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差策马驰骋,追进一片丛林之中。追至射中后,正欲离去,却听闻茂密的林木内,似乎有人轻语。他自命勇气无双,毫不畏惧,径直朝发声的地方走去。
剥开浓厚的枝叶,他望见一弯婀娜的倩影。那如丝绸般柔顺的乌发垂落,发稍凝在那楚腰侧畔,扣人心扉。
“何人在此处?”夫差纵观美人,可从未见过背影便能引得心中悸动的人。
宛若被忽现的人声吓到了,女子赶忙似受惊般欲逃。
夫差常年习武,怎会追不过一个女子?三下并做两步,便抓住了女子。他强硬的压制女子挣扎的动作,用手托起了女子香腮。
她的眸中已然漾起烟雨,朦胧绰约。小脸煞白,是一副惊恐到极点的模样,弱态伶仃。却仍旧娇美动人,楚楚引怜,又隐兼艳色妩媚之态。
好一个瑰色天香的女子!夫差心中叹道。
少女趁夫差不备,挣开了他。未等其回神,一道黑影闪过,女子也消失于此。
“吓到了吗?”夜生对着少女轻言,温柔尽显,他简直无法想象没有及时赶到的结果,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这般无能。
然,面对着少女,夜生还是勾出浅笑。他记得,她说他笑起来很好看。但他不知道的是,他此时笑得很苦涩。
其实,他只是想到,自己明明欲将一切她想要的都给她,却做不好的事罢了,便万般无奈与自责。
于是,甚至连应该洋溢快乐的笑容都被晕染得苦涩了。于是,甚至在不该笑的时候,都为了少女而笑,事实上,他并不需要做到这样的。但他想让少女开心些。
“没,没有。”少女悄然瞥了眼夜生,镇定下来,无事发生般的回答。
“抱歉,我会保护好你的。”咽下了贫乏的词汇,他只干巴巴的给出来一句承诺。
“我相信你。”少女如是说。
〔系统,模糊吴王对我这张脸的印象。〕
〔系统:是,主人。〕
三日后
“开门。”范蠡走到家门前,带着无限的悦然。他想,手上的糖人不能化了。
“等下啊。”
是陈伯的声音。范蠡立刻听出了这位从小便照顾他的管家的声音。可是,陈伯不是应该已经在偏院歇养了吗?范蠡想,也许是碰巧,碰巧陈伯听到了来开门。
“大人!”陈伯见到范蠡的一刹那,欣喜若狂。
对了,我先前下落不明,他们定是担心坏了。范蠡想着,便不觉怪异了。
“娘子呢?”范蠡进了内堂,瞧不见苏璃,有些急切了。
“夫人,夫人她去寻你了。”
“什么意思?”含笑的他变了脸色。
“王上说夫人已至吴越交汇之地了。”
“大人,你去哪啊?”陈伯话语刚落,便见他丢下糖人,转身离开。
“王宫。”
“你是?”陈伯正要关门,却见一姑娘。
“我是你家大人的朋友。”西施笑了笑。
王宫
“既然确定了,便将他们带回来。若不肯,杀了夜生。”勾践含了愠怒,颇为狠戾的说道。
言语间,暗处的人遵命离开。
“王上,范大人平安归来,正在殿外候召。”一位侍者禀告道。
“宣。”勾践有一丝慌乱,却很快平静下来。侍者打扫了君王无意间摔倒的茶盏。
“王上,臣的妻子如何到了吴越交汇之地?”范蠡言语激烈,头一次没有了敬意。
“孤归来那日,便向范夫人告知了爱卿生死不明的事情。谁料范夫人与爱卿情深义重,竟亲自前往吴国。也是孤手下的人办事不利,放夫人出了城门。至于范夫人在吴越交汇之地的事,还是孤手下不断探得。”说着,君王一脸痛惜之色。
“王上可知,吴王最近在交汇之地遍寻美人之事?”范蠡说着,一阵心痛,他怕极了少女被抓。
“孤定会在吴王前找到范夫人的。”勾践信誓旦旦。
“你为何执迷不悟?”一位黑衣人对护着少女的夜生道。
夜生没有答话,只边小心护着少女边执剑抵抗。
黑衣人们见夜生不答,加大了攻势。
轻易破防,一次又一次。
血一滴一滴下落,夜生像没有痛感般抬举挥剑。他想,若是自己倒下了,她怎么办呢?
然而,超负荷的身体怎抵得上众人围剿?
黑衣染了血依旧墨色,唯有粗糙的一抹红线被沾的分外注目。最终结果是,他倒在血泊中,贫瘠的土地还是没有能力护住娇花。
扯动残存的意识,他对着少女笑,是想抚慰少女的惊恐的,但仍放下了接近少女的念头,不能吓到她的念头在那一刻充溢心尖。
于是,最后,夜生只牵引全身的力气想拿出三年来珍而视之的东西。却还没有做到,便已然消亡。
少女没有受伤,神情悲恸,失了魂一样被带走。
王宫
“璃儿,不要吓孤。”君王紧攥少女的手,仿佛能从其中得到慰籍。即使少女现在就在他身侧,君王依旧惶恐不安。
君王盯着少女似琉璃莹润的眸,企图从中找出些许情绪,无论难过,伤心,甚至仇视,他都可以接受。
可里面什么都没有,是淡淡的漠然。
君王许久没有言语,渐渐的,他的表情狰狞起来。
“你在干什么?无视孤?”
他忽然歇斯底里。
“你当年身体不适,水土不服,孤便特意设宴,找来你家乡的人来做菜。国危亡之际,你失踪落谷,孤彻夜不眠,却不是为国家,只是为你。”君王言语间,愈发缓然,竟渐泪目。
“孤自问,从未对不起你!”君王泪光点点,却自是平复下来了。他捧上绝望的心,一字一字吐露。
“从未?醉酒时,你为何强迫?”少女轻语,眼角晕红,泣泪无言。
君王一时哑口,他只用最是温柔的眼神望着少女。
“孤不应该如此的,但这是孤一生做的,最不会后悔的事。”
那,是深深镌刻在心上的执念。
“明日孤再来看你。”
君王步履蹒跚的离开。
〔勾践好感度:90〕
〔系统:主人可知,越王为何而泣?他好歹是一个君王啊!〕
〔他确是君王,但是一个受尽屈辱的君王,他心中的苦,可不就要找个发泄口发泄出来?他泣,可不是止因为所谓的爱,还有逝去的尊严。〕
〔系统:原来如此,主人真是厉害啊!〕
两天后
回想着君王所说的未寻得,范蠡从失神变得异常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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