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粟粟只觉轿子落下,刚缓过神,又觉轿子被复抬起,睡眼惺忪,她揉了揉,睁开后掀帘瞧眼外面,只见太阳刚下山,暗叹一声,糟糕,怎么自己光顾着睡觉,忘了二师父和卞师兄,低头又见仇酌安坐在自己腿上,似有所思的样子。
她道:“二师父他们”
仇酌回神,道:“他们跟上了,你刚睡的时候,卞公子附在轿子口小声说过话。”
锦粟粟道:“他们说的什么?”
仇酌指了指帘子外不远处,道:“卞公子说自己就在附近,让姑娘不要挂念,安心坐轿子就是。”
锦粟粟点头,又道:“菜芽,你刚刚在想什么?”
仇酌本想的是锦粟粟熟睡时脱口而出的“书”字,有何意义,现在想想还是不说为好,遂道:“我在想,之前在水中见到的那些白骨,应该就是桑月城那些前辈的。”
锦粟粟想了想,道:“前辈们也不知为何来到那里,看样子二师父是知情的,只是不愿多说,还得从其他地方知晓,再者,壁画前跪着的那位前辈还不知身份。”
说到这里,将袖囊中两块“桑”字令牌取出,又道:“那冰棺里的那对男女身份也是不明朗的,更为奇怪的是那些壁画,画中那些美人儿似乎认识你我,再者就是二师父说那冰棺在后来放火的时候没了。”
她抚摸着其中一个令牌上的字,道:“这个字我们也不认识。”
仇酌听着话,对锦粟粟道:“锦姑娘可否将令牌借于在下看看?”
锦粟粟依言递过去,道:“还没到小河新庙村就发生这些事。”
说完叹息一声,道:“一定要找到瑶瑶才好。”
仇酌于锦粟粟自言自语的话没放在心上,一心盯着那块令牌看着,虽不是汉字,但笔画简单,想来不是什么难认的字,正思索着,按着上面的笔画寻迹,去听锦粟粟道:“九疋似乎很怕一个人,你说会不会是那冰棺中的两人中一人。”
“这个”仇酌回忆九疋的神情,道:“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这内室冰棺里装的是什么,至于慌乱中说出那样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
锦粟粟还要再说什么,却觉轿子落下,这次落下她没着急起身,待轿子完全落稳后才出来。
入目即是,一块巨大的石块,上面刻着“小河新庙”四个大字,已是晚饭时分,瞧着不远处的杂七杂八的村落开始升起柴火煮饭,烟囱里冒出阵阵白烟。
卞广思随后就到,累的半天说不出话,将聂元风放下后,瘫在沙地上,一动不动,道:“我不行了,我这嘴巴酥酥麻麻的,说话都不利索。”
聂元风倒是神清气爽,落地后舒展两下筋骨,闻着香味儿,道:“好家伙,这户人家做的是什么好吃的,怎么会这么香,好香好香,真是好香啊。”
说着朝香味儿走去,全然不顾身后几人。
锦粟粟环顾四周,不见那四位笑面人,轿子孤零零地落在一旁,似自己长腿走过来。
仇酌同锦粟粟一般心思,一言不发。
卞广思没寻顾那么多,见二师父离开去寻好吃的,立马起了精神,支撑起身子,在后道:“二师父,您等等徒儿啊。”
锦仇二人跟在身后。
聂元风走近一户人家窗子边上,用手指沾破窗户纸,眯着眼朝里面张望,只见桌案上放着不少碗碟,菜肴丰富不说,还备有一壶醇酒,那酒香四溢,远远地朝他鼻子过来。
没忍住,他欲推门而入,却被正好赶来的卞广思拦住,对他道:“二师父,你没觉得这屋里透露出一丝古怪吗,这小河仙庙村远在沙漠边上,按理说村民的饮食不该这般奢靡,你瞧这桌案上摆的物什,不是鸡就是鱼,尤其这鱼,沙漠附近又没什么水塘,哪里来的鱼。”
聂元风嫌人啰嗦,道:“去去去去,你小子不饿,我快要饿死了,管他怎么来的,能吃就好。”
说完推门而入,与正在摆放碗筷的小孩对上眼,聂元风笑眯眯道:“小孩儿,你家大人呢,快喊你家大人出来,我们有要事想跟你家大人商量。”
那小孩竟不怕生人,扫眼聂元风后又越过去,看眼卞广思,道:“爹爹还在地里干活,妈妈在厨房里,我去喊就是了。”
聂元风搓搓手,道:“甚好甚好,小孩真是乖巧,快去快去。”
说罢脱鞋上炕,顾不上什么礼数,拿起桌案上的酒壶便开始自斟自酌。
卞广思无奈,从行囊中取出碎银子放在桌案上,随后依傍在炕旁。
小河新庙村地处沙漠附近,一到晚上便寒风嗖嗖的刮,家家户户晚上都升起火炕,用起火炉。
卞广思只觉得屋里暖融融的,不一会儿便哈欠连天。
锦粟粟跟在聂卞二人身后进屋,刚进屋闻着一丝寻黄的味道,味道很淡,不仔细是闻不到的,随后才是这一桌饭菜的香味儿。
她没上炕,坐在一旁矮脚凳上,等着那小孩喊来家中大人。
只是左等右等都等不来,眼皮又渐渐合拢,只一瞬间又立马睁开,摇头暗想,自己下午刚在轿子里睡过,按理说不该如此。
察觉屋内有异,忙按住身上的柳叶刀,伺机而动。
聂元风倒没难么好的耐性,见主人家迟迟不来,手不觉朝桌案上的菜过去,越吃越好吃,不一会儿几个盘子统统扫光,口中还道:“再来,再来。”
锦粟粟见聂元风肚子渐渐肿大,刚开始还不以为意,到后来是越来越大,像怀胎十月快要生产的妇女,一想不对劲,忙道:“二师父,快别吃了。”
话音刚落,屋中烛火应声而灭,只听得几声“嗖嗖嗖”的声音,像什么被打开,随后落下几个绳网,死死将几人拢在各处。
锦粟粟和卞广思防备着,各抽出身上的兵器,将这绳网割开。
这绳网没法同九疋吐出的丝网相比,一割一个准,没两下便割开。
只聂元风因吃的太饱,再无气力,懒洋洋地任由绳网罩住。
屋外忽的传来,“妖怪哪里跑?”“大家伙都冲啊,抓住这妖怪。”“可别让他们跑了,一次又一次的,可害苦我们了。”
烛火被点燃,只见数十人手中拿着锄头镰刀,从后院过来,一进门,对着人就是乱打,口中还重复着刚刚那些话。
因是没练过武的人,动手起来颇为容易,锦卞二人移步换位,动作麻利,分点数十人穴位。
那数十人顿时如石雕泥塑般不能动弹,只十几双眼睛眨个不停。
其中一个神情凝重,时不时朝炕上的聂元风瞧去。
炕上的聂元风早因吃的太饱太舒服呼呼大睡起来,因肚腩太大,翻身都不容易。
卞广思跳上炕,轻轻拍打聂元风的面颊,道:“二师父,二师父,你快醒醒,快醒醒啊。”
锦粟粟见一人怒目圆瞪,似要说话,便解开那人穴位,问道:“敢问阁下”
话还没说完,只听那人破口大骂道:“臭妖精,今日居然化成一位小姑娘来此,想迷惑众人为你所用吗,我呸,我瞧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抽筋扒骨也好,断筋割皮也罢,我大强要是眨一下眼睛,都对不起我亲妹子。”
锦粟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阁下怕是会错了意,我们不是妖怪,我们是桑月城的人,是你们派人来桑月城送信,说这里近生事端,让我们来帮着瞧瞧。”
大强一听这话,眼睛在一位老者身上转来转去。
锦粟粟会意,解开那位老者的穴位。
那老者先是咳嗽一声,朝地上吐了口浓痰,才开口道:“几位是桑月城的人?”
锦粟粟拿出桑月城的令牌,道:“正是,我是桑月城锦粟粟,这位是我的师兄卞广思,炕上躺着那位是我们的二师父。”
那老者不便拿出手接令牌,却仔仔细细看了很久,才道:“原来是桑月城的人,老朽真是有眼无珠,多有得罪。”
说完忙对众人道:“桑月城的人来了,我们就有救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那位自称是大强的人沙哑着嗓子道:“村长,这真是太好了,小妹算是有救了。”
锦卞二人见误会解开,忙给众人解开穴位。
村长待能走动后,忙跑向街衢,对着四周房屋道:“快来啊,有人来救我们了,大家不必躲了。”
卞广思在屋里小声道:“怪不得刚刚进屋前,都不见街衢上有人,原是大家都躲了起来。”
仇酌自这场闹剧开始,直至现在,一言不发地坐在矮脚凳上,煞有介事地盯着屋里这些人,心里说不出的古怪,至于哪里古怪,又说不出来,只觉得他们这笑容甚是可怖。
迎着村长的声音,锦粟粟听着不少人脚步声,同朝这屋里过来,左右不下百人。
村长进屋来,带着歉意道:“实在是对不住各位,不知桑月城的人要来,老朽布下此局。”
说完神情尴尬地朝炕上聂远风望去,又道:“只是这位炕上的大爷要受些罪了。”
卞广思一听这话,没等村长说完,忙道:“我二师父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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