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白鹤看着小鲛人变幻莫测的脸色,一时间有些新奇。
难道他知道这是什么药剂,这个念头一出来就被否决了,小鲛人笨成这样,怎么会识破他的谎言呢。何况这也不算谎言,毕竟发热剂打得多了,的确有可能提前进入成年期,不过就是付出的代价大了些罢了。
淮宁被轻轻放在床上,他一边天马行空地想着陆白鹤又要换床单了,一边紧张地不停卷尾巴。
青年将针头消毒了整整三遍,然后坐到淮宁身边哄道:“会有一点疼,结束了给你买小蛋糕吃好不好?”
“咕噜。”淮宁点点头,他非常小心地扒开鳞片,心脏咚咚咚地跳个不停,导致他手指头都在发抖。
“不要怕,不要怕。”陆白鹤温柔地哄,没人发觉他的声线微微颤动着,似乎在压制兴奋过度的情绪。
这剂药是他的新研究成果,经过了很多次实验才拿给淮宁使用,希望效果如他所愿。
尖锐的针头刺入皮肉,带来密密匝匝的痛感,冰凉的液体被注射进体内,和躁动的血液相互纠缠,最后流遍全身。
淮宁的心越跳越快,不知什么时候起,额间已布满了细碎的汗珠,连小巧的鼻尖都开始发红了。
打完药剂不过五分钟,大脑就开始发沉,好像有千斤顶压在脑里,压得人昏昏沉沉喘不过气来。淮宁忍不住张开嘴呼吸,他目光茫然地仰着头,眼睛里像含着水,轻轻一眨就滚出泪来。
陆白鹤盯着他,将小鲛人每一秒的神态尽收眼底,余光瞥见对方黏在面颊上的头发,他还贴心地伸手替他捋了捋:“感觉怎么样。”明知小鲛人不会回答,他还是多问了一句。
感觉……感觉自己像条被暴晒的鱼……
淮宁小时候身体不好,经常感冒发烧,可现在的状况和那时完全不一样,除了昏沉乏力以外,还有无穷无尽的燥热,四肢里血管中,仿佛有无数的蚂蚁在爬,又痒又麻,让他烦躁不安,忍不住闷哼出声。
他浑身失力,尾巴难捱地在床单上扭动,把布料揪得乱七八糟:“呜……”
从唇齿间溢出的可怜呜咽声,掺着淡淡的哭腔,听得陆白鹤喉咙发干。他难得地生出些怜爱的情绪,身子前倾给淮宁抹了抹额头上的汗。
小鲛人难受的双目紧闭,睫毛都被沾湿成一簇簇的,可怜死了,他感觉到一股凉意触上自己,像炎炎夏日中的寒冰,清凉又舒适。
身体的燥热稍有缓解,冰冰凉的东西就离开了他,小鲛人心下一急,眼睛都没来得及睁开就去抓他,死死地攥住陆白鹤的手指不放。
他恍然地睁开眼,目光水汪汪的:“呜……”
陆白鹤有些受不住这种眼神,他垂眸看向紧抓着自己的手,因为身体太热,皙白的指尖都泛上了一抹粉,怯怯地捉着他的手腕,像是在挽留,又像是在邀请。
他没抽出手,反倒是顺着小鲛人的意,再次将冰凉的手背贴上对方热乎乎的脸颊,替他缓解身体的难受。
淮宁的意识已经被烧糊涂了,方才似乎是有些舒缓,可现在却想要更多了。他目光涣散地摸着陆白鹤露在外面的肌肤,手指一寸寸地向上挪,甚至挤进人的袖子里抚摸小臂。
而身下的尾巴也没闲着,不受控制似的盘上了陆白鹤的后腰,哪怕是隔着衣服,都能缓解缓解他体内的无名火气。
陆白鹤本是以高位者的姿态瞥视淮宁的狼狈样,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明明是药剂师的他,却被试验品拉入了这场折磨过程。
小鲛人用最后一点力气抓着他的胳膊,借力攀到了他身上,慢慢地靠近,然后发烫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脖子,闷热到透粉的胸膛也贴上了他的胸膛。
淮宁抱住了他。小鲛人什么都没穿,就这么紧紧地抱住了他。
陆白鹤有一瞬间的呼吸骤停,心脏开始前所未有的剧烈跳动,小鲛人滚烫的喘息喷在后颈的皮肉上,激起了他一片鸡皮疙瘩。
淮宁在无意识地轻喘,像小奶猫撒娇似的,软乎乎的,陆白鹤听得头皮发麻,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五指插进人的长发中,轻轻扯着他抬头。
离开了那抹凉意,淮宁不满地哼哼了两声,他乏力地眯着眼,偶尔能看清面前人的模样,下一刻又成了重影,最后渐渐模糊。
他的记忆和意识融化了,忘掉了自己是谁,也忘掉了眼前人是谁,只知道他的手指很冷,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是深山里冷泉的气息,还沾点消毒水的味儿,是干净到纯粹的味道。
淮宁喜欢这个味道,连带着喜欢这个人。
喜欢就要抱抱,可这个人为什么老拉着自己的头发,不愿意和自己贴贴吗?
小鲛人有点委屈,他委屈起来可爱哭了,刚眨两下眼,新鲜出炉的小珍珠就掉到了床上。
一颗接着一颗的掉,看得陆白鹤一愣一愣的,他抬手揩了揩淮宁的眼尾,语气不解又有点好笑:“你哭什么,有那么难受吗?”
他的声音很好听,可惜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淮宁撒娇似的用脸蛋蹭了蹭他的手,然后又黏黏糊糊地抱了上去。
陆白鹤没办法,只得虚虚地搂着他,本以为这样就可以安抚小鲛人了,结果对方得寸进尺,贴着他不停地扭动,手还不听话地往他衬衫里钻。
陆白鹤忍无可忍,沉着脸把人拉开,嗓音低闷的凶他:“不许乱动,躺回去。”
淮宁哪管他说什么,只模糊地看见他浅色的薄唇一开一合的,他吞吞地眨了眨眼,然后抬手去摸陆白鹤的嘴唇。
但因为看不清,所以手指直直伸进了青年嘴中,还按上了那条柔软的舌头。
陆白鹤瞳孔微缩,懵了。
从来没有人敢对他这么失礼,他对淮宁的包容度已经很大了,没想到对方居然敢,敢……
他压着一肚子的火,捉着少年的手狠狠甩开:“躺回去!”
这次小鲛人听清了,这个香香又凉凉的人要和他躺下。
于是他勾住对方的肩膀,一个作力,把人拉了下来,正正巧巧地压在他的身上。
“……”这到底是谁教他的。
陆白鹤额头都要暴青筋了,他压在小鲛人身上,眼底蓄着一团火,目光灼热的俯视着他。
淮宁整张脸都是湿的,汗水混着泪水,像抹了层蜂蜜,甜腻腻的让人想咬一口。
他的脸红的厉害,暧昧的粉色甚至蔓延到天鹅颈和胸膛,像覆了一层樱花,漂亮的不像话。
陆白鹤自诩自制力极强且禁欲,但看着淮宁这张脸,再加上他无意识的撩拨,再硬的心都没撩软了。
他再三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目光描摹着少年的面容,最后停留在微微张开的红唇上。
淮宁的唇形很完美,似一颗果冻,晶润粉嫩,而藏在唇齿内的舌头更是勾人,湿湿的,猩红的,让人想勾着舔。
陆白鹤眼神暗得像轮不见底的漩涡,他拨弄着淮宁的头发,突然萌生出一个奇怪又扭曲的念头。
我要是弄脏了他,也算是报复吧。
对吧。
他回答了自己,然后顺从本心地捏住淮宁的下巴,喃喃道:“很难受吧,我帮帮你好不好。”
此时的小鲛人自然不会拒绝,陆白鹤慢慢低头,以施舍的姿态含住了那两瓣发烫的唇。
他先是舔了舔表面,然后用舌头挑开贝齿,悠悠地钻了进去。
接吻,是男性的天赋。
小鲛人舌头是软的,呼出的气息都是糖果味的甜,陆白鹤细细地啃吻着他,从一开始的亲吻愈演愈烈,尝到甜头后欲罢不能,最后发展成凶狠又猛烈的撕咬。
他在咬淮宁,把人的舌尖咬的发麻,嘴唇咬的通红,周围都泛上了一层粉,又疼又痒。
口腔中充斥着雄性的气息,堵的他难以喘气,可又异常舒服,淮宁迷迷瞪瞪地承受着暴雨似的吻,半痛苦半舒服地眯着眼,像只餍足的猫儿。
他好像没那么难受了,所以再多来点吧。
陆白鹤抿掉他嘴角溢出来的口津时,淮宁已经哼哼哧哧地昏过去了,他身体忽冷忽热的,受的刺激太多,药效又猛烈,昏过去很正常,陆白鹤不是很担心,但心里也不好受。
他现在不是烦淮宁,是烦他自己。
不应该这样的。
他应该高高在上地看着小鲛人受折腾,痛苦地捱过这一晚,而不是在这里趁人之危地偷亲他,替他舒缓身体里的欲火。
明明被注射药剂的是淮宁,发热的倒像是自己。
陆白鹤无声地叹了口气,他抹掉淮宁嘴上残留的水光,吞吞地起身坐到了一旁。
他在想事情,削瘦挺拔的背影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孤寂,过了几分钟,陆白鹤从抽屉中翻出一包烟。
他是抽烟的,偶尔,一年就几次,但今晚连续抽了三根。
亮黄色的烟头忽明忽暗,细腻的雾缭绕开来,朦胧住他的模样,陆白鹤吐出最后一口烟,静静地感受着口腔中的苦涩。
这份苦涩冲淡了嘴里的甜,混合成奇异的滋味。
他转头看了眼昏睡的小鲛人,莫名地露出一点笑意。
好像事后烟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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