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杀人就算了，我是个和平主义者来着。”万俟延干巴巴的说。
他有点担心这位酷哥会不会一言不合杀了自己，从而不用付钱。
毕竟这货不是第一次了。
屈星听完点了点头，态度自然地说：“那就先欠着，等我攒够了钱再还你。”
“哦。”
“嗯。”
气氛有点凝滞，空气格外的安静。
“那……我们睡觉吧？”万俟延结巴了一下。
“好。”
尬聊结束，两人各自铺床。
万俟延主动从衣柜里抱了一床薄被铺到沙发上。
因为房间很小，所以沙发买的也是一米二的休闲沙发。
此刻万俟延侧身躺上去，两条腿高高悬在外面，不得不收起腿，蜷缩着睡，感觉格外憋屈。
躺了一会儿，他忍不住坐起来，对床上的人说：“杀星，我想睡床，沙发太小了。”
屈星睁着猫眼望着天花板。
“可我是伤员，你说的。”
万俟延支支吾吾道：“我那张床是一米八的，睡两个人也不挤……”
屈星：“我从未跟人同床共枕过。”
万俟延：“我也一样啊！但我睡沙发睡不着啊！”
屈星：“……”
万俟延：“……”
屈星：“上来吧。”
万俟延立刻抱着被子一路小跑奔向大床，莫名有种自己被媳妇儿赶下床后又被召回的欣慰感。
搞什么，这明明是自己的房间！
为什么屈星反而这么理直气壮啊！可恶！
万俟延躺到床的内侧，紧贴着墙壁，低声道：“你不会梦中杀人吧？”
屈星：“……不，我好歹是个正常人。”
于是两人各自占了半边床，开始睡觉。
万俟延本以为自己躺在满身血腥味的杀手身边会睡不着，但实际上他一沾枕头就睡死了。
毕竟，他实在是太累了，连续死了十七次，每一次读档复活后又根本没时间休息，因此精神损耗极为厉害。
就算死亡不是真的死亡，但死前的感受却是真实的感受。
睡梦中，他忍不住颤抖起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死亡的疼痛如影随形。
即使当时为了完成拯救屈星的任务，刻意让自己忽略掉这部分的感受，但身体却依旧保留着这份恐惧的记忆。
好痛，好痛，好痛……
屈星本就没有睡着，此时身边之人的动静这么大，他愈发不可能睡得着了。
他撑起脑袋，侧身静静看着身边这个一沾枕头就睡着的小家伙突然开始做噩梦，尝试着开口问：“你在做什么梦？”
万俟延蜷缩在被窝里颤抖着，额角大量出汗，咬紧的牙关中溢出几个破碎的字眼。
“不要……好痛……”
屈星沉默片刻，抬手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额头。
“乖，不痛了。”
夜色静谧，窗外不夜城的夜景灯光透进屋内，灰发的杀手半边脸被灯光照亮，半边脸隐藏在昏黑的阴影中，表情无喜无悲，平静的像个慈悲的神佛。
银发少年下意识偏头蹭了蹭屈星的手掌，神色放松下来。
屈星心底莫名生出一股柔软的欣慰感。
过了一会儿，少年似乎感觉仅有一只手掌挨着还不够，整个人挨挨蹭蹭地向这边挪了过来，紧紧贴着他睡，还将手臂搭在了他的腰上，紧紧搂住，像是将屈星当做了一个大型抱枕。
屈星沉默了一会儿，抬手用力掐住他的脖子。
他冷声道：“醒醒，你压到我的伤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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