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清哲看到青菜跟腊肉都泡在水中,笑道:“炖汤吗?”
出锅时颜色鲜艳的腊肉以及青青的菜心都变得焦黑。
温清哲打开饭锅,这种用炉子烧出来的白米饭,饭香一下子冒出来。
他道:“好香。”
拿来两只碗各打了碗饭,山上用的饭碗一点都不小,够县城一只装汤粉碗那么大,张云秀直喊:“多了多了。”
这人根本不听,直接打满了,笑道:“多吃点。”
他们一点都不担心饭煮多了,现在天气冷,第二天起来熬个饭粥,烧出锅巴的饭煮成粥也挺好吃,再吃不完还可以喂鸡鸭。
幸好腊肉就是腊肉,质地够硬,这么胡乱炒出来还是挺好吃,自然不能跟温清哲炒的比。
张云秀就怕温清哲嫌弃自己煮得不好吃。她平时煮个粥都能煮成饭的,煮饭也经常放多了水。
温清哲吃得很开心,他吃完了一碗饭,又将张云秀吃剩的半碗吃了,最后一点菜汁都没给在旁边摇着尾巴的狗子留下。
山上小炉子烧水不容易,今日忽然一阵寒风,天气变得寒冷,不出大汗一般都隔日洗,温清哲又切了些腊干的猪皮,炖了喂狗。
回来时张云秀已经洗洗脚水冲好,关了门,任外面初冬的朔风冽冽,屋中两人一块儿洗脚。
张云秀坐在床边一直不敢放脚下去,水太烫了,但又不能多倒冷水,倒多了水容易凉掉,泡脚都不舒服。
温清哲端了个木椅坐她对面,看着她搭在桶边不敢伸下去,笑了笑。
他脱了鞋,试了试水温,略略有点过烫,但还好,缓缓地能将脚放下去,水一动,水更烫了,他一双大脚板都烫红了。
温清哲咬牙忍不住终将脚缩了回来,他大多是穿鞋下地,脚面很白,脚也修长。虽然大却很好看。
张云秀掩嘴笑笑,忽然胆子有点肥,拿小脚丫勾搭他的大脚板。
他刚从热水中出来,脚还是热的。
温清哲却被她冻了一下,他用脚包裹着她的脚:“你的脚怎么这么冷?”
平时上床她都是洗了澡,脚都不会冷,此时冰冷刺骨。
她抿唇笑着不说话,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以及搭在其上的温清哲的脚。
水温渐渐变凉,温清哲先将脚放下去,张云秀将脚放在他脚上面,静静的任热水泡着,就这么已经很舒服了。
张云秀见他挨在木椅上,舒服得闭上眼睛。
她一使坏,搅了搅水面,水又变烫,她笑着将脚缩了出来,抬起眼皮看温清哲,他果然被烫到了,正克制地龇牙咧嘴。
张云秀又伸脚趾下去拨拨水面,这时温清哲哪还能不发现是她在搞蛊,温清哲笑道:“调皮。”用脚趾头捏着她脚趾头,在她脚底挠痒痒,张云秀笑个不停,倒在床上。
她直求饶:“不闹了不闹了。”
温清哲笑笑,手握着她纤细白嫩的脚,没泡过热水还有点冷,那脚丫子实在好看,他忍不住亲了亲脚面。
张云秀被他吓一跳,缩回脚再也不敢捣乱了,乖乖的泡脚。
他却不愿放过她了,在水里不时的撩拨她。
最后水终于冷了,温清哲拿来干燥的毛巾,先给她将脚擦干,再给自己擦干脚,倒了水脱掉外衣上床睡觉。
张云秀已经穿着薄衫在里面等他了。
张云秀白日绣花,温清哲远远坐在一旁雕刻,他还要努力打工赚回那日张云谨生辰的时候冲面子花掉的五两银子,那都不是他自己的银子,花了感觉心里很过意不去。
他又忍不住抬头看看媳妇,她刺绣很认真,坐着一动不动,一根银针穿着银线,她手中是一套银白色的衣衫,正在给这套银白色衣衫绣着繁复的银白色花纹。
张云秀坐累了去抓一小把米喂鸡。
母鸡带着小鸡在草地里四处寻虫子吃,它们走得很远,张云秀跟过去,蹲在地上一点一点的撒米喂它们,看着小黄鸡边叽叽叽边啄米。
有大公鸡过来抢粮,她还帮忙赶一下。
温清哲做饭经过张元秀刺绣的桌子时,忍不住凑近看了看,远远的很难看清楚在上面绣什么。
他哼了一声,实在不明白这些有钱人,没事为何在白色的衣服绣白色的花纹呢?
话说他媳妇这么久都没给她绣过呢,要是媳妇给他绣一套衣服,他肯定白衣绣红花。
他正看着,张云秀突然啊了一声,慌张的往这边跑来。
他顾不上煮饭了,连忙跑过去:“怎么啦?”
“血,地上有血!”
温清哲走到张云秀所指的地方一看,斑斑的血迹,滴在地上,草叶上,已经干枯了,有些已经被破坏了,看方向是往深山那边。
温清哲想起那个懒汉说的,他并没有偷鹅,刚要偷就被抓了,而且一个懒汉怎么可能一次性迷倒了这么多条狗?又杀死了一条。
或许是那些狗早就被迷倒了,但是阿旺还有点余力,看到有人来偷鹅就上去咬,咬得不厉害,被那个懒汉捅了几刀这才死了。
而真正迷晕狗的人躲在暗处。
温清哲想起那个灭门凶手,估计是躲深山躲久了,饿了往山外跑,偷东西回去吃。
此时已近黄昏,风一吹,温清哲出了点冷汗。
他想将张云秀送回家,在这里太危险了,但是她自己一个人回家,他更不放心。
他又不能陪她去,鸡鸭牛狗鹅都还没喂。
上次那杀人犯没能偷到东西,这又过了几天,粮肯定已经尽了,这段日子还会再来偷一次。
温清哲立刻收了工具,烧火煮饭,早点休息睡觉。
幸好上次到山里打猎,把老头家的打猎工具都搬回来了。
他又有狗,又有工具在手,吃饱喝足,倒没有那么可怕。
这对年轻的夫妻早早躺下了,门口拴了两条狗,不至于一有敌情所有的狗都跑出去。
温清哲神经紧绷着,一直没敢入睡。
四野寂静而虫蟋声大响之时,狗突然吠起来,一石惊起千波浪那般,一时之间所有的狗都叫起来,汪汪汪的。
门口的狗跑不了,叫得格外大声。
温清哲立刻坐起,将火折子塞到张云秀手里,拿了刀塞到张云秀怀里,让她靠在门后别出来。
他自己也拿了一把刀出去,被张云秀拉住了:“我跟你一起去。”
温清哲掰开她的手:“别怕,我出去看看。没事的。”
温清哲在门口安抚了一下两条狗,它们很快不叫了,蹲在地上,警惕的看着黑暗中。
他借着夜色慢慢的走出去,他对这里太熟悉了,听着狗声的方向走去。
张云秀看着他的背影,将心提上了喉咙,门口的两条狗,他一条都没牵。
黑暗很快将他淹没,四处寂静无声,只有远处的狗吠声叫得凶残,远远传来,张云秀心里心骨悚然的。
她没听到温清哲的动静,站到脚都麻了,正要动动,忽然狗吠声停了。
张云秀一惊竖起耳朵细听,又听了良久,不知是不是她错觉,感觉有脚步声渐渐靠近。
没多久,屋外的狗开始汪汪叫起来。
这下子肯定不是错觉了,肯定有人在往这边走。
她似乎听到了很多脚步声,难不成是很多人闯入那谭四家杀了人全家?
那温清哲他岂不是……
那些人又走近了点,她能听到声音了,似乎在小声的窃窃私语。
张云秀害怕到极点,就听到外面温清哲喊了一声:“媳妇。”
他悄悄的钻进来:“别怕,是官府的人,原来他们一直在这里潜伏着。只是这么巧,懒汉上来偷鹅的那天,他们下山歇息了。”
张云秀走出去,跟他们打了个招呼。
带头的捕快道:“那个杀人犯也真是个狐狸,每次趁我们不在就过来偷鸡摸狗,我们一来躲的比狐狸还快。”
“之前一直没有机会,这次定要将他一网打尽!”
第二天一早,张云秀被护送回家,温清哲还留在山上充当鱼饵。
这两天温清川正犹豫要不要挖一口水井。
挖水井是个大事,没有几户人家是挖得起的。
温清川告了乡邻,又寻了个风水先生帮忙算方位。哪里挖出来有水,哪里挖出来风水好,水喝了人不生病,这都需要卜算。
对风水先生来说,此事必须严谨,不然一铲子打下去,下面没出水,丢脸事小,丢饭碗事大。
风水先生在温家敲敲打打了许久,又试挖了几铲,终于决定明日开挖。
这种自家使用的水井,比村中大家一块使用的大井小得多。
附近围了许多人在旁边看。
张云秀也跟着大嫂她们去看,想到用不了多久,就不需要再挑水了,心里满是喜悦,把孤零零待在山上的温清哲抛在了脑后。
村中也有些人家想自己挖水井的,但要不挖了一年半载没出水,要不出水混浊,更有甚者一到冬天就没水用了。
风水先生左算右测,偏偏看上了张云秀种花的那一片风水宝地
那里花儿开得正艳。
温清川有点为难:“能不能换一片地?”
风水先生耍起了无赖:“行,到时候挖不出水来你就别怪我!”
温清川哑口无言,半晌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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