亲~”
在白楚婳的恳求下,二夫人才停止了冷嘲热讽,不屑地哼了一声,抬脚上了马车。
白楚婳有些歉意地目光看了过来,白楚汐微微摇了摇头。
她知道二夫人一直就不待见她,对于她阴阳怪气的的模样,她早就见怪不怪了。
一行人到达皇宫门口时,也有三三两两的马车也先后到达。
二夫人喜爱交际,刚下了马车就与几位夫人交谈起来,所谈的内容莫不过是妆容首饰,家人安康,若府中有适龄婚嫁的孩子,她们又开始谈论起来哪家的公子哥更俊,哪家的姐儿更知书达理。
白楚汐向来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因着与容承宇的婚约,她们谈论到婚事时,若自己在场,每每不是叹气,就想向自己投来或同情或高傲的目光。
以前她也许会觉得如芒在背,难堪至极,但现在倒觉得,这样的调侃,实在无聊得很。
与众位夫人问过好后,白楚汐便借着给太后请安的由头与她们分道扬镳,挑了一个颇为静僻的小道,一时间耳边没了那些聒噪的声音,心情都不由得变好起来。
“姐姐……”
身后传来些许匆匆的脚步声,回头一看,便见白楚婳慢跑而来。
“姐姐怎声走得这样快?妹妹都有点跟不上了。”
掩下自己的诧异,白楚汐与她并肩而行,“妹妹怎么过来了?”
“姐姐过来拜见姑奶奶,我怎有不过来的道理,话说这么长时间了,姑奶奶的身体还没好,我这心里自然也担心。”
“有你这份孝心,皇祖母的身体定然也会慢慢好的。”
白楚婳话音刚落,从栈道的另一边就传来声音,紧接着萧炎睿风流倜傥的身影便走了过来。
看见萧炎睿,白楚婳先是一喜,后而察觉到了什么,眼神暼了一下旁边白楚汐,脸色开始变得有些不自然。
白楚汐知道她定然误会了,懒得去解释,便屈膝给萧炎睿行礼。
“参加太子殿下。”
“起来吧!”
萧炎睿笑得如沐春风,一双多情的桃花眼看了看白楚汐,又看了看白楚婳。
白楚汐对他这样的笑容早就免疫了,面上宠辱不惊,但白楚婳还是因他这惊鸿一瞥羞了脸庞。
“两位妹妹因系皇祖母,旁人都忙着去大殿中争相夺目,你们俩倒是寻着一条栈道过来看望皇祖母,孤引以为傲。”
“睿哥哥过誉,姑奶奶疼爱,小辈们自当过来尽孝。”
白楚婳娇滴滴的声音传来,几分撒娇,几分腼腆,听得使人心里痒痒的。
萧炎睿的笑容更甚,“你们俩过去吧!孤有事在身,待会儿宫宴上我们再聊。”
说着便转身离去,白楚汐看着白楚婳痴痴的眼神,忍不住轻咳了一声。
“妹妹,走吧,我们去看看姑奶奶,在宫宴开始之前再赶回去。”
白楚婳有些不舍地收回了目光,又而有些防备地看着白楚汐。
“妹妹是不是坏了姐姐的好事?”
白楚汐挑了挑眉,“你何须有此一问?”
白楚婳的声音有些委屈,“姐姐方才不同我一道走,是不是知道……睿哥哥会经过这儿,想要跟睿哥哥表明真心。”
白楚汐紧锁着眉头,转身立定,一脸严肃地盯着白楚婳。
白楚婳原本只是想试探一下,猛然看见她这幅模样,心中不禁紧张起来。
“我想我之前已经把话说得够清楚了,妹妹若再赶胡言乱语,你信不信我就把你心悦太子的事情告诉所有人,并把你这诳悖的言论禀告给祖父,让他来亲自处置你。”
一听这话,白楚婳立刻白了面容,若说着世上她最怕的,就是自己的名声扫地和白崇礼的训斥了。
“我…我对睿哥哥……没有……”
白楚汐上前一步,目光狠狠地盯着她,像是要透过她伪善的面容看向前世那个致她与死地的人。
“无论有没有,往后……谨言慎行,明白了吗?”
白楚婳强忍着泪水,心有不甘地点着头。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向慈宁宫走去。
等到宫宴开始时,她俩也恰好回了大殿,这里一派喜气洋洋,许是方才的不快让白楚婳心中窝火,一到大殿她就去找与自己要好的小姐们交谈,不再看白楚汐一眼。
白楚汐也乐得自在,借着喝茶水的时机默默观察着殿内的人。
只听太监一声高呼,“皇上、皇后驾到~”
众人纷纷起身,默契地跪成四排,左边是男子,右边是女眷。
“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上皇后并肩而来,循循步上台阶,皇上率先落座,皇后紧跟着坐在他的左侧,跟在他们身后的萧炎睿,坐在了紧挨着台阶的桌子。
“平身!”
众人窸窸窣窣的起身,光影筹措间,白楚汐抬头看了看。
皇上今年已经年近四十,可面容依旧不显老气,稍微有些皱纹的眉宇间依稀可见年轻时的风华。
想比皇上,皇后的神色要显得更憔悴一些,雍容大气的服饰下,总透露出些许遮挡不住的疲惫。
收回目光的刹那,白楚汐与萧炎睿的眼神不期而遇,萧炎睿愣了一下,随即对他展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
白楚汐立马低头,装作出一副羞囧的模样。
一舞毕,众舞女退下,殿内的丝竹声刹那间停歇,使周围恢复了如初的宁静。
突然,一个身穿紫袍的老者走了殿前,跪在地上。
白楚汐喝茶的手顿了一下,抬头向那人望去,她认得那人,兵部侍郎左廉,素来与祖父政见不合。
敛下心神,便听左廉说道,“皇上,今日佳节,臣本不想惹人不快,但如今春雨绵延,比往年更甚,有地方更是阻碍但春种,臣向定然是上天动怒,臣想到一言,便不得不上奏。”
皇上本不在意天神动怒之类的言论,但想到事关春种,便不得不重视起来。
“哦?左爱卿,这可是朕今日亲定下的宴会,有什么事不在朝堂上说,偏偏要在这儿说,你啊,就不能让自己歇歇?”
“此事让臣郁结于心,方才多饮一些酒,臣不言不快。”
看着左廉一脸诚恳郑重的模样,白楚汐不禁有些冷笑,真要担心春种之事,何不多想些应对之策?她可是知道这位兵部侍郎借着与皇室有些宗亲,自今年打春收受的脏银已经不下一万两了。
“罢了罢了,你说来听听。”
皇上有些无奈,还是同意了他的冲动之举。
左廉站起了身,往左边看了看,见原本白崇礼的位子如今空无一人,身体微不可见的顿了一下,又而回头接着道。
“宫门深犬吠,何故乱添衣。秋雨还来迟,入思不能寐。”
他这一席话说得让人不明所以,只有白楚汐听后低下了头,目光如炬。
念完诗,他抬头,一脸的愤恨,“皇上,您是真龙天子,飞龙在天,岂容狗吠在旁猖獗,此诗实在诳悖,有辱天家威严。”
他的话说完,殿内一片沉静,没有人敢多说一句。
近些年皇上越发疑虑,因文字狱被抄家的人不胜其数,如今皇上还未放松对诗词的管控,在这风口浪尖上,谁又敢多说一句?
皇上的笑容肉眼可见的僵硬了,他的手指敲了敲龙椅。
“爱卿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罢了,这件事以后再说,不过朕倒是好奇,与这春种又扯上了什么关系?”
左廉的言语更加激昂,“皇上,此诗写得虽然是秋雨,但在古籍中,春秋呼应,春播秋种,秋雨来迟,不就是想说,春天的雨下得多了吗?皇上,这不正照应了当下的时节吗?”
一派胡言!
白楚汐险些有些压制不住自己的怒气,这位兵部侍郎书读得不怎样,巧舌如簧的本事倒是不小。
皇上叹了叹气,又捏了捏眉心,面上有些苦恼。
“这诗颇为耳熟,这是在哪儿听过来着?”
见事十有八九地成了,左廉面上一喜,迫不及待地接着说。
“皇上,此诗正是白崇礼白家老太爷所作,白老太爷早年操劳地方春耕,对于其中的门道,不可能不清楚啊!”
“这……”
皇上的面色有些为难,谁人不知,白崇礼是皇上的亲舅舅,若处置的太重,太后那儿也不好交代。
可若不处置,之前的文字狱又算怎么回事?这不是把皇上的面子在地上摩擦?
“父皇,左大人此言差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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