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间，淮宁想让系统终止这场任务。
璀璨的灯光流洒下来，整间包厢明明亮的刺眼，却充斥着诡异的阴暗。
浓烈的烟味扑鼻而来，混着酒气熏的人反胃，淮宁杵在门口，脸色发白，牙齿紧紧地咬合着，力度之大到手都在发抖。
陆白鹤在看他，淮宁对视过去，声线有点颤：“这么多人，要办什么事。”
陆白鹤承认，有那么几秒钟，他是心软的，他想带淮宁回去。
已经吓到他了，小鲛人不经吓，这样就足够了。
可他的行为和念头却恰恰相反，陆白鹤抬手，轻轻推了推淮宁的后背，声音没有一点情绪：“进去。”
他把淮宁推进了包厢，身后的门关上了，堵住了所有的退路。
“等了你两好久。”坐在沙发正中的男人抖了抖烟灰，意味不明地笑了声，他抬头扫了眼陆白鹤，随即视线便牢牢锁定淮宁，露骨而邪气。
淮宁尽可能的忽视这道炽热的视线，反手捉住陆白鹤冰凉的指尖，眼巴巴地问：“到底要办什么事，我出去等你好不好？”
陆白鹤垂眸回望他，墨黑的眼底毫无温情，只有无穷无尽的寒意，他掰开淮宁牵住他的手，又将人往前推了两步。
“陆哥！”淮宁已经开始惊慌失措了。
包厢聚着六七个男人，有的人甚至衣衫不整领口大开，似乎是觉着淮宁不安的模样很有趣，又有人开口吓他：“长得果然漂亮啊，是极品货。”
“是不错，成年期的鲛人身材就是好，小屁股看着也翘。”
“这个价值了，就是不知道性子怎么样。”
一句接着一句灌进淮宁耳朵里，最后一点侥幸的心思也没了，他确定陆白鹤把他卖了。
为什么啊，明明昨天还亲了他，明明他们也那么要好，都是假的吗？
比起愤怒，淮宁更是迷茫，他抬头望着面无表情的青年，薄粉的嘴唇抖啊抖的，问：“为什么，为什么啊陆哥？”
有人大胆上前碰他，陆白鹤只静静地看着，像一个无关的局外人。
那人搭上了淮宁的肩，还想顺着往下摸时，被少年大力甩开，抵触的样子像被逼入绝境的小兽，呲着牙却毫无威胁力。
那人冲陆白鹤挑了挑眉：“药呢，给他打上。”
淮宁呼吸一窒，木讷地看向陆白鹤，只见青年顿了几秒，似乎是在犹豫，但最后还是从宽松的冲锋衣口袋中摸出了一管针剂。
淮宁瞳孔猛缩，对于这个东西，他再熟悉不过了，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他猛的抬手推了把陆白鹤，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喊：“不是答应过吗，不是说好不会再打针了吗，你骗我的是不是？”
他红着眼，浅薄的泪在眼眶中悬着，随着身体的颤动摇摇欲坠。此刻的淮宁并不好看，甚至称得上狼狈，是一个狼狈的受骗者。
陆白鹤眼底划过不明显的疼惜之色，但那仅仅只是一瞬间，眨眼过后便不复存在了。
他定定地看着淮宁，薄情道：“是，我骗了你，我从一开始就在骗你。”
他这般坦诚相待，淮宁竟一时间愣住了，或许只是几秒钟，又或者过了好几分钟，他突然就安静下来了。
抖动的肩膀慢慢平静，然后缓缓地垮下去，淮宁垂了下眼睛，豆大的泪珠就滚落下来，珍珠掉到瓷砖地面的声音有些响。
算了，一开始就知道的，现在也没什么好失望的。
只是可惜，他以为陆白鹤是真的心软过，最起码，对他有几份真情实感吧，现在看来，不过是自我幻想自我感动而已。
没什么难过的，不过是一场任务，失败就失败吧。
嘴上说着无所谓，眼睛却越来越湿，淮宁告诫自己别哭，但鼻子酸的厉害，根本控制不住。为了假装自己无事，他抬起头，目光坚定而无畏地看着陆白鹤，强压下哭腔对他说：“我知道，你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陆白鹤，我讨厌你。”
声音不高，伤害很大，陆白鹤的心脏瞬间揪痛起来，好像有千百只蚂蚁在撕咬他的心头肉，疼得他直不起腰来。
“淮宁……”他终于忍不住，轻轻喊了一声。
他想给淮宁擦眼泪了。
但对面的男人没给他这个机会。
“诶呦，他是骗子，我们可不是。不哭不哭，瞧瞧多好看的一张小脸，哭的梨花带雨的多叫人心疼，马上就不疼了哈。”那人一边哄着淮宁，一边朝陆白鹤使眼色，意示他别墨迹快点注射药剂。
陆白鹤回过神来，又恢复了那个薄情的药剂师
淮宁被按住了，陆白鹤将发.情剂注射入他的体内。
针管扔在地上，四周没有任何声响，只剩淮宁急促而甜腻的喘息声。
药效发挥的很快，人已经烧起来了，但他却一句不吭，只在脑子里喊系统：“送我，离开这里。”
系统回复很快：【确定吗，这个任务白做了。】
“确定！”淮宁几乎是咬牙切齿，别提任务了，如果要把他卖给这群人，不如让他去死。
【好，稍等，修改总数据要几分钟。】
淮宁真是一刻都不想待了，身体真的很难受，又热又软，如果不是咬牙撑着，早就瘫下去了。
因为脑子太糊涂，他压根没发觉，除了第一个搭肩膀的，此后到现在都没人再碰过他。
朦胧中，他听见有人说：“选一个吧，选一个帮帮你。”
选你大爷，淮宁要爆粗口了。
但那人却不依不饶道：“要不然，我们可就一起了。”
恶心，太恶心了，淮宁要吐了。
他想跑出去，但有人拦着他，眼前也开始出现重影。
有一双手摸上了他的腰，暧昧的揉了两下，淮宁尖叫着挣开，却被狠狠地推向一边。
他扑向了一个微凉的怀抱，淡淡的薄荷香包裹住他，他知道，那是陆白鹤。
陆白鹤抱住了他，随后周围的人便不再有动作。
淮宁抖的很凶，喘息中还带着轻微的呜咽声，听着可怜的要死。系统在喊他，陆白鹤也在，他脑子太乱了，一时间谁都没有回复。
“淮宁，选一个。”陆白鹤的音色太冷冽了，像冬天的雪，听的淮宁清醒了几分。
“不…不要……”他真的不要。
他应该推开陆白鹤的，可是身后的人更恶心，一想到要被别人碰，他就止不住缩在青年怀里瑟瑟发抖，紧紧地抓着他的肩膀，埋在他胸口呜咽。
陆白鹤被他小猫儿般的声音弄得心化成了一摊水，他扣着淮宁的后脑勺，轻轻地抚摸着安慰，同时扫了眼面前的男人，对方立刻知意地开口：“小宝贝儿，你这是要选他？反正只要选一个就行，你看着办吧。”
淮宁费力地听懂了他的意思，手指攥得更紧了些，恨不得把陆白鹤的冲锋衣揪得破出个洞。等待他回答的时候无人出声，他才勉勉强强听到了系统说话。
【崽崽，是否确定离开本世界？】
“我……唔！”
确定两个字还没说出口，温热的舌头就舔上了耳朵，吮吸耳垂过后探入里面，刺激得淮宁双目飙泪，整个身子都软了，只能靠陆白鹤搂着腰勉强站着。
【崽…要你亲口回答才能启动……】
体内的药物被激发得更猛烈，此刻的他哪还有心思回答系统，只神志不清地软趴趴地倒在陆白鹤怀里，任由人摆弄。
“想好了吗，要我帮你吗？”陆白鹤贴着他的耳朵问，平常冷冷清清嗓音此刻也沾上些情绪，变得低沉又缠绵。
他舔着淮宁的耳朵，对面的人又在起哄，把小鲛人吓得泪水涟涟，只能依附着陆白鹤。他明知道陆白鹤不是好人，但在这样的处境中，他还是会下意识地靠近他，选择他。
而且……他真的好渴好热，只有陆白鹤抱着他亲他的时候，这种躁动的感觉才会压下去一些。
“……”淮宁从怀中抬头，眼神涣散地看向陆白鹤，声音又弱又娇：“帮帮我……哥。”
他已经神志不清了。
陆白鹤被他勾得也燥热起来，他压了压喉结，沉着声音问了最后一句：“确定吗？”
“……嗯。”
陆白鹤横抱起了他。
有人替他开门，他们去了隔壁包厢，里面居然是一间休息室，中央放着一张双人大床。
淮宁被放在床上，柔顺的头发铺散开来，又被青年的大掌拢住，穿插在指缝间。
陆白鹤吻了吻他的嘴唇，咬了一下才开口：“我是在帮你，你不准后悔。”
淮宁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是在对方要离开时，主动伸出舌头勾住了他。湿软的舌尖在陆白鹤嘴唇上舔了一下，舔得人心猿意马，呼吸愈发沉重。
他顺手拉开床头柜下的抽屉，拿出里面的瓶子跟盒子，深呼吸一口气，低头凝视着淮宁：“做了就要留在我身边，知道吗？”
淮宁哪里听得明白，但陆白鹤却不依不饶，掐着他的脸重复了好几遍，把人逼得只能哽着嗓子哼：“知道，知道。”
但很快，淮宁就后悔这样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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