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丹宗的飞舟大喇喇的停在黑市正门口,气焰非常嚣张。
周围站着许多修士,投来的目光有艳羡的,有嫉妒的,也有不满的。
一位白衣男修抱着胳膊冷笑:“神丹宗好大的排场,正好把路全堵死了。”
说话的正是绝情谷弟子白泠,他向来看不惯这番做派,加上近日心中郁结,一时间不吐不快。
叶语芙嘟囔着:“就是,真没素质。”
别行鹤年纪大些,性格稳重,安抚道:“师弟,师妹不要急躁,马上黑市就开了,我们再耐心等等便是。”
“等?”白泠嗤笑一声,“还要等到何时,等小师妹自己回来?”
他们师兄妹四人下山历练,谁料途中遭遇变故,虞绫绫离奇失踪,已经三月有余,至今没找到。
而别行鹤永远都是这副样子,他要没耐心了。
别行鹤闻言微低下头,话里有丝沮丧之意:“怪我没护住小师妹,是我无能。”
“大师兄你别自责,这事我也有责任。”叶语芙一见气氛不对,立刻打圆场,“师弟你也真是的,大家都想早点找到小师妹,没必要冲师兄发脾气啊。”
“这一路上,大师兄忙前忙后,你又不是没看见。”
白泠扭过脸去,没再说话。
他知道别行鹤尽力了,可是,小师妹怕是落入妖邪手中了……
每晚一日,她生还的可能性就更小一分。
别行鹤扯着嘴角笑了笑,示意叶语芙别担心,神色却疲惫不堪。
谢听雨注意到这三人的争执,分神多看了几眼。
惊鹊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道:“师尊,我们怎么进去?”
她和谢听雨现在是隐身状态,外人无法看见,但飞舟上设有繁复的阵法,非神丹宗弟子无法进入。
谢听雨随意道:“直接进。”
说着手一挥,阵法竟然破开一道口子,像是刻意为迎接他们而敞开的大门。
飞舟上的人对此毫无察觉,接着奏乐接着舞。
芜湖,起飞。
这就是抱大腿的感觉吗?
太快乐了,如果可以的话,她愿意抱一辈子。
两人大摇大摆地上了飞舟,惊鹊上上下下逛了好几圈,每到一层都开一次眼。
好家伙。
她直呼好家伙。
有钱人是真会享受啊。
一层棋牌室,一层歌舞厅,一层休息室……飞舟顶部还有露天大平台。
有位衣着华美的少年站在栏杆前往下望,身边站着位蓝衣修士。
那少年道:“好无聊,好想消费啊,雁归山你说,黑市怎么还不开门,做生意都这么不积极。”
惊鹊瞳孔地震。
这说的是人话吗?
雁归山声音沉稳,语气恭敬:“小少爷,还有一柱香的时间就到戌时了。”
“还要那么久啊。”凌少琅拖着下巴,闲得发慌,“不然,我们来撒灵石玩玩吧?”
惊鹊:“???”
活的散财童子?
雁归山闻言蹙眉,但没开口阻止,只是唤人将储灵戒拿上来。
凌少琅是宗主最小的儿子,老来子向来是最溺爱的,出门前,宗主曾特意交代要一切都遂他心意,千万不能让他受了委屈。
钱不重要,他儿子开心最重要。
凌少琅抓了把灵石就往下撒,众修士一看天上掉灵石了,挤着往前去抢。
“慢点慢点,踩到我脚了。”
“道友们见者有份啊,给我留点,别都抢完了。”
“凌小公子看我,往这扔往这扔。”
惊鹊看得眼都红了。
不愧是上流宗门,撒的灵石都是上品的。
别人抢她也抢,白给的不捡白不捡。
惊鹊伸手就要去抓从凌少琅指缝中落下的灵石。
结果没注意脚下有张矮几,直接被绊倒在地,双手不知拽到了什么,触感柔软,只听见万籁寂静。
底下有人吹了声口哨,惊叹:“哎哟,凌小少爷真不拿我们当外人啊。”
接着爆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哄笑声,惊鹊还没来得及抬头,就被谢听雨拽在怀里带走了。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飞舟上的凌少琅双手提着外裤,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很是难看。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的裤子竟然掉了!
都和母亲说了八百遍她的针线活不行,非要坚持让他穿她亲手缝的衣服,不然就不同意他下山,现在好了,出了波大丑。
更社死的是,他的亵裤是大红色的。
哈哈,不想活了。
向来波澜不惊的雁归山也被震惊到了。
但他反应极快,转眼就恢复如常,眸光凌厉,对着调笑的那人厉声道:“道友慎言。”
“今日之事,有劳各位道友就当从未发生过。”雁归山示意随侍上前,“这些是神丹宗的小小心意,还请诸位不要嫌弃。”
话音一落,雁归山便带着一脸生无可恋的凌少琅回飞舟内部去了。
紧接着,七八名侍者走到栏杆前,将储物袋打开,往下簌簌地倒灵石和丹药。
众人一窝蜂地涌上前去接,还有趴在地上捡的,被踩到手了也不觉得疼。
这趟黑市来的太值了。
不管最后拍没拍到法宝,白嫖了不少灵石丹药。
感谢神丹宗的馈赠。
有人恍惚道:“要是凌小少爷的裤子能多掉几次就好了。”
众人应和:“是啊是啊。”
撒灵石这种简单粗暴的堵嘴方式,他们可太爱了。
只有凌少琅受伤的局面达成了。
飞舟内。
凌少琅换完衣服,越想越气,往那条裤子上狠狠地跺了几脚。
见雁归山进来,他才住脚,问道:“都查到了些什么?”
离开众人视线后,凌少琅一片空白的大脑渐渐恢复,突然发现哪里不太对劲——
裤子掉下来时,他明显感觉到了阻力。
这足以说明,裤子绝对是被人拽掉的!
但当时顶层只有他和雁归山,再无别人,到底是谁这么搞他?!
凌少琅就气急败坏地指使雁归山去查,都有谁上了顶层,里里外外都给他查个一清二楚。
“只有一名女修来过顶层,送完储灵戒便下去了,不过,”雁归山顿了顿,“阵法有外人进入的痕迹,已经清点过仓储,东西没少。”
“什么?”凌少琅瞪圆了眼睛,“这么大的动静你们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吗?”
雁归山垂眼:“是我失职。”
能悄无声息地破了阵法,说明此人境界极高。
但是,哪位大能如此闲,跑上来什么不为,专门脱人裤子,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凌少琅说:“查,给我狠狠地查,必须把人给我抓出来。”
等逮到那个煞笔,定要将自己所受的屈辱加倍奉还,让他也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拽掉裤子。
而且是两次。
不然难解他心头之恨。
雁归山沉声应下:“是。”
“等等。”凌少琅喊住他,“悄悄的,别被人知道了。”
他还是要脸的。
始作俑者惊鹊站在人群之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刚才抓住的——
好像、就是、凌少琅、的裤子。
哦豁。
闯祸了。
这下师尊要怎么看她啊?!
不会觉得她是色中恶魔,上去就扒人裤子吧?
她不是故意的啊啊啊啊啊。
她真的只是想捡点灵石补贴家用,一时间钱迷心窍,穷鬼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偏偏谢听雨一脸淡然,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旁边的唐寻七还在一遍又一遍的提起这茬。
“小师叔,你们刚才在飞舟上,有没有看见啊?”
惊鹊下意识否认:“没看见。”
唐寻七诧异:“我还没说是什么呢?”
惊鹊:“……”
糟糕,嘴太快了。
“不就是、凌小少爷,裤子掉了的事情吗?”惊鹊说得极为含糊不清,接着生硬地补了句:“他们笑那么大声,想不知道都难。”
目睹掉裤事件发展全过程的唐寻七笑得也很大声:“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没看到真是太可惜了。”
“我这辈子就没看到过如此离谱的场面,你知道凌少琅的里裤是什么颜色吗?”
惊鹊沉默,她怎么会知道。
事发突然,她甚至都没来得及睁眼,就被谢听雨带着离开了舆论中心。
“红的,居然是大红色的,”唐寻七不可思议地感叹,“难道他今年本命年吗?”
本命年,红秋裤。
救命,这味儿太冲了。
惊鹊本来什么都没看到,被唐寻七一说,那些缺失的画面变得栩栩如生了起来,在眼前不断循环播放。
唐寻七揣测道:“不会是有人故意搞他吧,好端端的裤子怎么会掉,神丹宗这么有钱总不至于穿劣质品。”
惊鹊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谁知道呢。”
确实是人为的。
但天地良心,她真不是故意的。
“是啊,谁知道呢。”谢听雨闻言短促地笑了下,“可能是撒灵石动作太大,扯着了。”
这话说得意有所指。
惊鹊自然听明白了,死去的记忆突然疯狂攻击她,脸瞬间涨得通红。
唐寻七觉得很有道理,摸着下巴感慨万千:“这事告诉我们装逼遭雷劈啊,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不然就会正好在穿红秋裤的节骨眼上,啪,裤子掉了。”
惊鹊低头看了看,满地的金粉。
全是唐寻七扇子上抖落下来的,一步一摇,步步落英。
也挺装逼的。
只不过相对凌少琅来说,唐寻七这个逼装得比较低调。
惊鹊一言难尽道:“那你也当心点。”
“小师叔放心吧,没这个可能,”唐寻七矢口否认,“我从来不穿秋裤。”
惊鹊:“……?”
好好的人,怎么就长了张嘴。
迟早祸从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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