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晋言被推进了手术室。
“救不回来了。”小灰扫描后, 说道。
他不仅下面的一颗碎得彻底,就连上面那一根都受了伤。
“哎呀。”韶音拿着薄晋言的手机,等在手术室外, 唏嘘不已, “他好倒霉啊。”
真倒霉, 居然碰上这种事。
可也不能全怪运气不好。谁让他总是强迫女人呢?次数多了,总要栽跟头的。
“……”小灰。
信了她的邪。
明明是她故意搞事,说得好像跟她没关系一样。它就比较实诚了,直接道:“活该!”
他如果做个好人, 当初把“程思音”带回来的时候,就摊开跟她好好说, 还会这样吗?
他偏不, 就是不说, 天天搞霸王硬上弓, 好好的宠文剧本给他搞成狗血虐, 他活该!
“你干什么?”发现韶音解锁手机,操作起来, 它好奇问道。
韶音便道:“给妈妈交治疗费。”
薄晋言的手机密码都告诉她了, 她这样一个为了妈妈肯卖身的人设,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大不了,她多陪他几年嘛!
“喂。请您帮忙查一下, 半年前入住的孙女士。对,我是她的女儿……”
她找到了患精神错乱病症的母亲所在的疗养院, 要了收款信息,一口气缴了十年的费用。
做完这些,才过去十几分钟。
转头看向仍然亮着灯的手术室,估计薄晋言还要几个小时才能出来, 于是站起身。
她在医院外面的餐馆里吃了顿饭,很幸运,那家餐馆看着不大,做的饭菜味道还不错,孜然小土豆吃着鲜美极了。
又在小卖部里搞了瓜子、果冻、巧克力等,装满了随身的小包,然后才回到医院。
“他还要半小时才能出来。”小灰说道。
韶音便在花园里坐了坐,磕了会儿瓜子,还剩五分钟的时候赶回去。
病房里,薄晋言还没醒。
韶音打开手机,一边玩游戏,一边吃果冻。
玩了几把后,感觉到一股阴沉沉的视线落在身上,于是抬起头。
“你醒啦?”她放下手机,咽下果冻,表情真诚地看向他,“还疼不疼?”
麻药的劲儿还没过去,疼是不太疼的。
但这是疼不疼的事吗?
薄晋言的脸色难看极了,盯着她,复杂情绪汇聚在舌尖,凝聚成一个分量极重的字:“你!”
你竟敢毁了我的x!
你怎么敢!
谁给你的胆子?!
他眼中喷薄着汹涌的情绪,其中以恨意最浓,那是他男人的骄傲,她给他摧残了一半,这叫他怎么能不恨她?!
“对不起啊。”韶音内疚地说,随即安慰道:“不过,你也别太难过,医生说了,不影响器官功能,你还可以的!”
说着,她冲他比起一个大拇指,鼓励道:“你超棒的!”
棒什么棒!
一个和两个,那能一样吗?!
薄晋言的眼中几乎喷出火光,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从牙缝里挤出来道:“我棒不棒,你会知道的!”
他好,她就幸福。他不好,她就不幸!
“好好好,我知道。”韶音给了他一个充满鼓励的眼神。
但是落在薄晋言的眼中,她脸上却写着:“我知道你没以前棒,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说。”
本来没多么疼的伤处,忽然像是被火烧一样。
薄晋言紧紧抿着唇,忍耐着身体和心灵的创伤,用力攥着她的手腕,想从她的脸上看到慌乱、愧疚、难过等表情。
但是落入他眼底的,却是一副真诚、鼓励的面孔。薄晋言心里顿时像被插了一把钝刀,闷闷生疼。
“你一直守在这里?”他问道。
本来只是想知道,她有没有关心他?然而,随着他这句话问出,一缕细微的孜然味道被嗅觉捕捉到,他脸色微变:“你出去了?!”
他被她害得进了手术室,她还有心情出去吃吃喝喝?!
“吃了点东西。”韶音诚实回答,然后从口袋里掏出瓜子,“你要不要吃?我可以剥给你吃。”
薄晋言有心情吃就怪了!他扬手就要打落瓜子包,他受着伤,她居然还有心情吃东西?
韶音当然有心情吃。
手一扬,避开他的胳膊,整个人带着椅子后退,捏起一粒瓜子嗑起来:“对了,我刚刚给我妈妈缴了十年的费用。”
薄晋言充满怒气的表情一顿,紧接着瞳仁睁大,更多怒气涌上他的脸庞:“你动了我的手机!”
她没有钱。
而他住院之前,曾经把手机密码告诉过她。不用想,肯定是他付的!
她当时不是慌乱无措,而是早有预谋?!薄晋言狠狠震惊了,几乎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仿佛不认识她了。
“那个,”韶音有些不好意思,吐出瓜子壳,“大不了我多陪你几年。”
薄晋言隐瞒她妈妈住院信息,就是为了让她听话。现在她知道人在哪里,还预缴了疗养费用,还会听他的话吗?!
“你……”他眼眸转深,“几年?你砸伤我,以为这就算了?”
韶音想都不想,痛快地道:“那就加几年!你说吧,要我陪你多长时间门?”
强取豪夺,不就是她逃、他追吗?
既然结果是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最后还会回到他身边,那她还逃什么?
她直接躺平,就待在他身边,哪里也不去,不就好了吗?省事!
她的回答完全出乎薄晋言的意料,他一时噎住,竟然不知道怎么反应。
难以相信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这不是他认识的程思音!
“别不相信。”韶音当然看出他的疑惑,她一边嗑瓜子,一边解释道:“我已经不爱你了,你要知道,当一个女人不爱的时候,什么都无所谓了。”
她甚至冲他笑道:“只有妈妈值得我爱,而我也只会爱她一个人。薄先生,我的金主大人,请放心,我会好好做的。”
拿钱办事,一直是她的信条。
她拿了他的钱,为孙女士预缴了疗养费用,就会陪他几年。
而她不小心伤害了他的男性骄傲,想了想,她拍拍手上的瓜子屑,双手举过头顶,对他比了个心:“薄先生看到我的诚意了吗?”
她很真诚的!
一定会好好陪在他身边,绝对不跑!
恍惚的神情出现在薄晋言的脸上。他看着冲他笑得毫无芥蒂,不像以前委婉、隐忍、欲语还羞,而是阳光、坦荡、甜美的女孩,忽然心里揪紧了。
从前,他一直希望每天回到家,她笑容满面地迎上来,看他的眼神满含爱意,会甜蜜而羞涩地叫他:“晋言。”
为此,他一遍又一遍地拉她运动,想要彻底征服她。
但是现在,她冲他笑得甜甜的,他不仅没有感受到甜意,反而心里揪得慌——她不爱他了。
从前她虽然隐忍、委屈、抵触他,但他能看得出来,她心里有他。
现在不一样了,薄晋言清楚地看见,她眼底一片无情,她只是笑得甜,她对他没有爱了。
“你嫌弃我?!”他脸色铁青,抓住她的手腕,俊脸隐隐狰狞,仿佛要吃人一样。
“瞧薄先生这话说的。”韶音面带微笑,完美得挑不出一丝错儿,“轮得着我嫌弃您吗?我只是您养的金丝雀,真要嫌弃,也是那位蒋小姐有资格。”
蒋小姐就是他即将订婚的女孩,那位墨道千金,蒋依兰。
“你就为了这个?”薄晋言下面疼得不行,他吸了口气,看着心中喜爱的女人用无情的表情对着他,而这一切只是因为他没有解释。
他难以接受:“就因为我没解释?!”
所以她死心了,不爱他了,甚至在他有要求时挣扎,以至于他遭受了无妄之灾?!
他越想越怒,简直恨不得攥折她的手腕:“你对我一点信任都没有?!”
他不说,她就不知道吗?
他对她怎么样,她心里没数吗?
哪天忙完了,他不是立刻回家?哪里都不去,回来陪她?
“薄先生这话就冤枉人了。”韶音淡淡道,轻巧一转,收回自己的手腕,她揉着发红的皮肤,抬眼淡漠地说道:“我问过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你当时怎么回答的,不记得了吗?”
当时他回答:“嗤。”
那么不屑,那么轻蔑,好像她在问一件很可笑的事。
而后,她又说:“我知道了,你不喜欢我。”
他接着肯定了她:“你知道就好。”
她的眼神充满了淡漠与无情,好像一个石头心的人,一点温度都没有,永远无法打动。
薄晋言下面痛得更厉害了,而他此刻注意不到,因为他此刻一颗心就像是被千百根针在扎着,那么那么疼。
懊悔,无边的懊悔,愤怒,对她的愤怒,对自己的愤怒,像一场大火舔舐着他的理智。
“出去。”他闭上眼,说道。
韶音点点头,站起来:“薄先生好好休息。”
将瓜子收进小包里,抬脚走了出去。
薄晋言受伤住院的事,很快被蒋依兰知道了,她要来探望他。
“明天你不用来。”这天,挂了一个电话后,薄晋言对韶音说道。
韶音点点头:“好。”
她脸上一点吃醋、伤心的表情都没有,薄晋言冷冷地看着,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懊悔、慌乱。
他就算只剩下一半的雄风,也能够征服她!
她迟早会再爱上他的!
“对了,给我点钱。”韶音临走前说道,“明天你陪蒋小姐,我闲着无聊,打算约小姐妹出去玩。”
她非常坦然地问他要钱。薄晋言深深看她一眼,没有拒绝,给了她一张卡:“玩得开心。”
如果是以前,他不会这么说。但是,上次因为表达不到位,遭飞来横祸,还是让他心里记住了。
想要重新征服她,就不能再跟以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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