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叹了口气,“半年前,南定国遇到了一场很严重的瘟疫,死了很多人。”
她面露苦楚,又续道:“我们南定国的君主也感染了,这场瘟疫传播极其迅速,很快大半居民都感染了。”
谢从意问道:“那你们没有向外求助吗?”
“有,公主去过中原,”老婆婆看着谢从意,“结果被你们下令驱逐了。”
谢从意很吃惊,他不是他没有,他不知道!
“公主回来不久,君主因为得不到及时的救治去世了,很快皇后也染上了瘟疫去世了,整个南定国一片混乱。”
“后来,从西方来了一个旅人,他说他可以救我们。”
谢从意越听越不对,旅人?瘟疫?原著里哪有这些。
老婆婆道:“公主亲自接待的他,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等那人离开南定国之后不久,南定国的瘟疫很明显的缓解了,现在甚至都没有了。”要不是死了那么多人,现在想来简直就像一场噩梦。
谢从意心道,这太邪门了,哪有什么一夜之间就好的病,还不留病根!
老婆婆续道:“我也是偶然碰到的,公主在给白蛇做祭祀,我当然知道这是禁止的,所以我去阻拦了。”
谢从意大概能猜到结果了,“那您……”
老婆婆叹了口气,“公主知道自己在祭祀邪祟,她也知道和邪祟打交道的后果,但这事关所有南定人的性命安全,她别无选择。”
谢从意看向一旁的林竹竹,问道:“那她为什么要抓孩子?”
老婆婆皱眉,低声道:“祭祀邪祟是需要贡品的。”
谢从意接道:“贡品是……孩子?”
“不是,”老婆婆否定道,“贡品是仙门弟子的灵力。”
“公主长久和邪祟在一起,与邪祟做交易,身体不免会出现一些变化。”
谢从意道:“她入魔了。”
老婆婆应了声,久久没再说话,只是一直看着在床上躺着的晏闻。
“因果报应啊……”她又道,“我阻止不了她,我能做的只有保护好孩子,让邪祟的魔气削弱,或许这样会好一些。”
他心想,怪不得那白蛇那么容易就趴下了,没吃饱饭啊。
谢从意正色道,“她不是第一次祭祀了?”
“是,但你们是第二次,第一次来的也是中原人,他们没带年幼的弟子,第一次没成功。”
谢从意不知道该说什么,若是当初他们帮一下,或许根本不会闹这么多事。
“那如果邪祟没了,是不是瘟疫会再兴起。”谢从意问道。
“不知道,但瘟疫没了和邪祟有很大的关系。”
谢从意疑惑道:“那为什么您要阻止她,万一邪祟没了瘟疫又兴起怎么办?”
老婆婆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但邪祟侵蚀了公主的意识,再这样下去我怕她……”说着,她竟开始抽泣起来。
林竹竹的脸色也不好,泪珠在眼底滚动。
一边是南定国居民的命,一边是仙门弟子的安危。南知秋没做错什么,对她自己而言。
老婆婆哽咽着,“我是看着公主长大的,君主和皇后还在世时,她也是个小女孩,她也不想去和邪祟做交易,她也是迫不得已。”
谢从意下了决心,既然剧情已经发生了偏转,他就是独立的,“老婆婆,你别伤心,邪祟我一定会除,瘟疫我们来帮。”
林竹竹脸上还挂着泪,“师尊说的对!我们颐和门派有一位很厉害很厉害的医师,他可以来帮忙!”
颐和山的确有位医师,当初谢从意带林竹竹回山时,林竹竹身上有几处外伤,就是那位医师治好的。
老婆婆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喜色,声音颤抖,“真,真的?”
谢从意笑着,声音极为柔和,“真的。”
紧接着,床上就传来了咳嗽声,谢从意忙看过去,床上的小孩缓缓睁开了眼睛,面色惨白,看起来很虚弱。
他开口想说话,却试到自己嗓子已经哑声了。谢从意扶起他,让小孩背靠墙,喂给他了些水。
谢从意关切问道:“感觉好些了吗?”
小孩紧紧盯着他,嗓音低沉,“你是谁?”
谢从意一时语塞,他该怎么介绍自己,微微一笑道:“我就一普通修仙的。”想了想,又续了一句,“反正不是偷孩子的。”
小孩盯着他不说话,在洞穴里太黑,什么也看不清,谢从意这才发现,这个小孩长的还真是,一绝。长睫毛,桃花眼,高鼻梁,皮肤偏白,一头乌黑的发,只是有些毛躁。
谢从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的?”
小孩很明显的皱了皱眉,“我叫晏闻,家在中原。”
简简单单几个字足以让谢从意倒吸一口凉气。晏闻?!那个拧下“自己”脑袋的晏闻?!
谢从意尽量让自己听起来没那么害怕,声音还是带了点颤抖,“哪个晏,哪个闻?”
晏闻警惕的看着他,须臾,他道:“曰安晏,门耳闻。”
完蛋,谢从意欲哭无泪,怎么林竹竹没救反而成自己救他了!这个娃能不能再给大白蛇送回去。
但是很快,他又有了新对策。既然现在的晏闻就是一什么也不知道的小孩,那不如自己好好带着他,让他跟着一块修行,修行成仙别堕魔不就行了,说不定到时候还能保护自己!
这个地方非常安全,最起码南知秋找不到。
谢从意问道:“老婆婆,你知不知道除那邪祟的方法?”他第一天营业,多少有点无从下手。
老婆婆斟酌了一下,如实道:“不知道,但我知道公主是靠陶笛和邪祟交流的。”
“……”
谢从意一时无言,所以他需要弄坏陶笛后再杀了邪祟?
“和陶笛没关系,”晏闻道,“只要杀了邪祟本体就行。”
这一发言吓的谢从意一激灵,男主开金口啊真的是。他只得装疑惑问,“你怎么知道的?”
晏闻看着他,眼神还是充满戒备,他道:“我在家乡喜欢读话本,里面都是这么说的。”
……有时候,谢从意真的会不记得晏闻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孩,毕竟身首分离的感觉是他独享的。
默默听着的林竹竹默默的点头,“我也在话本上看到过。”
女主的赞同。
谢从意心想:绝对就是那样了,男女主都开金口了!
顺着老婆婆指着的方向一直走就能去白蛇在的地方了。谢从意知道原主的本事,除只邪祟还是游刃有余的。
谢从意回到了地表,他才发现自己是从地底钻出来的,看了眼四周,正是白蛇在的那片林子。
谢从意站在白蛇前,看着“呼哧呼哧”喘气的白蛇一时不知道怎么下手。手里握着的颐和剑发出嗡鸣,急切的想除邪祟。
谢从意安抚道:“好剑,乖剑,你先等等,我看看怎么下手。”
白蛇的双目流下血水,看起来当真是惨。
他蹲下,仔细看着这在月光下的巨大生物,刹然间,刮起一阵风,这与他睡觉时感到的阴风不同,这风完全是清凉冷冽的,是灵气所化成的。
没等他站起身,一道剑锋猛然从高空劈下,正正劈中趴在地上的白蛇,蛇首与蛇身的连接处顿时喷溅出乌黑的血,不免溅到了谢从意的衣服和脸上。
眼前的白蛇在地上扭动了几下,就再也没动静了,身体竟慢慢融化,升华出了层层黑气,最后只剩了一副骨架。
“谢仙尊,你对邪祟何时也会变得犹豫了?”清冷的声音从上空传来,谢从意愣愣的望去,瞧见一个身影背着月亮站在峭壁上,有些模糊,看不清脸。
谢从意缓缓起身,抬手抹去了在脸上的血,他现在挺不爽的,因为这个人的出现,但他不知道为什么。
他没回话,只是冷眼盯着上空的人,那人突然笑了一声,很冷,很有挑衅意思的笑,然后从高空猛的一跃而下,稳稳落到蛇骨架上。
谢从意看清他样子了,那人剑眉轻挑,眼神满是挑衅和鄙夷,嘴角微微上扬,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在他脸上完美呈现。
脸挺好看的,气度也不凡,就是表情有点欠揍。颐和剑微微抖动,谢从意知道,剑也有想打他的想法。
“谢仙尊,怎么都不理人的,莫不是过去这么久了,您贵人多忘事,忘记我了吧?”
……语气也欠揍。
谢从意依旧不作声,这属于身体记忆了,他当然知道这人是谁,这风度一般人承受不住,当真是只有萧誉能哄的住了。
谢从意转身想离开,却被萧誉抬刀拦住了去路。是的,就是刀。他用的不是剑,而是一把看起来很沉重的刀,刀长一米,极为锋利,通体漆黑,在其表面镀着一层金。
萧誉端倪着谢从意,道:“谢仙尊,你还没有回答我问题。”
谢从意冷道:“什么问题?”
萧誉笑着,眉眼间尽是戏谑,“当然是谢仙尊怎么对邪祟下不去手了!”
谢从意皱眉,“没有。”但他必须承认,他的确不知道怎么下手,他是从没有杀过生的。
萧誉一愣,而后哈哈大笑,附和道:“好,仙尊说什么便是什么!”
谢从意觉得自己的手抽抽着,颐和剑抖动更厉害,似是下一刻就要脱离手掌朝他脸上劈去。
谢从意正欲转身离开这里,却迎面撞上了找到这里的南知秋。黑夜里,她的身体好像有点颤抖,走近点谢从意才发现,她哭了,雪白的脸上映然是两道还未干涸的泪痕。
邪祟本体已然被杀,南知秋的魔气也渐渐变弱,因魔气所化成的黑蛇数目明显减少,只剩下几只跟随在她身边,行动迟缓。
萧誉瞧见南知秋往这边缓步行来,嗤笑一声,提着刀便要上前,谢从意忙拦下,皱眉问道:“萧誉,你要干什么!”
萧誉单挑眉,“杀了她,你拦我做什么?”
谢从意不作声,拦着他的手却没收回,萧誉打趣道:“不会吧谢仙尊,你不会是心软了吧?”
他抿了抿嘴唇,说实话,心软总归是有的,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为了自己的居民被迫和邪祟做交易,双亲死于瘟疫,自己却无能为力。
他和萧誉正好站在那白蛇的身骨旁,南知秋好似没看见他们一般,泪已经流了满面,双手颤抖着扶上了白蛇的头骨,身边的黑蛇“嘶嘶”叫着,在地上扭曲了几下,而后化作黑气溶于空气中,直至彻底消失。
谢从意见如此,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斟酌片刻,还是走上前,“南定公主,其实你不用和邪祟做交易。
南知秋懵然的抬头,眼神空洞,她不知道怎么办,邪祟没了,祭祀做不了,瘟疫很快就又会遍布南定国的,所有人,都会像她父王和母后一般死去。
谢从意道:“瘟疫可以解决。”
“怎,怎么解决?”南知秋问,她的思绪早已如同一锅乱炖,脑袋嗡鸣。
“颐和山会帮忙的。”谢从意答道。
而站在一旁的萧誉瞠目结舌,不可思议一般看着谢从意。这还是他印象里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人送外号冰霜雪莲的谢仙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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