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苍凉一笑,绝望地闭上眼睛,夫妻多年,她又怎会察觉不到丈夫的异常?
只是她不愿去相信,每一次怀疑的时候,都暗怪自己多思,然后心甘情愿地沉溺在赵老爷编织的谎言当中。
可如今,她看着面前的那封休书,突然觉得一切都没有了意义,一切又是那么的好笑。
白楚汐看着她的模样,略微有些动容,这世间最让人痛心的,莫过于痴心错付最终落得个兵刃相见的下场,她放缓了语气。
“赵夫人,你也曾是饱读诗书的才女,出身名门,难道看不清淞县如今是怎样的光景吗?赵家的权,迟早是要收的,这场腥风血雨,早晚都是要来的,不是我们,也会是其他人。”
语罢,她又叹了叹气,“其实在一开始,你们有很多选择,哪怕肯做一点改变,事情都不会闹成如今这样。你问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因为自始至终,我们就没得选,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让容承宇来这里,我也不想让他为了保命,四处讨好,委曲求全,当着别人手中冷冰冰的一把刀。”
话已至此,已没什么可说的了,白楚汐转身,临走时又侧着头对她说,“等赵家的事一过,我会安排人将你放出去,这里的官差,容承宇已经打点过了,你没被定罪,就还不是罪犯,你放心,该给的公道,我们会给的。”
说完,她带着玉珠走过昏暗的走廊,最终消失了身影。
已经在大牢耽搁了不少时间,白楚汐也没有回府,直接去了春香楼,经过这两天连掷金元宝,里面的老妈妈也记住了他。
“哟~公子您来了,怎么着,今日还是只听曲儿?”
白楚汐点了点头,想看看二楼还有没有空余的隔间。
正想上楼,老妈妈就拦住了她,老妈妈将她拉去人稍微少点的墙角。
“公子,您这这里只听曲儿,姑娘您连看都不看,恕老妇眼拙,没及时琢磨出味儿来。”
白楚汐心里咯噔一下,这么快就起了作用?
老妈妈又靠近了白楚汐,放低了自己的声音,“听说您之前在这里听了一天的杨花奏?”
白楚汐又点了点头,只见老妈妈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是我的不对,现下就给您安排。”
语罢,又招了招手,从不远处叫来一个着装略微素雅的女子,白楚汐知道,她马上就能逮住机会了,于是不动声色地向暗处跟来的小厮使了个眼色,紧跟那淡妆女子向连廊深处走去。
而就在她的身影消失不久,有一个人,正躲在四楼的厢房之中,将这所有的一切都看在了眼中。
若不是亲自走一遭,白楚汐竟不知道春香楼竟如此大,在走过一条七拐八拐的走廊后,视线突然变得宽旷,她们走到了一处空中栈桥,这里好像是一处大户人家的后院。
最终白楚汐被带到了一个院子前,比起春香楼里的喧嚣,这里倒显得宁静许多。
“请公子在里头稍加等候。”
来的人都是装束淡雅的女子,跟白楚汐先前所说的‘小管事’着装有些类似,莫得她之前的‘小管事’并非管事,而是另有用处?
白楚汐被请到厢房,上了些好茶,那些女子都退了出去。
手抚在茶杯上,白楚汐暗中用银针试了试有没有毒,出门在外,还是要小心一些。
过了一会儿,白楚汐听到外头传来些许脚步声,等门被打开之后,她差一点没把茶水全喷出来。
这来的……可都是男妓啊!
萧炎睿……都在搞些什么?
那些男妓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不能说阴柔吧,可看起来怪怪的,让白楚汐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公子~”
白楚汐感觉自己一口气没抽翻过去,她突然有些后悔了,有种想往外逃的冲动。
她僵硬地别过头,拼着命不去在意面前一个个袒露着的胸膛,将目光放在不远处的两个女子身上,她可算是知道那些多出来的“小管事”是做什么的了,是专门给这些男妓打掩护的吧!
她尽力地使自己看起来镇定,“姑娘唱曲儿功夫可还行?”
不远处的女子没想到白楚汐会同她说话,先是一愣,“略懂一些。”
“那刚好,我这里有一副词,正愁着找不到曲子配它,你就试着唱唱,看看能不能唱出我想要的感觉。”
这词是专门按照王和儒和小乞丐王与的生平所写的,若是面前的人知道王和儒和王与之间的渊源,就不可能无动于衷。
那女子将词接了过去,白楚汐指着对面的两三个男子,有一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你们……你们跳舞吧!她唱曲儿,你们跳舞。”让他们都忙起来,就近不了自己的身了。
男子们也不扭捏,随着琵琶的声音随意舞动起来,舞姿……真是有些……别具一格。
白楚汐欣赏不来,可又不能不看,脸上的假笑越来越僵硬。
就在此时,琵琶弦突然断了,月音戛然而止,舞姿也停了,白楚汐向那女子看去,只见那女子脸色苍白,浑身发抖。
可除了她一人,室内的其他人却没有半分异常。
白楚汐警惕地打量着她,看来,与王和儒有些渊源的,定然非她莫属了。
两相正在僵持着,谁都没有发现,原本紧闭的窗户,不知何时被人从外头打开一道小缝,一缕诡异的白烟悄悄地飘了进来。
那女子装不下去了,眼瞅着就要哭出来,直接起身对着白楚汐致歉,“公子恕罪,弦断了,我再去换一把来。”
边说着,边仓皇地向外逃去。白楚汐本想起身拦住她,忽然一阵眩晕感袭来,她连站都站不稳了,不只她,连旁边的那些男妓全都出现了跟她一样的反应。
……
白楚汐是在一阵剧烈的颠簸中醒来的,她被人五花大绑,扔到马车之中,另一边,还躺着之前在厢房中跟她待在一起的男子。
她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体,借着被风吹起的帘子缝隙,看到了坐在马车外面的人。
即使她没认出来脸,可她还是通过身形认出了那人。
是赵翼。
白楚汐心中有些冷寒,她不知道赵翼是怎么发现自己的,但现在他是一个亡命天涯的人,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就在此时,外头的赵翼似乎有所察觉,回头一看,刚好与白楚汐的眼神撞到一起。
白楚汐看着他恶狠狠的目光,忍不住有些头皮发麻,只见赵翼冲着她阴狠地笑了一下,转而又加快了速度。
这颠簸让白楚汐难受得想吐,可偏偏她四肢都被绑着,根本就动弹不得,只能在左撞右碰之中试图去挣脱束缚。
不一会儿,马车终于停了下来,白楚汐一看,这里是处在一处很隐蔽的山脚下,旁边还有一个破烂的茅草屋。
赵翼几乎是把她半拖着拖进了屋子,期间白楚汐不断挣扎,可赵翼人虽胖,力气也是真大,白楚汐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一阵头昏脑涨,白楚汐被赵翼狠狠地扔在地上,他二话不说,开始动手解着自己的衣带。
“你不是好奇吗?你不是泼辣吗?今儿个爷就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做温顺!”
边说着,肥胖的身躯就朝白楚汐压来,白楚汐拼命去踢,正中其害,只听“啊”地一声,赵翼就捂着小腹,痛不欲生地跪在地上。
趁着这时间,白楚汐赶紧朝门外挪动,可还没逃多选,就立刻被赵翼拉了回去,重重地甩在墙上。
白楚汐感觉眼前一片发黑,似有温热的液体从额头上流了下来,紧接着就是一阵让她喘不过来气的疼痛。
可赵翼根本就没有解气,抓着她的头发拼命向后一扯,白楚汐疼得被迫往后仰着身子,整个人扭曲成了弓形。
“啪!啪!”
赵翼连甩给她好几个巴掌,又狠狠地朝她肚子上踢了一脚,“臭娘们,敢打我,爷就让你知道,我赵三爷的名声是怎么来的!我告诉你,容承宇盖得我成了阶下之囚,老子就就算是死也得拉个垫背的,待会儿不仅我要玩弄,我还让车上的那些人挨个来,等让你快活之后,我就把你扔到城里的大街上,我倒要看看,那罪臣狗还有什么脸面在淞县待下去。”
接着,他将捆着白楚汐双腿的绳子解开,呲啦一声,白楚汐感觉自己衣服被撕烂了,她蹬着腿,不让那人靠近自己。
当白楚汐绝望的时候,门突然被人从外面踹开,他逆光而来,飞奔而入,赵翼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就看着一把剑,戳穿了他的喉咙。
“啊!”
白楚汐瞪着腿向后退去,她眼睁睁地看着赵翼的人头滚落外地,眼睛还直勾勾的盯着。
随后,她感觉有一个温热的大手捂上了她的眼镜,“别看,闭上眼睛。”
白楚汐呆愣地被人从当中抱了出来,她被人小心翼翼地放在不远处的石墩上,直到此时,她才意识到,来救自己的,是容承宇。
一个能站、会走、会跑的容承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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