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罢,那中年人又轻蔑一笑,“容大人想为我家婆娘撑腰,不如直接给我钱,本来赵家人说给我一百两的,这下好了,被她闹了起来,惹怒了赵家,人家就只给了我五十两,生生少了五十两,五十两啊!”
边说着,又狠狠拽了一下那妇人的头发,疼得那妇人惊呼一声。
容承宇唇角微勾,“给了你五十两,你就不再为难旁人了?”
那中年人拍拍胸脯,“那是!容大人大可去打听打听,我小老四那是什么名声,一言既出,十匹马都难追!”
“好!”
容承宇痛快地甩给他一个锦囊,只是不知道为何,那中年人似乎是没接好,直接踉跄倒在地上,恰好压在了旁边窝着的狗身上。
那狗惊叫几声,一口咬在了中年人的小腿上,怎么都不松口,狗狂吠的声音和人痛呼的大喊声夹杂在一起,僻静的小巷也开始热闹起来。
趁着场面乱做一团,容承宇赶紧带着白楚汐离开了。
白楚汐想着方才的场景,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怎么就那么凑巧,恰好就压在了狗的身上呢?
可见容承宇一脸坦诚,应该不是他做了手脚吧?
两人又逛了一会儿,见白楚汐有些累了,这才打道回府。
本以为日子会平静几天,可两天后,容府门口突然来了一群人马,浩浩荡荡地闯进了容府,彼时容承宇与白楚汐在后花园下棋,没等下人来通报,那些人就直接闯了进来。
白楚汐看着那些人的行事做派,品级应当在容承宇之上。
“容大人,我等奉知州大人之命,特来对你进行调查,得罪了。”
容承宇将轮椅转了过去,正对着那些人,“不知下官犯了何罪?竟惊动了知州大人?”
对面的人面不改色,“昨天有一妇人去州府揭发,说赵家强抢民女,知县判案不端,知州大人唯恐这中间存在勾结,特命我来调查,委屈容大人暂且在府中待上几天,等我询问完之后,若那人所言不实,自会放容大人出来。”
容承宇微微一笑,“悉听尊便。”
白楚汐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走进容承宇的书房,似乎拿走了一些公文,后而将容府的大门关起来并落了锁,所有的喧嚣都归于平静。
“这……”
白楚汐也是不明所以,前几天刚刚帮了那妇人一把,转头就把他们给告了?
容承宇拉起她的手,“别怕,不会有事的。”
白楚汐看着他的神色,顿时反应了过来,“这又是你提前安排好的?”
容承宇似乎怕白楚汐再次生气,拉着她坐下,赶紧给她倒了杯茶。
“不能说是提前安排好的,我只不过是在那日宴会上特意激了他们一下,东郊的那块地对于他们的影响太大,他们不会坐以待毙的,近几日赵家和孙家严防死守,我根本就没机会下手,便只能逼着他们先出手。”
语罢,又有些讨好地看向白楚汐,“清者自清,他们是拿不出什么证据的,只不过是想把我关在府中给我一些警告罢了,刚好,这些天我也能好好陪陪你不是?”
白楚汐有些气笑了,看着被方才的官吏踩死的小菜苗,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我哪敢跟您生气啊!您就是那精于算计的大灰狼,跟您生气,我怕是根本就讨不到好处。”
接下来下棋的时候,承宇特意输给了白楚汐三局,这才算是把她给哄高兴。
容承宇说的不错,那些人果然没有为难他们,第二天就把锁着的大门给打开了,可因着没有知州大人的命令,容承宇现在还不能出去。
容府内一片风平浪静,外头可是截然相反。
王家出赋税是容承宇促成的,现下没等来孙家和赵家的消息,反而是容家被封了起来,百姓们原本期待的心瞬间跌入谷底。
既然等不到消息了,那他们索性就闹了起来。
城东的百姓去赵家门前闹,城南的百姓去孙家门前闹,哭的哭,喊的喊,求两家人开开恩,给他们一条活路。
那些归王家管的城北百姓,也禁不住跑到两家门前凑热闹,不过他们可不是跟着去哭喊的,而是在旁边做起了小买卖。
哭喊的多了,不是会渴会热吗?他们就在旁边或卖些茶水,或卖些扇子,生意好得不得了。
后来两家实在是受不住,赵老太爷穿了一身破破烂烂的丧服,在府门口上演了一场大戏,哭诉着自己的儿子英年早逝,家中刚遭遇不幸,他们本想着拿钱全当时为儿子祈福了,可是赵晖给他们托了梦,说是要守好家中财产,他们只能遵从儿子遗愿,狠下心来不拿钱。
谁都能听出来这话定然是假的,是他们的借口,可赵老爷就是能这么厚脸皮地说出口,别人要是骂他,他就哭得喊天喊地的,最后直接晕在了府门口,被家丁给抬了进去。
孙家就没赵家这么多把戏,直接跟大家说近两年生意不好做,他们没钱,任凭这那些人在府门口闹,也不开门也见人。
最后大家实在是没了折,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不如我们去王家门前求求吧!拿一份钱是拿,拿三份钱也是拿,后来他们就一窝蜂全去了王家。
其实他们也不是去找王家要钱的,因着他们在王家面前的气势和没在其他两家门前那样高昂。王家已经出了钱,百姓们断然不会让他当这个冤大头,只不过是想请王家出面劝劝其他两家,毕竟在淞县百姓的心中,王家才是最有话语权的。
要说这最清净的,怕就是容府了,容家的大门虽然开了,可门口还驻守着从州府来的官吏,就算有人想来容府门口闹,他们也没那胆子啊!
容承宇正在府中看着书,就收到了从王家来的信,信上写着,“十五日期限。”
容承宇将那信纸叠了起来,对着蜡烛将那信纸点燃,“该收网了。”
白楚汐本以为百姓们会在王家门前再闹上几天,后来不知为何,突然个个举着锄头,说要把曾经卖出去的东郊的良田给收回来。
那些良田本就是富贵人家用极低的价格买回去的,朝廷本不允许土地随意买卖,那些卖地的契约严格来说是不符合律法的,若是百姓真将这件事闹大,朝廷或许会考虑民怨沸腾,断定那些契约无效。
这下不仅赵家孙家慌了神,但凡买了那些地的人家也都慌了神,后来一些人涌到赵家一合计,这钱他们最终还是答应出了。
就在他们合计好之后,容承宇直接登门拜访,说是这些天他们纵容民众在他们门前闹事,损坏公共财物约一千两,要他们几家把这钱给出了。
他们当然不干,容承宇就直接拿出了一封奏折,上面陈述着东郊良田非法合并,直到那时,他们才反应过来,这一系列的事情,包括百姓闹事,都是容承宇一手安排好的。
可说什么也来不及了,百姓的群愤已经被激起来了,若是真让他们杀红了眼,他们可讨不到任何好处,与其失去那良田,还不如先拿出些钱来。
那田地的事还有回旋的余地,只要百姓不闹事,他们就能让那些田地合法地归为己有,但是需要时间,他们愿意出钱来买这时间。
最后,容承宇在官府门前贴了公文,淞县百姓的赋税,由各自管辖区域的大家族出四成,百姓们出六成,按户收税。
这天,容承宇坐在书房打着算盘,收税的事是彻底尘埃落定,但是还有些繁琐的细节不能掉以轻心。
门外的丫头在拍着蚊子,窗内的容承宇在紧锁着眉头,他忙得连额头上的汗珠都来不及擦。
白楚汐托着手中的匣子,这是她半个月以来所有忙碌的心血,现在,她要把她的野心,彻底地暴露在容承宇的面前。
“容大人。”
容承宇一怔,恍惚间没反应过来,白楚汐从来没这么称呼过他,这样的呼喊,从她的口中说出来,似乎与其他人截然不同。
在容承宇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白楚汐将手中的匣子打开,放在容承宇的面前。
“容大人,可否允我出些税钱?”
容承宇皱起眉头,看着匣子中的账簿及银票。
“你这是为何?”
白楚汐坐在他的旁边,“我已经调查过了,三个家族所管辖的区域,都有一个东市和西市,东市都是这达官显贵的聚居之地,被掌握在有大家族所把控的商行之中,可西市,西市多是平民商贩,不易管理,所以被那些商行所忽视,大家族有他们的势力范围,我们也该有我们的,所以我想,那些西市百姓的四成赋税,就由我来出,既然让旁人家都出了,咱们这容府不拿些出来,那些人该怎么看咱们?”
容承宇摇摇头,“这事你不必担心,我有我的盘算。”
“你为何总是这么排斥着我的帮助?”
容承宇没法回答,天下哪个女子不想把自己的嫁妆牢牢地握在自己手中,因着嫁给了他,她的嫁妆被拿出去填补许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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