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缥缈楼,已经卸下了夜晚时的诡谲身影,取而代之的是寻常楼阁的平静与静默。
苏慕槿觉得,如果不是楼外挂着的“缥缈楼”几个大字,她可能还真的觉得,这栋楼就是一处普通的楼阁,或者不再营业的客栈。
几人走在小镇中,手上拿着刚刚好不容易找到的一家包子铺买到的早餐,向着镇子的那边走去。
刚刚从缥缈楼出来之前,白小灵去询问了周妈镇中的情况,谁知周妈竟然一脸嫌恶地将白小灵赶了回来。
苏慕槿觉得,如果周妈不是看自己长得像一个大财主的样子,估计直接将他们几个的东西扔出缥缈楼都是有可能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镇子的问题,可能就不是这几家青楼这么简单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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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苏慕槿等人在伶仃镇寻找着小溪的来源;那厢,在京城当中,也并不是风平浪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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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府中,封管家早晨起来之后头痛欲裂。想到昨夜京城当中刮了一夜秋风,估计是受了些许风寒,于是来到了许子若的院子当中,准备请上这位许郎中,为自己稍微把一把脉。
“笃,笃,笃。”
封管家敲门许久,都没有人来应门。
他很奇怪,按照许郎中之前的习惯,这个时候正是他起床之后用来锻炼身体的时间段呀,不可能听不见敲门声的。
记得之前许郎中刚来到府中的时候,封管家还因为这件事,调侃过许郎中这样一个年轻人,竟然过得比他这个老年人还要养生,不愧是郎中。
封管家又敲了一遍门,依旧没有人应门。担心许郎中出了事,于是封管家只能自己伸手推开了许郎中的院门。
“啧啧啧,老人家我只能不请自入了,多有得罪啊许郎中。”
封管家口中念念有词,本以为自己又能够发现一些什么辛秘事件,或者是属于许郎中的小秘密,正踌躇着应该在脸上摆出一副怎样的表情,才能够不被人打。
结果打开房门一看,整个屋子当中空无一人,只有一旁的桌子上摆着一封好像是信件的东西,上面写着两个大字——辞呈。
“握*,许子若,你走之前好歹找个下家来啊,我的头啊,我*你*!!”
这个早晨,整个苏府就在封管家的怒吼声中苏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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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前,准确来说,是一夜之前。
那时,整个苏府都已经陷入了沉睡,只有许子若这里还留着一盏烛灯,微微晃动,而烛灯旁的人早已不见了。
而同时的摄政王府当中,秋风猎猎,刮得整个王府的侍卫都头昏脑涨。
侍卫甲:“今夜风这么大,这万一有什么心怀不轨的人想要干什么事,咱也发现不了啊。”
侍卫乙:“你傻啊,风这么大,怎么可能有人今晚还出门搞事情呢,这不傻子嘛。”
侍卫甲听了之后直呼“高明”,正准备吹上一波彩虹屁。
随着又一阵秋风吹过,混了点秋日桂花的香气,紧接着,二人双双倒地。
黑暗中,一个人影走了出来,正准备摸进摄政王府,但是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停住脚步,对着地上不省人事的两个人踹了两脚。
“傻子。”
随后瞬间恢复了一身清冷出尘的气质,好像刚刚的事情都不是他做的一般,抬脚大摇大摆地从这一处小门进入了府中。
此人正是即将在第二天失踪的许子若。
此时的许子若周身穿着夜行衣,蒙着面,任谁看到,都不会将他和那个跟在苏慕槿旁边的许郎中联系在一起。
趁着夜色正浓,许子若一路避开了摄政王府中的侍卫,摸到了摄政王的卧房屋顶上。
若是苏慕槿在这里,一定会奇怪,一直弱不禁风,看上去就一个普通人的许子若,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武功。
这个时间段,应当是京中大部分人睡觉的时间,但是此时的摄政王卧房确实亮着灯的。
对于这件事,许子若反而感觉到了惊喜,毕竟如果眼前一片黑暗,他还真没有把握摸黑进入摄政王的卧房当中一探究竟。如今屋内烛光摇曳,正是方便了他这个“梁上郎中”了。
他屏气凝神,感受了一会儿周围的动静,确定自己刚刚在人家府邸当中的一番大动作并没有引来什么注意,于是轻手掀开屋顶上的一片瓦,窥探着下面的情况。
这一看,直接让许子若差点暴露了。
只见下面水汽弥漫,一个硕大的浴桶摆在了房间的正中央,浴桶中坐着一个身影。
许子若慌忙移开视线,对自己很是无语。昨日宫宴,趁着摄政王不再,他进来打探地形的时候,只摸清楚了摄政王的住在哪间屋子当中,却没有稍微打探打探屋内结构——主要还是不敢在一朝摄政王的府邸上过于造次。
结果现在,直接开盲盒到了人家浴室上方。
不过来都来了。
许子若屏气凝神,重新将视线对准了下面的人。这个位置,倒是正好可以满足他此行的需求了——他是来打探摄政王面具下的那张脸的。
“容舍,他真的是你吗……”
许子若在心中默念着。
很快,浴桶中的人站起了身子。
许子若的目光立刻汇聚到了下面人的脸上。
浴室当中弥散着薄薄的水汽,透过水汽,可以很轻易地看到下面人的容貌。
此时又一阵秋风刮过,将下面的水汽驱散的三分,同时也向屋内送去了几许凉意。
许子若眨眨眼睛,在下面那人即将抬头的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借着风声,将瓦片重新盖上,起身离开。
那个所谓的摄政王,不是他。
还好不是他。
但是真正的容舍,他所认识的那个容舍,又身处何方?
许子若回到苏府中自己的院子里,他抬眼看了看院中这几年他种下的草药,轻轻叹了口气。
看来是时候要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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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慕槿一行人并不知道京城中发生的这些事情,他们此时,已经来到了镇中南方的小溪边。
贺兰若环顾四周,说道:“看来我们找对地方了,这条小溪很古怪。”
朔风此时依旧无法正常地面对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他的主子身边的“正常男人”,语气很是不好:“怎么,哪里古怪?我怎么看不出来。”
贺兰若并没有因为朔风的态度而生气,只是解释道:“镇子的南边有农田,数量不多,应该是镇中居民为了温饱自己种植的。一般在附近就有小溪的情况下,居民应该直接将这条小溪的溪水引到田中才对,这样省时还省力。但是你们看这里——”
说道这里,贺兰若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田边的水沟,“这条水沟是从北边接过来的,很明显,北边应该至少也有一条河流。朔风小兄弟,你说如果这条溪水没有问题,南边的居民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做这种事情呢?”
朔风揉揉自己的脑袋,虽然感觉很没有面子,但是主子从小就教育他要行为端正,做错了事情就一定要承担应有的后果,于是挣扎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对着贺兰若低下头,说道:
“贺兰公子,对不起,是我鲁莽了。”
一边说着,还一边偷瞄着一旁的白小灵,试图从白小灵有点憋笑的脸上看出,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
朔风的这点小动作,自然是没有躲过苏慕槿的眼睛。
她与贺兰若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想法,随后咳嗽一声,假装正经地说道:“既然知道自己鲁莽,下次还要记住三思而后行。”
朔风一听,立刻点头答应。
但是看他那答应的速度,苏慕槿眨眨眼,怎么感觉这厮有着一种“知道了,但是下次还敢”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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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四人正处于整条小溪的上游位置,而如果以整个镇子及其一周作为一个划分的话,之前他们遇到女尸的位置,大概算是这条小溪的中下游位置。
之前如果不是他们在水边歇脚的时候,向水中投掷了石块,那么女尸顺流而下,在溪水的尽头,一定有着一个能够处理尸体的地方。
要不然,在来到这个镇子的路途当中,他们应该早就已经听到了这条小溪闹鬼的传闻了
这个处理尸体地方,可能有人专门销毁这些尸体,当然也有可能,存在一个人造的、或者是天然的沉尸洞。
顺着溪水的走向,四人朝着之前进入镇子的方向前进着,但是奇怪的是,虽然白小灵一直能够闻到,就在这里附近,就有着蛊毒的气味,但是,不知怎么回事,始终都没有看到其他什么线索。
看着有些失落的白小灵,苏慕槿知道这个姑娘已经尽力了,奈何有些事情被人埋藏得太深了,实在不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就能够被找出来重见天日的,于是安慰道:
“之前那具女尸,我们是在天黑之后才看见的,所以制作女尸的人,也应该是在至少黄昏之后才会行动。现在找不到线索也很正常。”
白小灵知道,苏慕槿这是想让自己心中好受一点,但是之前在天目山上的时候,她竟然从贺兰若的身上闻到了白家蛊术的味道,这件事情让她怀疑,自己的鼻子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所以,这一次,好不容易又遇到了和蛊毒沾边的事情,她一定要证明一下自己的价值。
就在这时,不远处竟然传来了一群人的呼喊声,而鼻腔当中竟然突然钻进去了一股,与周围环境中相似,但是又有着明显差异的蛊毒气息。
白小灵神情严肃,正欲告诉苏慕槿,却感受到自己的衣摆上传来一阵拉力。
低头一看,只见一个衣衫破烂、满身泥土的小姑娘,睁着一双大眼睛,祈求地看着自己:“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而那股蛊毒的气息,竟是从这个小姑娘身上传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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