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得知卡莉娜·波吉亚请假回家的消息时,我正和叉子他们一起研究如何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门口的墙上布置一些橡皮糖,把来来往往的斯莱特林们都粘在那些潮呼呼的墙面上。
“我觉得是个好主意,叉子,”虫尾巴激动地拍着桌子,“到时候墙上就会出现各种形状的洞,那些毒蛇们就会像落入捕蛇网一样惊慌,噢这简直太酷啦!大脚板你说呢……嗯?你去哪?”
我离开了座位,挪到莉莉·伊万斯身边,皱着眉问她:“卡莉娜·波吉亚回家了?怎么回事?谁批的假?回意大利吗?什么时候的事了?那她落下的课怎么办?她还回来吗?”
一连串问题把伊万斯问得一脸茫然:“问我干嘛,你去问斯拉格霍恩教授吧。”
格兰芬多长桌上的女生也都停止了叽叽喳喳,齐刷刷地转头看向我,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过度冲动了。
“对不起,伊万斯。”我有些尴尬地扶住额,小声说道。
伊万斯有些不耐烦了:“平常也没见你这么关心卡莉娜,既然关心她,就别欺负她啊。”
我叹了口气,恹恹地离开了礼堂。
我欺负她?梅林啊,这段时间我可是牺牲了几乎全部的个人时间陪着她,虽然她并不知道是我一直在陪伴她。
身后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声:“噢梅林啊,他也太帅了吧,随手一个动作都是撩人心弦,帅气逼人!”
我加快了步伐。如果卡莉娜·波吉亚在场的话,她肯定又忍不住想吐的欲望,被发现后肯定又会用那句没人相信的借口“我怀孕了”。
当然,也不排除她的一些黑粉会当真,其中一个就是我的爱慕者之一,她为了不放过卡莉娜的任何一个污点,居然还专门在变形课下课后堵住了卡莉娜:“你怎么每天都在怀孕和孕吐?”
果然不出我所料,卡莉娜给她丢了一个滑倒咒,然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地骂道:“你怎么每天都在丢脑子和丢人现眼?”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笑了。
“你在想什么,笑得好恶心,”叉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追上来了,一脸嫌弃地看着我,“以后有什么关于波吉亚的事情,你变成狗去套她的话不就好了,去骚扰莉莉算什么。”
我气恼道:“你这重色轻友的家伙,我只不过就是和伊万斯说了两句话而已。”
叉子不服气地说:“我重色轻友?拜托,某人可是每天都变成狗然后围在波吉亚身边呢……”
我没理他,脑海中却浮现了我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
她上课时突然吐血晕倒,当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我本以为她是因为胆小而被博格特吓到,正想去医疗翼小小地嘲笑一下她,却得到了她因失去意识,吐血不止而被紧急转送圣芒戈的消息。
至今我还不理解,为什么我当时会突然不顾一切地变成狗跑出学校。或许是因为邓布利多教授批准的探视名额过少,而我作为她讨厌的人,自然不会出现在名单之中,可我又想迫不及待地看看她的情况,于是就变成了阿尼玛格斯形态,成功骗过费尔奇的双眼,溜到了圣芒戈。
也可能是因为,如果她万一就这么死了,我就没人可以嘲笑和决斗了吧。
想到这个,我不禁心头一紧,开始祈祷她不要有事。
不过,我才没有关心她呢!她和我有什么关系?如果非要说有,那只是不好的关系罢了。
对,一定是这样的,就是这样的。
我一边劝着自己,一边又开始心急如焚。两个矛盾的念头在我脑海中激烈地打着架,直到我远远地在落地窗外望见了躺在病房里的她,面色苍白,唇色发青,一双纤细的手无力地垂下来,手腕上漂亮的纹身在此刻显得格外刺眼。
我用爪子抹了抹脸,竟然有水,怎么突然下雨了?
我抬起头,晴空万里,阳光明媚。
可恶,我怎么哭了?这一定不是真的,一定是因为这里种了胡椒,空气太辣了。
等等,这里怎么没有胡椒?
一时间,我竟再也找不到借口来给自己洗脑,脑海中两个念头的打架,也最终以“我就是在担心她”占了上风而结束。
我用力摇晃着脑袋,几乎快要把脑袋晃掉。西里斯,你清醒一下啊,你为什么会关心她呢,你不是讨厌她吗?
她的音容笑貌回荡在我的脑海中。我想起她在魔药课上,万般无奈和气愤之下,还是默默地给我们研磨了一整块月长石;想起我们第一次打架,她误伤了叉子然后又跑来给他甩了一个恢复咒;想起她一脸生无可恋地面对我那些追求者的“围攻”;想起我们每次打架时,她到了嘴边却又立马收回去的黑魔法;想起她那天晚上和我的长谈,我本以为她会送我到斯莱特林休息室门口,然后直接走人,没想到她居然把我送到了格兰芬多休息室外,我心血来潮想要送她回去,不知怎的就是为了想多看她几眼;想起我邀请她参加舞会时,内心那不明缘故的期待和紧张,她身上的香味很好闻,以她最爱的香柠檬为始,玫瑰和广藿为主,当然还带有侵略性的动物香;想起圣诞节宴会那天,她的“幼年黑历史”,啧,果然一直都是条小毒蛇,从小就暴力;想起她在图书馆苦战于作业,可怜巴巴地看着窗外却不得不仰天长叹一声的样子;想起她把朋友护在身后的样子……
还有我那次高烧不退,我一直抓着她的手,这个傻姑娘,刀子嘴豆腐心,说着多么讨厌我,可还是没有趁机报复我。噢好吧,在我脸上贴满便利贴,暂且不算报复。当我从庞弗雷夫人那里得知我被施了一个有效的东方咒语——感冒恢复咒后,我更加震惊了。
这家伙,还真……
矛盾得有趣。
我的脑海里常常出现她和我跳舞时,将脸埋在我胸前,却把目光别开的别扭模样。或许是因为有一半的东方血统,她虽然高瘦,体格和骨架却小,尤其是她的纤纤细腰,我一只手就可以握过来。
噢,好吧,我不很讨厌她。至少我在回忆起和她的种种过往时,在这并不长的时间里,我却总能发出会心的笑来,不知是因为她有些搞笑的说话方式,还是因为那些记忆确实可贵而深刻。
我听说她和她家里的关系也不太融洽,这让我对她多加留意了一下。而那天晚上,她偶然撞见了我和雷尔的争执,我本以为她会帮助雷尔,可她却一边批评着雷尔,一边给了他一个恶咒。她越说越生气,就在我担心她会忍不住会杀了雷尔时,她却放了他,还给了他一大瓶恢复剂。
嘴上说着狠话,可她却没有伤害雷尔。
也或许正是因此,我才将自己压在心底的秘密和盘托出。
没想到,她居然和我有着相似的经历和故事。只不过她更加独立,也更加清醒。我一直欺骗自己,说是雷尔干扰了我的清醒,可实际上,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布莱克家族的一些东西,已经永远镌刻在我的骨子里,它们像是我的影子中的一部分,将会一直追随着我。
直至我坠入死亡之中,只有到了那时,我的影子才会同我一起,消失在无尽的黑暗里。
舞会后我其实很想问她,愿不愿意和我交换一句“万圣节快乐”,可在她疑惑地反问我的时候,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无端的害怕。
我知道我这样的想法很可笑,毕竟我还没有放下骄傲给她一个真正的道歉。她那些行为,可能仅仅是出自于内心的一点善念,毕竟在路边看到一只奄奄一息的小动物,她也会心疼的。
我开始试着和她缓和关系,结果我们还是会在不知不觉之间吵起来或者打起来。我们之间的和平短暂而宝贵,每当这时候,我总喜欢安静地偷瞥她的侧颜,肤若凝脂,长长的睫毛,浓密的黑发,翘翘的鼻尖以及漂亮的下巴,东方骨与西方皮,一切都恰到好处。
就这样,我一不小心就失了神。
当然,我也会识趣地收敛我的视线,尽量找一些别的话题,以更长久地注视她。
或许,如果有那么一天,我真的爱上她,她也真正的爱上我,我们才会卸下所有陌生和提防,开始一场永不结束的爱吧。
说回卡莉娜。
她独立,自我,孤身一人前往拍卖会,又孤身一人转学到霍格沃茨。她叛逆,坚强,不同于我见过的其他贵族小姐,她没有那种公主脾气,也不喜欢循规蹈矩,有时泼辣,有时较真;有时善良,有时邪恶;有时认真,有时脱线,像一只玲珑的多面体。她讲义气,幽默风趣,无论是保护朋友,还是“口出狂言”却最终成为搞笑言论。她把霍格沃茨当作家来对待,那么有她在的地方,自然也少不了“家人”的欢声笑语。
后来我不得不回到学校,她不在的这两天,我居然过得浑浑噩噩,魂不守舍,噢好吧,别问,问就是没睡好,问就是没有可以吵架打架的人了,有点无聊。
得知她转到医疗翼的消息后,我当机立断,翘了那天下午的魔咒课,变成黑狗打算从医疗翼后面的花园去看看她,却不料恰好听到了邓布利多教授和她的谈话。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如此脆弱的一面,她在恐惧,在怀疑,在绝望,肩膀一抖一抖的,单薄的身影显得格外令人怜惜。
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哭。
在得知她就是艾索洛贝拉的时候,我还是暗自吃了一大惊的,毕竟一个种族的祖先,这样的身份安在任何人的身上,都会难以接受吧。
她……不会真的伤心欲绝吧。
抱着担忧的心情,我走近了她。她的脸色还是那么苍白,只不过唇色已经恢复为平常那种樱桃红。
她坐在床边晃着腿,脸上的泪痕未干。
我很想变回人形给她擦擦眼泪,然后将她拥入怀中,告诉她可以狠狠地大哭一场。可我没有这么做,因为我知道,她一看到我,就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把我赶出医疗翼的,必要的时候还会“免费赠送”一个恶咒。
不知为何,我此刻只想陪着她,哪怕是以狗的形态。
不出我所料,这几天她对我敞开了心扉,从她那几乎和布莱克家族有的一拼的变态家族,到她对母亲的思念,以及她绝望地说出她曾是艾索洛贝拉的事实,我第一次当了一个默默的倾听者,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我似乎再也无法讨厌起她来了。
艾索洛贝拉又怎样,卡莉娜·波吉亚又怎样,我只知道,她一直是她,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除了小黑这个名字不那么气派,这几天,和她的相处并没有让我觉得压抑和负能量过多,反之,她面对朋友的自如、幽默和独处时沉静的思考,动如脱兔,静若处子,让我觉得和她呆在一起,算得上是一件蛮开心的事情。
好吧,她还是在怀疑我给她的糖有毒。那我自己吃一颗,她总信了吧?
就这样平安无事的度过了几天,最令我抓狂的事还是发生了——她居然在知道我是个公的这种情况下,还给我洗澡!
我从头到脚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尤其是她只穿一件贴身裙就打开花洒的时候。梅林啊!我想尽一切办法不想去看她,可奈何敌不过魔法,我只好狼狈地被她拽回去洗澡。鬼知道我甚至连眼都不敢睁!
但是,我完全低估了她的自恋程度,不仅一口一个“大美女”,还把“大美女给你洗澡”作为了道德绑架的借口。我忍不住笑得睁开了眼,却看见水几乎全部打湿了她的裙子,青涩而曼妙的身材曲线若隐若现,水珠顺着她漂亮的下颌淌下来,流入她的衣领之中……
冷静,冷静,不能流鼻血……
梅林的胡子啊,我发誓我真的只看了一眼,而且衣领里面我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至于为什么一眼能看到这么多,我我我,我眼睛比较尖!
好不容易熬完了洗澡,她却又裹着一条能完全展露出她那双纤细的长腿的浴巾,吵着要给我吹风!
拗不过她,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接受了这“八辈子才能修来的福分”,被她又亲又抱。
她抱着我躺在床上,身体紧紧地贴在我的后背上,我绷直着背,能很清晰地感受到她的身材,也能闻到她身上的香膏的味道,噢,现在也是我身上的味道了。
她迷迷糊糊地睡去了,身体却不老实地在我身上蹭来蹭去。再这么下去,我就要疯了,这条磨人的小毒蛇!
我忍不住提醒了她一句:“卡莉娜,如果你再这样……”
没想到她居然醒了,更没想到她居然变本加厉地搂我更紧了,还把腿搭在了我身上。
我彻底投降了,长这么大,我第一次和女人离得这么近,还是个身材不错的女人……
我艰难地忍耐着,等她的呼吸声变得均匀后,我终于得以变回人形。我正要逃离这里,却发现她又一次踢了被子。
真是……怎么还能有这么小孩子的一面。
我叹着气给她盖上了被子,掖好被角,然后本着不吃亏的心态,也飞红着脸,吻了一下她的下颌。
后来她出院了,但我还是几乎每天都会鬼使神差地走到医疗翼后面的小花园,叉子他们都以为我脑子出了问题,可只有我知道,她现在亟需一个足够安全和安静的倾听者和陪伴者,我甚至开始有点害怕,万一她找不到我了,又慌又急该怎么办。
所以,卡莉娜啊,我只会让我找你,不会让你找我。
谈话室里不卑不亢的反驳和谈话室外毫不留情的反击,都让我越来越开始认同这个独特而叛逆的波吉亚小姐,这个南欧最富裕的巫师家族的唯一继承人,这个只想走自己的花路,不甘被家族摆布的奇女子。当她以为叉子他们要“偷走我”而把我护在身后的时候,虽然我看到的是叉子他们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彼时,我心中却只有那一个单薄的身影,以一敌三也要保护我,保护她的狗。
躺在寝室的床上的时候,我总忍不住想,如果有一天她发现一直陪着她的“忠犬小黑”竟然是她的“死对头”,她会怎么想呢?我在心里模拟了无数种我的“死法”和她的反应,最终还是决定,先不要告诉她为好。
我的三个好兄弟们也保证为我守口如瓶,而代价是:两篇魔咒课论文。
当然,月亮脸的作业永远都会是他自己写的。
“……你怎么又走神了?要撞到柱子上了!”叉子猛然拉了我一把,我这才从回忆中清醒过来。
噢,果然,如果他不把我拉走的话,我现在就已经整个人都贴在柱子上了。
“叉子,我问你个问题,你必须严肃回答。”我拉起他的手,郑重其事地盯着他。
“好可惜呜呜呜,这么帅的两个人居然是男同!”
“男同是什么意思?”
“男同性恋啊!你别告诉我你连这都不知道,你好out,你要是这么out的话,我可不和你谈对象啊……”
“诶爱丽丝等等!我知道,我就是想问问你……”
周围响起一片窃窃私语,叉子只好气恼地甩开我的手:“有话就说,牵手干什么!看吧,人家都认为我们是男同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以你观察女生的直觉,你觉得卡莉娜·波吉亚会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叉子没回答我,而是把手放在我的额头上,然后大惊小怪地说:“没发烧啊?难道是喝迷情剂了?”
我毫不客气地打掉他的手:“你快回答我。”
他一脸坏笑地说:“难道不是德姆斯特朗的那什么迈尔斯吗?毕竟表白了十三次。”
我说:“那都是报社乱写的,她早就不喜欢他了。”
叉子惋惜道:“真可惜,那我现在觉得她也许会喜欢鼻涕精,她可是天天都和鼻涕精一起上课。”
我不可置信地说:“不可能啊,她要是喜欢鼻涕精,为什么不去表白呢?”
叉子努努嘴:“因为鼻涕精喜欢莉莉呗。”
我又气又恼地愣在了原地。
她真的喜欢鼻涕精吗?那个脏兮兮,黏糊糊,从来都没有将目光落在她身上过的鼻涕精?
不过,自从她的两个斯莱特林的闺蜜都谈恋爱后,她和鼻涕精呆在一起的时间倒是越来越长了。那天在医疗翼,她和伊万斯还问起了鼻涕精。而作为伊万斯最好的朋友,她是不可能去抢伊万斯的追求者的,所以只好先做朋友,陪伴在他身边,细水长流……
我露出了惊恐万分的表情。
不行,我还是不愿相信!我一定要找个机会,让卡莉娜亲口承认自己不喜欢鼻涕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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