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油脂之后，下一步就是炼油。
将猪油放入土碗里融化，加入带有清香的果木烧灰滤出来的水，用木棍不停搅拌加热，期间碗里一直保持等量的水。
表面浮现出猪油凝固物，桔梗挑起一小块，洁白细腻的指尖轻轻一捏，滑腻腻地触感令她对于这种能去污的东西表示疑惑。
“没关系，粪坑都能肥沃土地，猪油也能炼出去污皂的。”宁宁努力搅拌着猪油，哼哧哼哧挥汗如雨，窗外飘来阵阵恶臭，村民在宁宁指挥下将恶臭的排泄物倒入田地，再烧野草发酵后进行烘培，等上几个月，发酵好的野肥倒入开裂的土地沃土。
“其实用草木灰也可以。”宁宁一边将搅拌好的猪油凝固物捞起来，等待冷却期间，随口和巫女扯家常：“但是草木灰要做野肥，而且带淡淡果木香的肥皂和普通肥皂能卖出不同价格。最有“价值”之物，应该献给最“重要”之人。”
那帮贵族整天风花雪月，抱着块雕花的肥皂都能悲春伤秋嘤嘤落泪。
宁宁想不到不赚他们钱的理由。
冤大头送上门不宰白不宰。
宁宁求见了附近的城主，说是城主，更像是县长之类的吧，不到两米的矮小建筑里，身披葛布，肥胖的脸庞涂满了金色的颜料，扒光后的眉毛用黑色颜料点缀。
平安京的女人会用黑色颜料点缀牙齿，可没听说战国的男人也会用黑色颜料点缀眉毛啊？
“尊敬的城主大人。”宁宁将肥皂摆了出来，雕花的肥皂透明度很低，但在这个时代是从未见过的稀缺货：“此物为驱魔巫女大人，从神明之处得到的恩赐。涂在身上用净水清洗，可以洁净躯体，散发出淡淡清香。”
至于是哪位神明，大抵无法考究了。
但是桔梗的确有将肥皂取出一块供奉给神明的想法。
不是传说中天照大神，也不是威名赫赫黄泉女神。
只是村头里，不知从何时起，搭建出四四方方，小小一块残破不堪的土地神庙。
巫女奉上瓜果，肥皂，双掌合十，虔诚朝着神像拜了拜。
发丝挣脱了白禅纸的束缚，垂落白玉般的脸颊，黑白分明的惊艳里，巫女弯了弯眸子，波光清冽，轻声说道：“感谢您对此地的庇护，这么久以来，实在是辛苦您了。”
村子依靠山林，山中多猛兽精怪，可村子里青壮劳动力保存完善，老年人和小孩虽然面黄肌瘦却没有一人丧生于妖怪之口。
这便是神明的庇护。
宁宁卖了肥皂，得到了一大笔钱。
她用这些钱购买了一些用品和种子，回到村子里后分发给了村民们。
剩下的钱分出一半，囤积了粮食。
由夏入秋，天气渐冷，今年秋天格外寒冷，许多体质虚弱的村民开始生病。
可以想象，到了冬天，会有不少人冻死。
宁宁抱着热气腾腾的大麦茶喝了一口，吐出白朦朦的雾气，看着忙忙碌碌，为村民们看病熬药的巫女若有所思。
“也许，我们该把炕这种神器弄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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