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天地出开,便有六界随之诞生,六界生灵中有一界乃曰冥界,冥界位于混沌境,而诸毗海域则是一个切口,自诸毗海域海平面下数万里,有一条加持了天地法则的时空隧道。
因此,这诸毗海域可以说是冥界与其他各境的交接之地,仅能视之,不能破之。
有天地法曰,妖凡两界之人死后入阎王殿,过孟婆桥,进入六界轮回。
而仙魔两界之人死后则入冥界,直至此地忘却前世今生方可入六界轮回。
若带着记忆进入轮回,则会被轮回之力绞碎七魂六魄,自此世上再无此人。
这法曰至今从未有人破过,却有一人除外。
诸毗海域——
只见在此地上空站立着许多神官,他们各个手执法器,面色凝重,有一个人影却在众仙人中分外突兀。
那人一袭白衣袂然而立,腰间佩戴着一枚古玉,耳后边几缕头仅发用一根玉簪固定于脑后,其余黑发皆散披至腰间,在海风的吹拂下飘舞翻飞。
此人面无表情,注视着对面的黑衣少年,殊不知眼中闪过一丝悲痛。
而那名黑衣少年,便是此众仙人来此的原因。
黑衣少年名唤谢璥墨,本是那九重天沂水仙尊座下唯一一名弟子,怎奈他心术不正,用邪术私下杀害仙界仙人,最终被仙官发现。
沂水仙尊将其逐出师门后,天帝便下诏将其推入诛仙台,可谁料他竟用邪术杀死了看压他的天将逃脱至诸毗海域。
天帝得知此事气愤不已,遂特意请了沂水仙尊出面,并下令命天界众多神官辅助于他,将谢璥墨诛杀于诸毗海域,才有了如今的一幕。
此刻,只见那谢璥墨面露痛苦,看着众神中的那缕白衣,声音颤抖地道:“师尊,难道连您也不信弟子了吗?”
白衣青年,也就是他的师尊沂水仙尊,他的名唤月清寒。
只听月清寒冷冷地道:“你已被我逐出师门,不再是我徒弟,况你所做之事乃我亲眼所见,真相何如,我自是明了。”
谢璥墨激动的向前走了几步,眼中带着几分希望几分乞求:“那师尊相信我是清白的吗?”
月清寒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但他冷淡的眼神却深深刺痛了谢璥墨。
谢璥墨笑着往后退,笑着笑着,变成了仰天大笑,一滴眼泪顺着他的眼尾滴了下来,那是他说不尽的痛苦和无助。
谢璥墨失神大喊:“你们为什么都不相信我!我明明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知道,为何你们却口口声声说是我!”
噙满泪水的双眸一一扫过众人,指着他们,语调中满是嘲讽:“仙界何其之大,为何偏偏容不下我这一个小小的凡人。人人都说这是仙界,是世上最纯净之地,可在我看来,根本就是吃人不吞骨头的深渊!”
“狂妄小儿,休得放肆!堂堂仙界,岂容你这等小人如此污蔑!”
一名满头白发的老仙,怒发冲冠,气愤地指着谢璥墨怒道,一旁的众仙听此也无不一一应和着,更有甚者直接请奏让月清寒将其诛杀于此。
而站在众仙中的月清寒眉心微蹙,一向毫无波澜的脸上逐渐露出了一丝不悦的神色,只见他大袖一挥,那些个神仙便立刻噤了声。
他们像是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各个面露苦色,有些法力微薄的早已冷汗直流,嘴角流出一丝鲜血,依靠手中的仙器勉强支撑才没有倒下,且刚才那位首先出声的老仙也不例外,反而比他们更加严重。
那老仙难以置信的看向月清寒,顶着他的威压,声音颤抖地道,“仙尊,难不成你要抗旨不成?”
话音刚落,老仙便感觉到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威压更重了,而其他人身上的威压已渐渐被他收了回去。
月清寒从始至终从未正眼看过他一眼,用冷的能够冻死人的声音道,“脑子不行,废话太多,人也废了。”
接着便见那老仙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在生命濒临死亡之际,那老仙才清楚的认清眼前的那个人,就是天帝见了他都要礼让三分,而自己在他眼里又算得上什么呢?怕是让他当场杀了自己也不会有人敢说什么。
于是赶忙出声求饶,可话还未说出口,便已没了气息,一旁的众仙纷纷转头看向谢璥墨,脸上无一不是惊诧与恐惧。
只见那谢璥墨双目通红,面目狰狞,四肢似有些僵硬。
“他要用邪术杀人了!”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便有两三个仙官率先执着仙器先后冲了上去,不过数息之间,皆死于太虚剑下,且被一剑封喉。
太虚剑是谢璥墨的本命剑,在仙界中本是数一数二的神器,只可惜主人修了邪术,神器也便成了魔器。
沾了血后的太虚剑更加蠢蠢欲动,在谢璥墨有意的放纵下,飞快的刺向最近的神官,不过眨眼之间,便又有数人死在了太虚剑下。
这下谢璥墨的行为彻底激怒了众仙,也让他们明白,今日不是谢璥墨死便是他们死,纷纷用出毕生所学的仙术攻向谢璥墨。
唯有一人除外,那人手执长剑,一袭白衣潇洒出尘,一道霸道的剑光闪过,将那些术法尽数阻拦于身后。
一剑断山河,当真不是说说的。
对于月清寒的叛变,也在不少人的意料之中,可尽管如此,他们依旧气愤不已,甚至有不少开口出声讽刺。
“仙尊好生护徒,枉为天帝的信任。”
“仙尊如此,怕不是想叛出仙界。”
“徒弟练邪功,做师尊的怕是干净不到哪去!”
谩骂声此起彼伏,但很快通通噤声了,因为只在刹那,他们的识海便被人一剑捣碎。毫无疑虑,是谢璥墨干的。
月清寒毫不在意他人的目光,御剑飞快靠近谢璥墨,看着他毫无聚焦的眼神,冰冷地声音中染上了一丝急切,“阿溯,快清醒过来,莫要失了本心!”
谢璥墨无神的双目中闪过一瞬清明,然而很快又消失无踪,很快提剑,刺向了他。
月清寒飞快的运转法力,挥动长清剑挡下了他的攻击,谢璥墨见此招不行,很快又换了一种法术再次攻向月清寒。
如此数招之后,依旧没能伤到月清寒分毫,于是,谢璥墨便将全身的法力集中于太虚剑上,用力攻向月清寒,月清寒见此,无奈的摇了摇头,只能举剑攻向谢璥墨。
这一剑本是为了卸去谢璥墨的法力,但他自己却会被刺伤,这种做法,无异于伤敌为零自损一千。
可谁料,在谢璥墨的长剑快要刺到月清寒的胸口时,剑锋却来了个180°大转弯,使剑柄指向了月清寒,而他自己却移动了体位,让月清寒的剑锋指向了自己的心脏,冲了过去。
只见月清寒一向毫无波澜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他难以置信的睁大了自己的双眼,想要调转剑锋,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长清剑刺入了谢璥墨的胸口,穿过了心脏,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谢璥墨手中的太清剑开始逐渐出现一条条裂缝,只听“咔嚓”一声,剑应声而碎,碎片在空中变成了星星点点的白光,最终消失在了广阔的天空之中,徒留一个剑柄在他的手中。
此时,谢璥墨原本无神的双眼逐渐恢复了神智,血红的眸子也变回了黑色,手中的剑柄正抵着月清寒的胸口,随后,手上脱力,剑柄离手,直直坠入了诸毗海域中,连同剑柄一起坠海的还有月清寒的长清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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