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羊与朱乐到那生肉处理厂观察了许久，甚至是乔装打扮成工人混进流水线。
两人费了不少心思，但事实很是残酷。
这里没有任何关于案件的线索，顶多算是这一趟查处了个不正规的食品加工厂。
返程路上，杨小羊往嘴里丢了块儿泡泡糖，吧唧吧唧嚼着解闷儿。
“这有啥。调动了这么多警力，肯定能找着。”朱乐安慰她，三十来岁的人没那么急躁。
“希望如此吧。可别再整什么幺蛾子。”杨小羊推了推挂在脸上的墨镜。
杨小羊作为重点保护对象，自然是全副武装，甚至脖子上围了条花花绿绿的丝巾。
杨小羊看到丝巾的时候脸快皱成苦瓜了。
心里暗暗庆幸顾阑没有看到。
殊不知王逸早偷偷拍了照片，手快地发给顾阑。
“其他的，也没什么消息吗。”杨小羊郁闷地看着窗外。
“暂时没有。才过去一天，在逃的这又是个老手，没有那么顺利。”
“怎么一点动静没有。”杨小羊将口香糖用纸巾包了，刚好也到了局里。
随手丢进垃圾桶，杨小羊进了大门一把扯下丝巾眼镜，瘪了瘪嘴。
“你头发上那是个什么？”杨小羊见了张璐娜，她脑袋上一个深蓝色大蝴蝶结。
“发饰啊。”张璐娜摆弄两下蝴蝶结的彩带。
“警局不允许戴这个，摘了。”杨小羊蹙眉，压抑着脾气警告她。
“怎么我不能戴发饰，你屋里的女人倒是能化女王妆了？”张璐娜昂首挺胸，一副在理样子。
“她在家属宿舍，有什么不能的。”
“我记得这是个嫌疑犯啊，怎么队长倒和她有关系？”
“顾小姐与犯人没有联系，也希望你不要在这儿乱说。杨队长是案子结束后与顾小姐认识的，这有什么不行？”朱乐现在倒练就了睁眼说瞎话的本事。
没联系不假，最近认识的这一点可就不对了。
“那什么关系才住家属楼啊。”张璐娜眼睛斜睨着。
“她是我老”
“我是杨小羊的老师。”顾阑不知什么时候卸了妆走上前来。
“老师？双一流出来的，还用家教啊？”
“人无完人。”顾阑脸冷冰冰的，一副职场女总裁的样子。
“嗯。”杨小羊细品了一下“老师”这个词，有些不爽。
“哼。”张璐娜又是一甩头发，坐回去，倒是老实摘了蝴蝶结。
顾阑看一眼杨小羊，自顾回了宿舍，邮件已经回复了，她可以等第二年新初一。
毕竟是金牌教师，似乎还和警局领导有关系，留下不亏。
那这一年的时间，顾阑就可以暂时离开职场，调整状态了。
她自然也可以去学校坐着喝茶，偶尔有谁调不开课自己去帮着讲讲。
但她深知凭借自己这张御姐的脸，没人来找她。
女王虽然是很多人心之所向，现实遇到还是会暗自嘀咕，脸好冷啊。
顾阑看着手机，闲来无事刷起朋友圈。
某霸王螺蛳粉，销量好高。
顾阑记得杨小羊对螺蛳粉爱得深沉，果断下单两箱。
然后又是一堆即食鸡胸肉，和两只猫的生骨肉。
火鸡面也来几包。
咖啡顾阑刚刚把自己爱的冲泡咖啡加入购物车，忽然想起杨小羊值夜班时桌上的罐装咖啡，摞起来了才不至于滚一桌子。
有些心疼地摇摇头，但终于是下单一箱罐装咖啡。
她舍不得杨小羊这样糟蹋身子，但必要的情况下替她省点生活费也好。
她从来没有告诉杨小羊，自己在遇到她之前lv和香奈儿的包和衣服常常去买。
但她打心底觉得，杨小羊的工资经不起她再这样任性地取悦自己，于是许久也不逛。
这也临近顾阑生日，下班前五分钟，杨小羊手上没什么事，干脆咬着笔帽摸鱼。
送她什么好呢。
要是宋晓岚在这儿就好了，她最懂女人心。
想着，杨小羊打开微信，找一找。
飞天眠羊一枪三千分：姐，干嘛呢
晓岚不懒：看粉猪
飞天眠羊一枪三千分：你说，女人喜欢什么啊
晓岚不懒：包啊口红啊驴啊香奶奶啊
飞天眠羊一枪三千分：是啊你给我推几个好看的包，我挑个
过了会儿，宋晓岚发了几张照片。
晓岚不懒：你自个儿看吧。都是新款，我觉得你家那口子应该不缺老款
杨小羊皱眉钻研一会儿，看看时间下班了，于是边走边钻研。
终于多角度比对之后，下单了个lv。
这边毫不知情的顾阑正盘算着忍痛卖掉几个没怎么背的包，也能得一笔钱。
毕竟这一年多，两人的收入都得靠杨小羊的工资了，她实在不舍得。
当然，这些在她对杨小羊的工资没什么概念的基础上。
杨小羊下了单，一身轻松地溜达到宿舍门口，敲一敲门。
“谁呀？”顾阑拿着手机起身，跻着拖鞋走过去。
“咩。”杨小羊奶声奶气地学一声羊叫。
顾阑叫她逗得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打开门把人迎进来，门锁咔哒一声，同时被紧紧抱住。
“我可想你了。”杨小羊又开始在顾阑锁骨蹭来蹭去。
“你是不是每天都要说一遍呐。”顾阑偏过脸亲亲杨小羊。
“因为很想老师啊。”杨小羊咬着顾阑耳朵。
“啊唔你这个坏蛋。”顾阑一下子软了，手掌无力地拍一拍杨小羊肩膀。
“哼。你是我老师，嗯？”
“是你老婆啊。”顾阑知道她为什么又气鼓鼓的了。
哎呀这个小孩，怎么这么较真。
嘶脖子有点疼。
“顾老师，羊也是会咬人的！”杨小羊好像很是自豪。
顾阑摸摸锁骨清晰的一圈牙印，无奈地笑一笑：“下次不许了啊。”
“嗯，下次咬别的地方好不好呀。”杨小羊透过衣服轻轻摩挲几下。
顾阑羞得红了脸颊，但是眉眼弯弯一看就愿意得紧。
“顾老师，红豆为什么会变硬啊。”
“唔还不是因为你啊”顾阑还真是第一次真正被杨小羊这样触碰。
杨小羊倒是点到为止，毕竟顾阑这刚刚国内国外折腾回来，自己着实下不去手。
杨小羊吧唧一下嘴巴：哎呀，食髓知味了，这可怎么办。
“等抓着那人了，你就能出去玩去了。”杨小羊一看就知道顾阑在局里待得并不习惯。
“瞧你说的，我还能上哪儿玩儿去。”顾阑拆开一包馍片。
“你学校那边呢？办好了吗？”杨小羊拿一片，边说着边拍拍身上掉的碎末。
“好了，我等着新初一。”
“新初一啊，那还有一年呢。这届的初一不是刚刚入学嘛。”杨小羊吃得一脸满足。
“嗯，所以这一年你可遵纪守法，别扣工资。”顾阑指尖揩去她嘴角的馍片渣渣。
“放心吧放心吧，我什么时候不遵纪守法了。”杨小羊又来一片。
“张璐娜，是你们队里的新人吗？”顾阑这个“落难”贵族也跟着她津津有味吃上馍片。
“算是吧，走后门进的，我看她也不是不受教，就是大小姐脾气。”杨小羊思索一下。
“兰泽是生病了？”顾阑眉头皱了皱。
“嗯，我怕是那天吓着了。宋晓岚请假在家陪孩子了，你看。”杨小羊翻出聊天记录。
顾阑顺着瞟一眼，看到买包的事。
奇怪的是，她没有开口问，只是心里有些惶恐。
出国这一遭，她知道自己和那个男的有名无实，但却也是被揩油过。
这么说来，她已经是离了两次婚，在别人眼里恐怕还和两个男人有了实。
杨小羊真的不介意吗。
那如果她介意的话，这包是买给谁的呢。
杨小羊那么优秀的人，怎么会缺追求者，她出国的那一年，当真太平吗。
顾阑不敢再想，不着痕迹地掩了情绪笑了笑：“也是难为她了，还要陪孩子看动画片。”
“害，她愿意陪着孩子，就陪着吧。”
“兰泽没问过爸爸吗？”顾阑有些心疼这个小孩。
“问过，宋晓岚说她全能，既当爹又当妈。”杨小羊也有些无奈，然而宋晓岚糊弄孩子有一手，宋兰泽于是自始至终相信宋晓岚是因为太厉害了所以可以是爸爸也可以是妈妈。
“孩子大些了怎么办呢。”顾阑想着那天车上见到的小女孩，扎着两个漂亮的小辫子。
小脸蛋圆乎乎的，大眼睛、长睫毛，白白的像个小馒头那样可爱。
“有些事，她终归要知道的。不过我们不会告诉她被抛弃的原因，就说是养不起吧。”
“嗯。”顾阑点点头，不去想这个可爱的小女孩会在怎样情况下得知身世。
权衡再三，顾阑终于小心翼翼地开口：“我刚刚不小心看到，你说要买包啊。”
“啊？没什么，就是聊聊而已嘛。”杨小羊竭力维持住神秘感。
顾阑睫毛颤了颤，看一眼发货通知，良久，“嗯”了一声。
“给你的。”杨小羊何等敏锐，早就发现顾阑情绪波动。
如果因为这个叫顾阑忧心，恐怕生日不会过得愉快。
管她那天是怎样的心情呢，只是这一天，这些天，她不忍顾阑瞎想。
杨小羊自问从未在意顾阑的经历，以及顾阑不洁的事实。
但她不介意不代表顾阑不会惶恐，也不代表顾阑不会听到这些恶意的东西。
又恰巧顾阑是那样一个外表冰冷内心脆弱的人，极其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若不是有敏锐的洞察力，她再委屈别人也发现不了。
“给我？”顾阑眼中闪过一道光似的，一双眼睛看着杨小羊，生出些呆萌的样子。
“嗯。要过生日了，总不能没有给你的礼物。”杨小羊眼睛弯弯，可可爱爱的。
“顾阑，不要乱想。我是你的，就永远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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