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谨、温清洛两人吃完先去逛了一下街,还处于正月里,街道上热闹非凡。张云谨打算去旧市场买点菜,旧市场里随处可见的摆摊者,有拿着冰糖葫芦随街叫卖的,有担着扁担四处走的货郎。
张云谨还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正是小果娘他们想趁着春节多卖几个手帕。
他们还没上前,就见一个婷婷玉立的身影先扭过去了。
她夺过小果娘篮子里叫卖的手帕,兴奋地对她身后的男人道:“这绣花好漂亮啊,我要买?”
张云谨一笑,这是必须的,他姐姐教出来的,还是他姐姐绣好的模板让绣女们依葫芦画瓢。
女子的身后正是知县事,碘着肚子,拿把折伞,慈祥仁爱,走过来一问价格,竟要二十文,顿时皱起眉头。
他觑了小果娘一眼道:“你们就是绣堂里的绣女?为官府做事还收钱!”
小果娘与其余一众绣女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他们确实理亏。
但是谢县令离开前曾跟他们说过,他们全权听张云秀安排,如今张云秀跟她们说,正月之前所绣之物都归自己卖。
他们才拼命的夜晚挑灯苦练。
张云谨出来道:“之前谢县令说过,他们有三个月的学习期,如今尚未到三个月,他们的手帕是可以卖的。”
知县事见是张云谨,笑脸又扬起,悻悻的付了钱。
他心里面越想却不舒服,收藏了一番,发现这些绣娘们月钱几百文。
不过管事的嬷嬷说了,下个月涨到一两银子,若是绣工好,还可以再涨。
知县事一听,立刻不乐意了,到绣堂一看,发现他们半夜还在点着蜡烛刺绣。
张云秀与温清哲回到县城时,经过旧街,恰好与张云谨两人相遇,平日里热闹非凡的菜市场寥寥几个摊位,温清哲道:“怎么会如此萧条?”
他们买菜的摊主道:“能不萧条么,如今这条街随便摆个摊都收钱了。说过年还收双倍!”
众人一言不发。
这几天花店的生意似乎特别好,山脚村的两个年轻人又来送花。
他们顶着寒风赶了一早上的路,漆黑的脸盈满笑意,一点都不觉得冷。
对他们来说赶马车这个威风的体面活,还能来县城玩。要是让他们从家里走到县城,那真是一年没机会出来几次。
温清洛拉着自己名义上的马到马厩,又给它喂草又给它擦身子。
张云谨无聊不想学习,又不想凑姐姐跟前被姐姐啰嗦,也抱了一扎草来喂马,它喂温清哲那只马。
一开始生无可恋的,但见温清洛边给马擦身子边哼曲子,很欢快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
跟温清洛呆一块儿真是一天到晚无忧无滤。
温清哲许久没上山去看看,他倒是有点挂念他养的那几条狗,还有那两只小狗,如今应该长大了,不知长成什么德性。
他拉着年轻人问了好多。
之前他与张云秀的房子早就给人睡了,不能在山上过夜。
山脚村毕竟是远,他不能拖家带口的去,他一个臭男人搁哪个狗窝凑合一晚都行,但他妻子不行。
如今花店的二楼是一个茶室,旁边一个小桌子摆着阿宁的绣花活计。
张云秀指点阿宁一二,旁边坐着的温清哲频频看向张云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炭盘烧的正旺,上面的一壶水在沸腾,壶嘴冒出腾腾云雾。温清哲殷勤的泡茶,将一杯茶推到她面前,又将另一杯推到阿宁面前。
张云秀看他,他就对张云秀笑。
张云秀喝着茶,笑而不语。
阿宁很快将一杯茶喝完,起身告辞,出去时还机智地将帘子拉下。
等人没影了,温清哲立刻坐到张云秀旁边。
张云秀喝完一杯茶不说话,俏皮的眼眸瞥向他,看他想搞什么。
他搓着手问:“累不累?”
张云秀摇头道:“不累。”
温清哲瘪瘪嘴。
旁人都说他沉稳,可是她眼里,他分明喜怒哀乐都露于形啊。
不过他很快恢复了,他说:“不,你累!”
他凑过来揽着张云秀要给她揉肩,嘴里一声一声喊着媳妇,阿秀,夫人,最后凑到她耳边,咬着她的耳廓轻声喊老婆。
此言一出,她心头一震,如电流过,浑身一软,他极少喊她老婆,都喊媳妇,或喊阿秀。
他也不说他要干嘛,就像一只狗仔那般,绕着人撒娇。
他挺拨的鼻尖在她颈脖间流连,咬咬她耳垂与小巧的耳环,道:“喊我老公。”
张云秀失笑,欲推开他,然浑身被他弄得柔软无力,有点欲还迎的感觉。
温清哲握着她的手送到唇边吻了吻,他的唇瓣湿软微凉,触感极好。
张云秀看着自己白哲的手在他唇瓣下,他的唇薄而粉,是一个很好看的弧度,她愣愣的看了一会儿,似乎看到了另外一个画面,她不由得紧张的握住了他肩上衣服。
他感觉到了,抬头安慰道:“别怕,现在不来。”
说着他还冲她笑。
他胜在生的白哲干净,不笑时眉宇间生有一股疏离之意;露齿而笑时,因他牙齿整齐,唇型好看,还显得阳光,见者心情大好。
此时此刻,他眯着眼睛笑,露出白净的牙齿,分明是很干净的一个少年,哪里会跟那些男女之事有瓜葛。
张云秀脸色绯红,不知道是被旁边炙热的火盘烤的还是被眼前这个好看的男人给羞的。
张云秀将身子转向一边,不去看他,他可以控制自己不去看他,却控制不了乱蹦的心跳,砰砰砰跳得很快。
温清哲从后面贴上来,宽阔的胸膛贴着她的背,隔着冬天厚厚的衣裳,莫名让她感觉有点烫,却还顺势依偎在他怀里。
他又亲了亲她的额头,以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老婆。”
张云秀很不想他自己一个人上山,她跟温清哲天天腻歪在一起,平时不觉得有多思念他,现在他要走,却怎么也舍不得。
特别是现在,在她心里撩了一把火,还说走就要走。
她还是放他离开了,温清哲回家简单的收拾了点行囊,又过到花店这边来,轻车路熟的上二楼。
二楼的茶室还是只有张云秀一个人,他揽着张云秀亲了一会儿,说等到春暖花开再带张云秀上山去看看。
张云秀直推他快走吧。
温清哲道:“你不下去送送我?”
张云秀低头绣花道:“都老夫老妻了,还有什么好送的?”
温清哲哭笑不得,但他不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他道:“咱们新婚一年都没到,娃都还没有,怎么就老夫老妻了?”
他最后还撒起赖来:“我不管,我就要你下去送。”
张云秀放下绣花针,抬头道:“你是说咱们现在还是新婚?”
“当然了。”
张云秀心里好笑,但脸上还是板着脸道:“那我入门的第四天是不是新婚?”
张云秀入门的第四天,温清哲就上山去了。
温清哲汗颜:“啊,这、怎么突然说起这事?”
他不知道她想要他多陪陪自己,一天到晚怎么都腻不够。
她也不是不可以陪他到山脚村啊,他却没有提起,又像之前那样一走了之。
张云秀没有再说,拉着他往楼下走了,省得他再唧唧歪歪。
山脚村里的两个年轻人刚好逛街回来,三人一起坐上马车离开县城,温清哲在马车上向张云秀直招手。
不过张云秀看马车一走动,自己就转身回花店去了,看得温清哲口瞪目呆。
花店远远的被抛在身后,看不到了,温清哲还频频回头,脸上没有什么笑容,只剩下疑惑,他满怀心事,刚才夫人神色不好,她不高兴?
他想喊马车停下,但实在已走出挺远,而且跟自己夫人老是腻歪在一处,实在不成样子。
张云秀又在花店坐了一会儿,喝完一壶茶。
花店倒也不是时时都有生意,之前宋泽回跟他们签了每一个月送新花的契约。
他的布店生意兴隆,渐渐地其他老板也觉出这个味来。就是再好的装饰在顾客眼里看久了也就那样,要时时变着调儿才会让人觉得新鲜。
但是时时重新装横店铺是不可能的,买几束鲜花换着地方摆还是可以。
宋泽回倒不是每个月都能花几十两银子买那么多花,他是租花,一个月给一两银子即可。
他跟温清哲签订的契约说,花店不能将他们的这一合作方法说出去,但是人家店铺的老板自己找上门来要求租花却是可以。
如今,阿南已经谈下不少商家,自然租花的价格也降了下来,若是打碎了花瓶,还是要赔偿的,不过会比正常买花打些折扣。
因着每个月要给其他店铺送花,花店聘请了不少劳力。
一个下午下来买花的人没多少,张云秀粗略统计了一下,大概也卖出了三两银子,除去花瓶的价格倒是有一两左右银子的赚头。
加上租给商家的赚头,这个花店的盈利还是不错的。
主要是因为过年,大家都喜欢买花,讨个吉利。
过了春节,店面应该就卖不出这么多花了,之前张云秀在时店面每日收入也不过在几百文。
现在阿南也不在店里,应该带着伙计跟其他店铺谈合作去了。
谈的商家越多,这个固定的盈利就越多,更不愁每日店面的盈利。
最近阿南有抽空多看了书,他总结出一套名为劫富济贫的经商之道。
就是贵的卖的更贵,便宜的卖的更便宜。店里店外都摆满了花,店外的会便宜许多。
这样大家都能买到花,谁都不觉得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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