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粟粟见九疋缓步向前,伸出另只触角堵住聂元风的嘴,道:“你这臭道士,话太多了。再说话当心一会儿先吃你。”
聂元风立马闭嘴,口中像含了一个麻核桃。
卞广思在旁只觉得离九疋太近,被熏得昏昏然,一时半会儿什么话也不想说。
九疋说完转身回走,朝自己洞穴走去。
因洞中昏黄幽暗,卞广思一直没瞧清楚这里面的情形,待进入洞穴,才将四周看个大概。
入目即是,东北方向放着一个稻草堆积而成的巢穴,洞穴顶部是一个可供一人进出的洞口,只是那洞口被九疋用蛛丝团团糊住,从上面透出亮光。
九疋抬头,似有所察觉般道:“前几日刮风沙,累的我这洞穴不甚明亮,我得上去将这顶部上的沙子清清。”
说完,将手中二人扔进巢穴中,又吐出蛛丝将两人团团围住。
锦粟粟尾随其后进入洞穴,在洞穴口听见这话,又见那九疋缓步朝洞外爬去,暗想,这只九疋修为倒是不浅,既是目不能视,也能分辨周遭方位。
见九疋走远,聂元风在巢穴中转动身子,本裹着像只圆蛋,一转动便如不倒翁般摇摇晃晃。
卞广思忙道:“二师父,你要做什么?”
聂元风哈哈大笑道:“乖徒儿,你瞧为师这像不像桃园戏班中的丑角。”
卞广思:“”
他正愁思如何趁着九疋离开脱身,忽听一个熟悉的声音,道:“二师父,卞师兄,你们可还好?”
卞广思道:“粟粟,是你吗?我和二师父还好。”
锦粟粟将仇酌放下,对其道:“你在此处等我,不要乱跑。”
见仇酌点头后,从暗处走近洞穴,摸出两柄小弯刀,弯刀听从主令,朝卞聂二人过去。
聂元风道:“粟粟,你这弯刀用的可还娴熟,可吧别把为师特意留的胡须给刮没了。”
锦粟粟道:“二师父放心,这刀徒儿使得甚好。”
九疋吐得蛛丝层层叠叠,划开一层还有第二层,如此循环往复。
正划着,忽听仇酌在身后道:“回来了。”
锦粟粟忙收起弯刀,道:“二师父,卞师兄,那怪物将至,我先躲在暗处,一会儿在寻思救出二人的法子。”
说完忙转身回到暗处,抱起仇酌,怕被九疋撞见,故技重施伏在壁岩上。
九疋进洞来,摸索着走近巢穴,意识到两人还在,便道:“一会儿我睡会儿。”
说着用触角指向聂元风,道:“你这道士不许胡乱说话,吵人清梦,不然等我醒来,第一个就吃你。”
聂元风张嘴辩白,道:“这位老兄说的是什么话,我这皮糙肉厚的,哪里有我那两个乖徒儿肉香,要吃也是先吃他们。”
九疋又道:“你这道士话忒多了,不行,我得想个法子。”
说完吐出蛛丝封住聂元风的嘴,哈哈笑起来:“这样就没法说话了。”
随后将两人挪至近身,眼睛盯着不远处。
锦粟粟正要朝里观望,与九疋四目相对,心中一凛,虽说这九疋眼中无光,料是看不见自己,但两只眼皮不停翻转,其中一只眼睛又没有眼珠,看上去骇人。
那九疋将聂卞二人安置好,开始呼呼大睡起来,鼾声如雷。
卞广思愁容满面,脑袋昏昏沉沉的,又见锦粟粟伺机走近洞穴,不免强撑着打起精神,用眼神示意锦粟粟。
锦粟粟将身上十柄小弯刀分出两拨,一拨分在九疋四周,一旦这怪物有异动,立马下手,另一拨则伏在聂卞二人身边,随着锦粟粟的手势将九疋前肢微微抬起,以便给聂卞二人留出腾挪的位置。
聂元风因口不能说,眼睛连眨数次,待身子得以挪动,忙晃动起来,滚下巢穴。
卞广思正想按部就班跟随二师父,谁知九疋忽然道:“都不许走,都给我留下。”
一听这话,众人心中都是一颤。
锦粟粟握紧手中的柳叶刀,想着左不过是拼个鱼死网破。
正想着,又听九疋鼾声大震,原是梦中呓语,众人又缓缓呼出一口气。
卞广思没有聂元风灵巧,滚动起来颇为不便,数次才得以从巢穴中滚出,落地后又回望九疋,见那只怪物不再胡言乱语,一颗心才稍稍放下来。
锦粟粟见此,令那拨弯刀缓缓沉下,将九疋身子放好,另一拨弯刀仍分处在九疋身旁。
她上前,将卞广思和聂元风拖至暗处,又用柳叶刀划开两人身上的蛛丝。
聂元风嘴上黏着蛛丝,说不出话来,待锦粟粟将蛛丝划落忙起身舒展筋骨,又抬手摸摸自己的胡子,忽道:“粟粟,我的胡子呢,我的胡子怎么不见了。”
锦粟粟暗叹糟糕,自己刚刚心急,用柳叶刀划开蛛丝时,定是将二师父下巴上的胡子一同划落,想到此,局促不安道:“二师父,待徒儿回到桑月城定给师父再做副胡子,定比这个还要好些。”
聂元风一听这话,气的脸色忽青忽白,又因锦粟粟是自己最喜爱的弟子,现下才不便发作,只是一双眼睛向上翻起,嘴边也大口大口喘息。
卞广思除去身上蛛丝,道:“我们快些走吧。”
四人正准备抬脚离开,却听身后传来九疋的声音:“你们想去哪里,统统都到我嘴里来。”
原是九疋本就没睡,且知晓锦粟粟就在附近,才接二连三使出虚幌子,借此引来锦粟粟、仇酌二人。
四人一听这话,慌不择路,忙朝最近的一处洞穴跑去,在一处插口分开,转而又在另一合处遇上,都脚下生风,不敢有丝毫松懈。
不知不觉跑进一处洞穴,刚入洞穴,四周的烛火忽的燃起,将四人的脸庞照的光亮。
此时仇酌才看清楚聂元风的模样,圆鼻阔耳,肚腩凸起,因取掉胡子,得以瞧见其真貌,长得倒是和蔼,只是配上那副不谙世事的神情,便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九疋紧随四人爬行而来,对这里极为熟悉,途中没什么阻碍,但走到此处便停下,止步不前,站在不远处朗声道:“你们快快过来,我九疋指不定还能饶上你们性命,若是再朝前走,可别怪我不客气。”
锦粟粟察觉异样,道:“阁下若是想吃掉我们,尽可大步向前,我们在此处候着便是。”
那九疋一听这话,气的哇哇大叫,道:“你这女娃娃忒不知好歹了,一会儿捉到了,就先吃了你。”
话虽这么说,九疋却并不抬步。
锦粟粟心中生奇,转身朝远处望去,目光随烛火而动,忽见几堆白骨不觉道:“这里”
卞广思见此奔到白骨附近,蹲下身捡起什么,对这边道:“这是桑月城的令牌。”
聂元风从刚进入这里开始便躁动不安,一听卞广思说令牌这事,像被蛇蝎叮咬似的,猛地跃起,快步朝来时的路跑去,嘴里说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许问我这些事。”
九疋见聂元风奔向自己,高兴异常,忙张开大口静待食物入口,却见聂元风来势甚猛,一时筹措,忙膨大身子,准备应敌。
谁知还是晚了一步,聂元风跑至九疋身前,丝毫不去理会九疋的血盆大口,径直踩在九疋上颚,腾空跃起落在其背上,随后左脚抬起,做出勾月状,右手伸出朝天,左手缩回,攀附在右手附近,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锦粟粟望向这边,道:“鹤立鸡群,二师父,你何时练成这功夫的。”
聂元风一听锦粟粟移开话题,忙道:“粟粟,为师这就展示给你看,你可得看仔细了。”
说完箕张十指又紧紧缩回,缩成拳头,拳头虎虎生风打在九疋身上。
九疋早在聂元风上身前想好对付这老道士的法子,遂扭动身子,晃动剧烈,且倒转额头,面向聂元风吐出蛛丝。
原以为这招顶用,谁知聂元风扯过蛛丝,团城一团,向九疋扔去。
这团蛛丝带着内力朝九疋过来,直直砸向九疋脑袋,九疋吃痛一声,骂道:“臭道士。”
随后发疯般伸长脖颈,朝聂元风过去。
聂元风并不慌张,见此伸出勾住的左脚,猛对九疋穴位就是一下,且不给九疋喘息的机会,双腿双手齐上,赤手空拳打的九疋毫无招架之力。
九疋惨痛连连,嘴中却还朝锦粟粟这边道:“你们不能过去,前面那是”
说到此处方醒悟过来,忙止口不说。
锦粟粟奇道:“前面是什么?”
九疋道:“这个那个……我不能说。”
卞广思师从大师父姚远山,还未曾见过二师父这般拳法,不惊暗暗惊奇,见聂元风打到兴处,忍不住道:“二师父好生厉害。”
九疋被打的目眦欲裂,口中涎水流出,恶臭难挡。
聂元风停手,捂住鼻子,道:“好臭,好臭。”
锦粟粟跑过来,见九疋已奄奄一息,取出锦囊,道:“入。”
那九疋入了锦囊,仍不断劝说,道:“你们不能过去,若是让那人知道我放你们过去,定会让我死无葬身之地的。”
锦粟粟举起锦囊,摇晃两下,道:“是何人让你守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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