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昊郢和程少商两人出宫的路上,
马车里,程少商还一直笑个不停,
景昊郢抱着程少商笑道:
“就那么好笑吗,
到了现在我看你还笑个不停!”他可能是见的多了,到没觉得什么,
程少商捂着嘴巴说道:
“可不是嘛,圣上就不说了,那表情太有意思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还有那三公主,
往日里我在宫中看那三公主都是趾高气扬的,没想到还有她这吃瘪的时候,哈哈!”
一听这个景昊郢立马担心的问道:
“那小三儿不会给你脸色看了吧?要是有,你就老实告诉我,
我非在收拾她不可!”
程少商轻靠在景昊郢怀里,抬首看着景昊郢的面庞温声说道:
“倒也没有,她对我还算客气,
虽然言语高傲了一点,到也没什么的!
但是对于别的犯了错的宫人,我看她是非打即骂,有好些个女官家室都比我家高,我看她也没有留丝毫情面!”
景昊郢点了点头,
“宫里就她和小五那样,你不必惯着她们,该怼就怼,莫怕!”
“人家好歹是公主,是贵人,我能怎么办嘛!”
景昊郢想想也是,程少商到底还没有和他成亲,身份上是差了不少,自己有点欠考虑了,沉思了一下说道:
“这样,走,你先别回你家,先去我府里,
找我阿母借两个女使,有我阿母的女使在,量她们也不敢如何!”
程少商一听摇摇头,
“还是别了,那多没面子,
你就放心吧,我又不是吃亏的性子,
再说了,还有你在,她们顶多就是说两句酸言酸语,真的不敢对我如何的!”
景昊郢看程少商表情认真,确实也不像吃亏了的表情,才稍微安心,笑道:
“那好吧,不过你要是有什么事儿就赶紧告诉我,
可别想着自己解决,毕竟那是皇宫,我到无所谓,你暂时行事还要谨慎性!”
程少商轻轻的点头表示知道了。
……
三公主到底没得到什么食邑,当她看到曹成拿着的旨意就才区区两百户的时候,
瞬间暴怒,狠狠的闹了一场,还摔了不少东西,
气愤之下直接找到皇帝讨要说法,明明说好的三千户,怎么到她这里才区区两百,对姑母这么大方,怎么对她这个女儿这般吝啬,这分明就是看不起自己这个女儿。
结果自然没讨的了好,非但这两百户没了,反而被禁足了一个月,别提多凄惨了。
因为这个皇帝好几日都对景昊郢没什么好脸色,
景昊郢自然也识趣的没进宫,反正暂时先避着一点儿就行了,这个便宜舅舅也气不了几天。
……
这日,发生了一件震惊朝堂的事情,凌不疑竟然亲手诛杀了还未审定的雍王,
要知道雍王叛乱虽然是事实,但是此时尚未定罪,皇帝也没有明发圣旨,那他就还是王爵,
凌不疑竟然未经皇帝允许,就在廷尉府擅自诛杀雍王,实在是胆大包天。
虽然对外的说法是雍王畏罪自杀,但是廷尉府也不都是瞎子,廷尉府廷尉纪大人当晚就连夜进宫告知了皇帝,
这事儿哪能有秘密,立马就传遍了朝野,
裕王世子马博远和端王世子冯少鹏也是第二日一早就匆匆来到了景昊郢家,找他商议。
冯少鹏一脸气愤的拍着桌子说道:
“他凌不疑真是好大胆子,仗着圣上的纵容,竟然擅自诛杀雍王,实在是视我们这些诸侯王如无物,
子修,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啊,咱们必须得有表示,要不然这世人还怎么看咱们几家!”
马博远也一脸严肃的说道:
“是啊,子修,我知道这事你为难,你和那凌不疑自幼一起长大,
感情深厚,但是这事儿关系到咱们几家的脸面,可不能任由那凌不疑逍遥法外啊!”
景昊郢也是脑门疼,当初去楼家赴宴的时候他是想提醒凌不疑来着,不过后来发生了其他事儿他就给忘了,现在想想其实当初就算提醒了,以凌不疑的脾气也不会听,
妈的,凌不疑这小子真会给老子找事儿,你就不能消停一下嘛,那雍王造反肯定必死无疑,你犯得着自己动手,没事儿找事儿嘛,
“对了,汝阳老王爷和小乾安王那里没什么动静吧?”景昊郢也就顺嘴一说,按照他的估计那两家是不会有动静的,
果然马博远摇摇头,
“汝阳老王爷一直在三才观清修,不理世事,汝阳王妃也不管这些,
再说了,汝阳王是圣上亲叔,和咱们这些人家不一样,
至于小乾安王,远在寿春,世子也不在都城,而且我看小乾安王这几年低调的很,很多事情都是彭坤出面,
彭坤又不是王爵自然不会管这些!
其实说来说去,这事儿跟他们关系都不大,毕竟他们都算宗室,和咱们不一样!”
景昊郢点点头,这话说的到也有理,小乾安王也算是皇帝远亲,也是文氏一脉,异姓一脉其实就他们几家,
“那这样看了,还是得咱们三家出面了!“
冯少鹏性子急,直接说道:
“子修,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正好大朝,咱们就一起到那朝堂之上讨个说法,不能就这么算了,不了了之,
如若圣上不惩治那凌不疑,那咱们这些异姓诸侯王还有什么脸面!”
其实景昊郢是想说现在不是最好的时间,最好是私下见见皇帝最好,不过看两人都是不罢休的模样,这话到不好说出口了,毕竟这才是自家的基本盘,不能寒了这两家的心,景昊郢只得装作大义凌然的模样,一拍桌子,喊道:
“好,那咱们就一起去朝堂之上,讨个说法,
来人呐,准备车架,本世子要上朝!”
刚出门,景昊郢就接到文淼身边使女递过来的书简,上面很是简洁,就一个字,
“轻!”
景昊郢一看心里就苦笑一下,阿母啊,您儿子心里有数,至于还特意提醒一下嘛嘛,再说了那便宜舅舅你也不是不知道,跟你一样,把那凌不疑当作宝贝疙瘩,不会太重的,
哎,都是你们这些人太过纵容那凌不疑,才使得他做事儿这般的不计后果。
马博远看景昊郢表情有异,于是问道:
“子修,莫不是王妃还有什么嘱托?”
景昊郢赶忙摇头道:
“没有,没有,阿母还是催促我赶紧成家呢,
好了,不说这些了,咱们出发吧!”
……
朝堂之上,
文帝正在安抚群臣,特别是御史台那帮人,更是逮着凌不疑不放,毕竟他们干的就是这个差事,弹劾不法,也算他们的本职。
文帝对于此事其实也是恼怒,恨不得狠狠的打一顿凌不疑才能解气,毕竟他纵容凌不疑也是有底线的,这次的事情算是一件,闹不好就要诸侯动荡,国家不稳,好在那雍王本来就该死,事情到没有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不过毕竟凌不疑这事儿犯了忌讳,不处理是不行的,所以正在和朝臣讲条件,
本来文帝也是打算严惩的,结果看那帮御史闹的很凶,反而不愿意了,护犊子起来,
凌不疑跪坐在中央一言不发,反正是抵死不认错。
正在这个时候,内官禀报道:
“启禀陛下,
靖王世子景昊郢,裕王世子马博远,端王世子冯少鹏联名觐见,已经到了宣德大殿之外!”
文帝一听脑门直疼,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不过当着朝臣的面也不好不见,只得喊了一声,
“宣吧!”
随后,景昊郢带着两人一起走进这大殿之后,一起行礼,
“臣,靖王世子,景昊郢!”
“臣,裕王世子,马博远!”
“臣,端王世子,冯少鹏!”
“叩见陛下!”
文帝装作和蔼的模样点头微笑,
“三位子侄快快免礼,来人呐,给三位世子赐座!”
三人随后被安排在了众位武将之前,正好和三位皇子相对而坐,
太子正好坐在景昊郢的对面,一个劲儿给景昊郢使眼色,
景昊郢明白太子的意思,也回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文帝看三人落座之后,又笑道:
“你们三个孩子,可是难得一道上殿呐,
是否又何事跟朕说啊?”
听文帝这么一问,马博远和冯少鹏很自然的看向景昊郢,那意思是说你是老大,还是你来吧。
景昊郢心道MMP的,刚才你们在我家说的振振有词怎么这会儿当起缩头乌龟了,不过朝堂上三家一贯是又他们家发声的,除了他家势力最强之外,还是因为他家和皇帝的关系最为亲厚,无论说什么,做什么多少都有点儿余地,想到怎么也躲不了,只好行礼装模作样的说道:
“启禀陛下,
臣等三家听说,凌不疑将军擅自诛杀雍王,实在是气愤难当,
所以希望陛下能够严惩凌不疑,以儆效尤!”
文帝还没说话,御史们就兴奋,这是来了强援啊,特别是御史中丞左大人,直接开口道:
“不错,景世子说的有理,
凌不疑擅自诛杀雍王,致使各路诸侯心生怨愤,如果处理不当,必然举国震荡,
还请陛下为了江山社稷,不要包庇那凌不疑,严惩不贷!”
景昊郢看文帝脸色不好,赶忙说道:
“咳咳,左大人,你可不要给我们几家抠什么帽子啊,
我们对陛下绝对忠心耿耿的!”
马博远和冯少鹏也连忙附和,表忠心,
“是啊,是啊!我们对陛下绝对是忠心不二的!”
“不错,我们对陛下绝无二话!”
文帝一听心情顿时到也好了不少,他自然知道其实这三家目前来说还是忠心的,特别是靖王一脉,更是绝对不可能有事儿,
左大人也觉得刚才说的话有歧义,连忙说道:
“诸侯们自然是忠心耿耿,但是如果陛下再包庇那凌不疑,也难免令各家寒心,还望陛下能够严惩那凌不疑!”
文帝看着老小子最不顺眼,闻言没好气的说道:
“那以左大人的意思,要如何处理子晟啊!”
左大人闻言一脸正气的说道:
“凌不疑私自在廷尉府审讯雍王,更是擅自将其诛杀,
形同造反,神人共愤,按律应当株连三族!”
文帝一听拍着桌子站起来吼道:
“放肆,
子晟乃是朕的子侄,你这么说就要让朕也全家陪葬,是不是!啊?”
左大人也头铁的很,立马说道:
“陛下此言差矣,
凌不疑将军姓凌,跟陛下没有血缘关系,
凌不疑只是陛下义子,按律不算三族之内!”
文帝气的七窍生烟,骂道:
“你这家伙,
你狂被,放肆,混账,无君无父,
子晟就如同我亲子一般,朕怎么不算三族了!”
左大人虽然有点害怕,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按照本朝律法,
只有父族、母族及妻族之列,才算的上三族,陛下自然不是!”
文帝听的直跳脚,瞅那情况差点下来很这左大人展开肉搏战,
“好你个混账东西,朕说朕算子晟三族,那就是,你竟然还敢顶嘴,
那朕今天就先赐死你这个无君无父的混账!”
左大人一听立马跪下道:
“臣身为御史中丞,
上诏天地,下谏君臣,国务监管,律法为纲,
陛下就算赐臣死,臣也要奏请陛下,处置凌不疑!”
其他御史一听也赶忙附和,
景昊郢在一旁看热闹,总算知道这便宜舅舅的不容易了,这也就是倚重世家的弱点啊,没法独断朝纲,遇见头铁的真没办法啊。
马博远和冯少鹏也觉得有点不对,他们虽然想让皇帝处罚凌不疑,但是可没要这么重啊,他们可没有这些御史文官头铁,马博远低声对着景昊郢说道:
“子修,我怎么感觉不对劲儿,
好像咱们做了这帮文官的帮凶了吧!”
“你才知道啊,你看看,武将没有吱声的,就那些文官闹的凶,只怕咱们三个都恶了圣上啦!”
“啊,那怎么办,陛下不会以为咱们和那些人串通一气吧!”
“无妨,你看我的!”低声说完,景昊郢起身说道:
“陛下,臣有话说!”
文帝没好气的瞪了景昊郢一眼,都是你小子,带了两个更混账的来找事儿,
“你赶紧说!”
“咳咳,是,陛下,
臣以为,凌将军触犯律法毫无疑问,
不过律法不外乎人情,凌将军的为人我相信大家都知道,嫉恶如仇,正直无私,(这他都有点说不下去)咳咳,
雍王造反天下皆知,我相信凌将军之所以把他诛杀,
定然是为了维护江山社稷,过于痛恨反贼,这才行此之事,
臣当初在冯邑郡也是差点没忍住,杀了那反贼,实在是忍的很是辛苦,所以很是理解凌将军,
正所谓其志可嘉,其情可悯,
所以臣认为凌不疑应当降职罚俸,以儆效尤即可!”
马博远和冯少鹏也是连连赞同,比起面子还是别恶了陛下为好,再说了这里面还掺和了那些文臣,他们就更不想掺和,都有点后悔来这大殿之上了,
太子一看,也是立马起身说道:
“父皇,儿臣也以为三位世子说的有理,
雍王已然事实造反,子晟只不过是激愤之下才误杀了雍王,
降职罚俸已然可以!”
太子的追随者自然也不少,好几位大人也都纷纷开口支持,毕竟明面上凌不疑也是太子的有力支持者,
就连三皇子也开口求情,不过他说的稍微严厉了些,直接就是贬为庶人,就这也比那什么夷三族强的太多了,又是一大波支持者发声,
只要御史还在坚持,不过已经翻不起什么大浪了,要说还是文人对文人最管用,那些个文人喷起来一点儿也不必御史差,加上人数比御史多,很快御史们就败下阵来。
皇帝一看大局已定,也就顺势做出裁定,
皇帝自然不会真的把凌不疑贬为庶人,不过也没有太过从轻发落凌不疑,
撤销了凌不疑光禄勋副尉和羽林郎将,只留下了越骑校尉这一官职,又罚了一年的俸禄食邑,算是惩戒。
其实这些都不是大问题,只要圣眷由在,随时找理由在提上去就是了。
下朝之后,太子三皇子,还有景昊郢,凌不疑四人被留了下来,
文帝对于凌不疑还是有点生气,
“子晟啊,下次别这么莽撞了好不好,
要杀那雍王你到朕这里求一道圣旨便是,
多简单的事情,你非要搞的这么大,
要不是子修跟咱们是一条心,闹大了可怎么好收场啊!”
景昊郢对着小子老给自己找事儿也有点不瞒,
“可不是,子晟啊,
麻烦你行动的时候多想想大局,你就是想杀那雍王也不要这么冲动嘛!你看看,人家一大早,老马和老冯就把我堵在家里,我不来都不成!你说说,不给人家一个交代那成嘛!”
凌不疑最开始是坚决不认错的,这时候也看到了情况的变化,虽然兀自不后悔,但是态度多少有点软话,行礼说道:
“多谢子修仗义执言!”
景昊郢摆摆手,
“行了,行了,下次你别给你兄弟我找麻烦就得了,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太子见状,赶忙说道:
“好了,大家都是一起长大的兄弟,说那么多就见外了!”接着又看向文帝说道:
“父皇,好在事情已经解决了,您也就别生气了,别气坏了身子,
也别埋怨子晟了,毕竟他也是事出有因!”
文帝看凌不疑的态度没有最初那么坚决了,也就算了,毕竟他本身也没想要怎么凌不疑,就是想要让他收敛一些,行事不能对国家大局不利。
众人又聊了一会儿,
然后文帝还有其他事情处理,四人就一起出来。
太子出来看了看几人感叹一番,笑道:
“说起来,咱们兄弟四个长大以后还是难得在一起,
要不然咱们一起去我府里喝一杯?”
三皇子还是摆了一幅和凌不疑一样的死鱼脸,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就不去了,我府里也有事儿,还要找众人商议一番,
太子殿下,臣弟就此告辞!”说完行了一礼,对着景昊郢和凌不疑点点头,就径直离去。
三皇子走了之后,凌不疑也说要去处理善后事宜,也匆匆告辞,
就剩下太子和景昊郢了,
景昊郢看太子有点难过,知道他是对于长大兄弟感情不如过去有点失落,生在皇家这也是难免的,而且三皇子其实也算不错,外冷内热,并不是那么不讲情面,
不过相比起来,还是太子虽然愚笨了些,但是更有人情味,他也愿意与之接触,就笑道:
“算了,他们两个都有事儿,
那咱们两个去喝一杯吧,好久没和表兄你喝两杯了,
得了,也别去你太子府了,
直接去舅母那里,让少商给咱们做点儿,
正好顺便也看看舅母!”
太子一听,心情也好了不少,毕竟身边还留着人不是,笑道:
“你哪是想看我母后啊,分明是想看少商嘛,
成,那咱们就一起去母后那里,说起来,平日里光听着母后夸耀你家新妇手艺如何出众,
我还真没尝过呢,这次可不能放过了!”
“哈哈,那是自然,走走,咱们这就去长秋宫尝尝去!”
“哈哈,好,走走!”
远远的还能听到两人说笑的声音,至于会不会传出太子和靖王世子走进的消息,景昊郢暂时也不管那么多了,说起来因为楼经被贬的消息,太子这两人声望有点减少,这多少有点景昊郢的关系,虽然太子和宣后都没说什么,也没有责怪于他,
景昊郢却多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这两位都是厚道人,和太子走进一点儿也是略作补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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