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太直白,太刁钻,陆白鹤怔了好几秒,才低声道:“我没有放过你。”
我只是,换了种惩罚方式。
他这样说。
坦诚的说了这些话,淮宁有些累,不论陆白鹤说什么,他都不愿再深究。
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他们一起回了家,但改变都在细节里。
淮宁不像原先那样乖巧粘人了,除非陆白鹤追问的紧,他才会回应两三句。而陆白鹤则变得极有掌控欲,撕下伪善的面具,只要淮宁稍有抵触,他就凶的不行,但凶完又会极有耐心地哄,弄得淮宁一度认为他人格分裂。
“陆白鹤。”淮宁从床上艰难爬起,幽怨地瞪了眼正在穿衣服的青年,对方衣裤整齐,他却面色红润,脖子和胸口密密麻麻的全是吻痕,暧昧至极。
“我要跟你一起去科研所。”撩了撩凌乱的长发,淮宁道。
陆白鹤系纽扣的动作一顿,抬眼笑道:“回去告状?”
淮宁可没心情和他闹腾,直言道:“查明真相。”
陆白鹤沉默了几秒,爽快地答应了:“行啊,不过我觉得查不出什么。”
他偏脸扫了眼淮宁,眼神露骨:“还有,你这个样子出去,可能不太方便。”
淮宁低头一看,耳尖瞬红,陆白鹤怎么有脸笑他的,还不是某些狗啃的。
他挣扎过很多次,奈何拗不过对方,轻松一压就动弹不得,然后日复一日地受欺负。
他朝陆白鹤砸了个枕头,然后困难下床洗漱。
他们过去的时候有些晚了,余毅每次见到他都会笑,只是今天笑前先表示了疑惑:“这,这么热的天,怎么穿了件高领衫。”
淮宁面色一僵,心虚地拉了拉领子,含糊道:“吹空调感冒了,嗓子疼就穿了。”
边说边用手肘捣陆白鹤,对方这才憋着笑替他解释:“他有点感冒,出出汗也好,教授你看一下这个。”
余毅被引走,淮宁沉沉地松了口气,他在想怎么让陆白鹤主动去翻找余毅的办公室。
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坐在角落,漫不经心地挑着米,陆白鹤看他心不在焉,主动问怎么了。
“你们几点下班?”
“六点半。”
“那下班之后,我们找找线索吧?”
陆白鹤被他神神秘秘的样子逗笑了:“你以为你是侦探啊,如果是要找你的父亲,那我可以确定的告诉你,他不在科研所里面。”
“那其他的呢?”淮宁不死心:“比如当时的录像,或者是……药剂资料。”
陆白鹤倏的抬眼,眸底闪过一丝意外:“录像被销毁了,不过要药剂资料干什么?”
淮宁戳着碗里的饭,故作随意道:“发热剂能导致我发.情,说不定就有其他药剂有其他作用。”
凭借系统给的一些提示,再加上那页文件的几个字,淮宁做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但他说的相当晦涩难懂,也不知道陆白鹤能不能听明白。
青年夹菜的手一顿,墨黑的眼瞳沉了几分,他没有及时回答淮宁,而是思索了小会儿才道:“嗯,晚点找吧。”
晚上七点,天已经完全黑了,深海科研所最后一间实验室的灯也熄灭后,陆白鹤带着淮宁重新回去。
淮宁打着手电筒,用气音问:“监控会拍到我们吗?”
陆白鹤声音如常:“不会,我已经全关了。”
准备的还挺周全,淮宁暗想。
“去档案室吧。”父母去世后,他们负责的药剂资料都收在那里,可淮宁却拦住了他。
“能进那里的资料,应该都没问题。”
陆白鹤诧异淮宁竟能想到这点,但他没敢夸,怕小鲛人发脾气冷战,淮宁最近脾气越来越大了,娇气的要死,一句都说不得。
淮宁哪知道陆白鹤在心里这样讲自己,他神态认真道:“当时应该有给我父亲配营养剂吧?”
“有,每周都有。”
“当时的药剂师只有你父母二人吗?”
陆白鹤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你好像很笃定问题出在药剂里。”
淮宁心头一跳,暗道太着急差点露馅,他抿了抿唇,语气不太好,理直气壮的:“是,我很怀疑药剂有异,当然还是你给我的启发。”
陆白鹤被他凶的一噎,暂时没想到反驳的话,毕竟发热剂的确给淮宁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不是,我父亲是当时的组长,母亲和余教授是药剂师。”
“余教授好像跟你很亲。”淮宁试探道。
“是,他是我父母的挚友,也是他推荐我父亲进科研所的。”
照这么说,余毅比陆白鹤的父亲资历更老些,在当时,组长的位置是不是比药剂师要高些?
他刚想问,陆白鹤就打断他:“你别告诉我你怀疑余毅,不可能。”
这个该聪明的时候犯傻的蠢蛋!
“余毅和我的父亲跟亲兄弟没什么区别,父母死后,他把当儿子一般照顾了好几年,甚至记得我的生日和喜好。”
对你好不一定是疼爱,也可能是亏欠,淮宁咬着下嘴唇,没说这句话,他斟酌着措辞:“就算不是他,他现在也是科研所负责人,重要资料应该都在他的办公室,说不准有线索。”
陆白鹤明白这个道理,便跟着他一起去了。
到办公室后,淮宁沉沉地松了口气,把陆白鹤骗过来可真不容易,他假意在办公桌和书架上翻找,等时间差不多了便挪到桌子内侧拉开抽屉,拿出了之前的文件夹。
他紧张地翻动着,陡然眼神一亮,那一页还在!
这时,倚在书架旁的陆白鹤开口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纠结营养剂,可能是太想为你父亲开脱,不过我觉得找不到线索的。”
淮宁冷笑,他已经开始疯狂脑补等会儿的打脸瞬间了,他不搭话,只低头看着那页相片,神情错愕又不可置信。
不得不说,淮宁的演技相当好,陆白鹤很快就被吸引了注意力,他放下手里的资料,边过来边问怎么了。
当他低头看到那些照片时,瞳孔有瞬间的骤缩,他从淮宁手里接过文件,仓皇地来回翻页:“这是什么?”
显然,他也看到了兴奋药剂那几个大字。
淮宁一脸茫然:“为什么这里会有我父亲的照片?”
陆白鹤始终没找到有效文字,他心不在焉地喃喃道:“负责人留着鲛人的相片很正常。”
“……?”淮宁气得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陆白鹤怎么这样灵顽不固,他咬咬牙忍下了,然后又从陆白鹤手里抢回文件夹,为了看的更清楚些,他揭下了其中一张,举着仔细瞧。
这回陆白鹤终于智商在线,他敏锐地发觉相片背面有字印的痕迹:“给我。”
他拿过,蹙着眉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把剩下几张全部撕下来,一句不吭地拽着淮宁就往实验室走。
“干什么去?”匆匆之际,淮宁只来得及关掉办公室的灯,然后跟着陆白鹤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到了实验室,陆白鹤便开始捯饬瓶瓶罐罐,淮宁看不懂也不烦他,只静静地在旁边陪着。终于一顿操作后,陆白鹤将某种特殊液体倒在相片背面,上面的字印变得明显清晰起来!
一共是三张照片背面有字,但字印不全,语句也不通顺,不过有几个词语很是关键。
“进入亢奋期……神志不清……癫狂……”淮宁越念越胆战心惊,他下意识地抬眼看向陆白鹤,对方面色极差,漆黑的瞳孔闪着复杂又不可置信的光,捏着相片的手都在轻微颤抖着。
再看下一张,上面是一些合成公式,淮宁看不懂,但观察陆白鹤的反应,应该就是兴奋药剂的具体制造过程。
十几分钟过后,陆白鹤僵硬地放下照片,淮宁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怎么样,真的是药剂有问题吗?”
陆白鹤看向他,淮宁竟从他的眼中读出几分慌乱的意味。
是了,在陆白鹤眼里,余毅算是他的半个父亲。
如果父母的死亡真的是他做的手脚,那陆白鹤的心里世界大概会崩塌。
淮宁心软了软:“可能是别人写的,然后……”
“不是。”陆白鹤否认,他没再多说,带着淮宁回了家。
这一夜,陆白鹤辗转反侧。
而淮宁没有他的折腾,睡的可香了,次日十点多才醒来,那时候陆白鹤已经不在家了。
他用平板给陆白鹤发消息,问他怎么把自己丢家里了,对方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复,说等会回来接他。
淮宁心里隐隐感觉有事要发生,他在家里等了半个小时,陆白鹤才回来。下楼后,发现底下停着好几辆黑车,随后一起跟着陆白鹤往研究所方向行驶。
“他们是?”
“上级的人。”
淮宁心里有数了,陆白鹤这是完全怀疑余毅,他忍不住问:“你确定了吗?”
“确定什么?”陆白鹤抽空扫了眼他:“我找他们来,是因为我不想用猜测给教授定罪,他们是专业的研究员和检察官,我会等到出结果才确定。”
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已经有数了,尤其是看到那些字迹,真的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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