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在王府没留多久就被国相府叫去了,近日总是和国相府的走得很近,傅司礼在不远处看着王爷离开的场面若有所思。
“礼哥哥——”小七艰难的趴在外墙向傅司礼挥手。
傅司礼收起愁虑露着笑,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人,这才吊儿郎当的过去用食指弹了弹他的脑门。
“小七,你怎么来了?想你的礼哥哥了?”一番嘲弄的语气,似乎见到小七连刚刚郁结的怨气也消散了些。
小七原名江止栖,从小是跟随逃难的人一起来到邕宁的,见到小七时才七岁,那时的傅司礼比他高上一个个头,在街上扯着傅司礼的衣襟,语气带着委屈,“哥哥,我饿……”
当时难民来了好大一波,永安王爷心善,经常在长街济粥,可轮到小七的时候大多发完了,要不就是被那些强势的地霸抢走了。
傅司礼当即领着小七在街上的一处食馆大吃一通。
本以为这事情就要过去的时候,再一次碰见小七,被一圈人围着拳打脚踢,他蜷缩在角落弯着身子,始终不动弹,等傅司礼拉他出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一只流浪狗。
后来才知道他无父无母,一路跟着难民来到邕宁。
自此,傅司礼便常常关照他,唤他的小名——小七。
傅司礼毫不费力的翻出墙外,一把将趴在墙上的小七给拽了下来,“怎么这个时候来找我,店里不忙了?”
小七一直在长亭酒馆当伙计,白天客人很多,不能经常出来。
“礼哥哥,今日我在倒茶的时候听别人议论说,当今君主贵体抱恙,这几日正要召见宫外的大臣还有王爷呢。”
怪不得这几日国相府的总是找永安王爷过去,已经隐退,来回怎么还要参与这些破事情……
傅司礼脸色沉了沉,心里总感觉不安心,直接掉头,“走,去一趟国相府。”
国相府不近,到地方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雨势仍旧不减,滴滴答答的快一个月没停。
两人一路躲过护卫,翻上了国相府的墙爬上了屋顶,前院灯火通明,护卫很足,根本不能靠太近,隔着屋顶看过去似乎一切都正常。
就算没有问题也不能白跑一趟,拍了拍小七的脑袋,“把你画的国相府的地图让我看看。”
小七扁扁嘴,从怀里将一块儿布摊开,傅司礼还没看上几眼,几巴掌就先招呼到小七的脑袋上了。
“猪吗你是,那是什么你看不出来!”傅司礼一边指着地图上的一处,一边指着国相府的内院,少画了好几处。
小七垂着眼睛不满的辩解,“我记性又没你好,看一遍就记住了,我好歹跑了好几趟,就漏了一点点而已嘛……”
一边解释一边看着哪里还有错误,嘟嘟囔囔的抱怨着傅司礼的粗鲁,但还是很乖的记住漏下的想着回去补上。
傅司礼骂骂咧咧回去了,小七在身后左一个“礼哥哥”右一个“礼哥哥”的,傅司礼硬是没搭理。
永安王爷跟着国相大人一起入宫见了国君,等把国相送回国相府的时候都已经夜半,路上没敢在耽搁。
天不随人愿,偏偏就是来了一群人挡路。
手拿长剑,面蒙黑纱,身着黑衣,乃有备而来。
“王爷,有刺客!”
这是永安王爷没有想到的事情,邕宁城里还算安生,不像外头世道险恶,也有些生意场上的,只谋财不害命,还算有些江湖道义。
可这就不得而知了。
两方打起来,王爷这边一点优势都没有。
正当关小饶安排王爷自先逃命的时候,有一人拔剑而来。
黑衣人没有料到会有人闯来,看到这人身手很好,不免的有些考量,“大人,怎么办?”
黑衣人的领头眼神一定,“给我杀!”
众人拔剑直朝白衣男子而来,白衣身形未退,挥剑间在一群黑衣中打起来,几番较量只剩下三人,黑衣得知白衣实力拼不过,便含毒自尽了,还没等白衣制止就已经断了气。
永安王爷稍稍松了口气,关小饶连忙查看侍卫们的情况。
正当白衣要离开的时候,永安王爷叫住了他。
“公子留步。”
白衣顿步,冷声解释道,“路过,还望先生不要多想。”
刚抬脚又被永安王爷叫住了。
“这位公子莫要误会,只是想请公子回我府上歇息,天色很晚了。”
白衣想拒绝,可又懒得解释,只好一路跟着回去了。
傅司礼一夜未眠,早早的便起来了。
推开窗,顿时铺天盖地的泥土味直冲面门。
路过后院花园,一身白衣,总觉得有些熟悉。
等白衣转过身的时候,两人的眼神对上了。
傅司礼脸上带着笑,“美人儿,我不会是在做梦?”
“不是。”
依旧是那副冷漠厌世脸。
直到傅司礼看见熟悉的面容,还有那颗勾人的含泪痣,四肢才感觉活唤起来,变得有些热血沸腾。
“美人儿……”
白衣顿了顿,眼神轻轻的落在傅司礼身上,“我不叫美人。”
傅司礼顿时觉得连自己的呼吸都变轻了,他在花园寻了寻,近日里有花开了。
“那你叫什么,我还不知道呢。”
白衣没理。
傅司礼寻了半天,也只是找了一只快要枯萎的芍药花,折了下来递到白衣面前,“送你!美人你看,这花多像你。”
白衣垂眼看去,这株芍药是白色的,花瓣上还带着雨珠,没枯萎的时候确实好看,可芍药的花期过了。
“谢忱。”
傅司礼手依然举着,半天没反应过来,“什……什么?”
白衣拿过他手里的芍药花,转身走了几步,忽地想起些什么改口道“我叫阿诃。”
傅司礼低头轻笑,默念了几下白衣的名字,心里只觉得有些奇怪,又追着过去问道,“你怎会来这,待多久?”
白衣眼神落在傅司礼的眉眼上,仅仅一瞬就扫过去了,“意外,休息一日便走。”
本来还想在说些什么,听到这里又止住了,只好点点头,怨气又慢慢郁结起来,胸口就是一阵闷。
“世子——公子——”关小饶低头行礼,又继续道,“王爷传膳,请世子、公子一路过去。”
饭桌上人不多,永安王爷、傅司礼、谢忱、还有傅家远房亲戚投靠过来的妹妹傅箬。
王爷只管白衣叫阿诃,“阿诃,我还是那句话,希望你留下来。”早膳将近尾声,永安王爷还是忍不住说了,昨晚上跟白衣提了一嘴,让他留在府上当侍卫,白衣当场委婉的回绝了。
傅司礼心头一震,当即觉得机会来了,学着王爷的语气劝说白衣,“阿诃呐,留在我们王府多好,不愁吃不愁穿的,刮风下雨淋不着,还有我傅司礼罩着你……”
“胡闹!”永安王爷一声呵斥,傅司礼闭了嘴,视线从白衣身上收回来的时候,看见他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往上弯了弯。
这是他第二次笑。
傅司礼嘴角也跟着往上扬,心里乐了起来。
“还有意思笑,你瞧瞧你说的那些话,让你读的书都白读了,今日起,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府,给我在书房好好看书!”
傅司礼吊儿郎当的点点头,看的王爷一肚子气,用完早膳没多久王爷又出府了。
白衣刚想回房换身衣服时,一阵头晕,扶着墙缓劲。
傅司礼赶来拉住他道,“你这都什么毛病,怎么动不动的就晕呢?小饶小饶——”
关小饶刚从前院跑过来就听见世子吩咐,“请太医来——”
太医瞧完也只是摇摇头,傅司礼急忙问道,“怎么样,你别摇头啊!”
“回世子,这位公子身子骨不好,想来从小便是含药长大的,如今断了补药,毛病就都一一出来了,身上还有一股慢性毒。”
傅司礼听懂了这位太医的话,原来他从小就是药罐子,“太医,那就继续开补药,还有,那个什么慢性毒,都给我解了。”
太医似乎觉得有些难度,傅司礼却不管,大手一挥,“小饶——”
关小饶明白傅司礼的意思,立马将一个鼓囊囊的钱袋放到太医手里。
太医不经意的掂了掂钱袋的重量,一脸的笑容,颔首道,“多谢世子,小的立马去配药。”
等屋里堆的人走干净后,四周顿时安静下来了。
床榻上的人语气有些疲惫,“多谢。”
傅司礼抬眼看去,床榻上的人闭着眼,脸上的冷漠消失了几分,看起来有些憔悴和疲惫。屋外没有太阳,显的屋里有些暗,另一半的侧脸藏在一半阴影中,谢忱左手手心朝上搭在额头上,眉头稍稍有些皱。
看起来有些累。
许久,傅司礼看着屋外道,“等雨停了,我带你去看看太阳吧。”
床榻上的人轻“嗯”了一声。
在这一刻,心里很静,却难得的踏实。
这一日雨停。一连着几日,傅司礼一直在书房待着。
他一直记着那日白衣答应他的话,“等雨停了,我要带你去看看太阳”。他表现的很乖,因为王爷下了死命令不准出府,他要好好表现一番,让他能提前出去。
一旁的白衣始终很静,看书很快,没想到喝药的时候半天下不去一口,一想到这里傅司礼就很想笑。
白衣察觉到他的笑意,放下书偏头问道,“笑什么?”
傅司礼勾唇收了笑,拉住他的胳膊,“走,我们一起说好的,雨停了带你去看看太阳。”
白衣未动,傅司礼手心的温度隔着单薄的布料传过来,垂眼淡淡的道,“王爷不是说让你在书房看书,不准你出去么。”
傅司礼用力一拉就将白衣带了起来,“跟着我就对了。”
两人出府,意外的是并没有人阻拦。
白衣步子很慢,傅司礼只好放慢脚步跟着他的步子。
雨停,乌云已散,阳光从云层里露出头来。
这是白衣为数不多的舒坦日子,自从北国一路奔波,被追杀不停歇的逃命,直到南国,直到来了永安王府,总算能松口气。
日子一旦松下来,就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已经孑然一身,做什么也都没有了意义。
永远都是一个流浪者。
傅司礼带着白衣一路来到街上,街市人满为患,到处都是吆喝声,叫卖声一片。
耳边到处都是热闹。
傅司礼拦下一位扛着糖葫芦串儿的,给了钱拿了一串,转身递着糖葫芦对白衣笑着,“呐,白衣——尝尝!”
街市上的这位少年满身热气,阳光的有些让他晃眼。
他也本该是这样的,白衣想。
白衣思忖片刻,才伸出袖子里的手接下糖葫芦,手指修长而又白皙,能看清手背上青筋的纹路走向。
“为什么叫白衣?”
傅司礼随着人潮,慢声解释道,“你不喜欢听美人,我就叫你白衣喽。”
白衣没再继续问,似乎认同了傅司礼的这副说辞。
“白衣,留在我们王府吧……”
怎么说呢……自从见了白衣,再去看其他人就会觉得寡淡,有些事情讲究眼缘,有些人也是。
而白衣就是对他眼缘的人。
傅司礼轻咳了一下,余光中看见白衣伸手咬住了糖葫芦,嘴唇一咬舌尖一滚,那一颗就被他卷到嘴中。
看的傅司礼无意识的吞了一口唾沫,错开了眼。
“你说什么?”
人潮拥挤,听不太清傅司礼的声音,白衣又问了一遍。
“没什么,我带你去个地方。”傅司礼立马错开眼,一脸淡定的扯了个谎言。在白衣的视线盲角处给自己来上了一巴掌,埋怨自己的厚脸皮用不到正地。
真没用!
白衣走了几步嘴角偷偷的弯了弯,随即若无其事的又收了起来。
傅司礼脸上带着笑,快步追上去,“怎么不走了?”
不是你说带我去个地方?
所以,我认识路?
不过白衣嫌麻烦,没说出口,兀自转身走开了。
傅司礼脑子这会及其不中用,扯着白衣阿诃的袖子哄了半天,白衣一句话也没说。
傅司礼带着白衣阿诃来到了白巫山,两人并排走着,脚下是些零星的小野花,山路弯弯延延而上,一直没有尽头。
不出半个时辰便走到了山头,两人站在山顶上,邕宁房屋零星分布在山脚下,正值日落,漫天的红色晚霞布满了整片天。
北国常年落雪,日头很少,这种漫天晚霞不曾注意过。
漫天晚霞,山脚下零星的屋顶升起烟火气,四周寂静,白衣阿诃闭上眼睛许了个愿。
“怎么样,这白巫山是不是很好看?”
白衣点头。
直到天黑,太阳整个都落下去看不见后两人才回来。
天进八月,暑气不减。
这一日傅司礼带着白衣来到长亭酒馆,小七接的客。
“美人儿?”小七对他印象深刻,为此,礼哥哥还打了他一顿,现在想起来都觉得疼。
傅司礼一巴掌拍过去道,“美什么人,你是美人儿,叫白衣哥哥!”
小七扁扁嘴,抚了抚自己被拍疼的胳膊,看着白衣阿诃低头喊了声,“白衣哥哥……”
白衣听见小七软糯的喊他,手又往怀里开始掏东西。
“嘶——”傅司礼一把摁住白衣的手,有些责怪的语气,“喂,你怎么每次都给小七东西,上次你也是,给他不给我——”
白衣神色落在他脸上,眼神一转收了手,不轻不重的语气,“那你倒是把鹿鸣玉佩还给小七,拿他东西干什么。”
原来他知道玉佩在傅司礼这里。
傅司礼听到后轻舔了一下嘴唇,想收住笑容,奈何越收越憋不住,最后直接笑出声来。
三人一路进了屋,小七出去了一趟把吃的都端进来,又是满满的一桌。
小七仍旧狼吞虎咽的吃着,将自己碗里堆的跟山一样高,白衣吃几筷子就不动了。
“怎么,就吃这么点怎么行?”
白衣摇头,表示不吃了。
傅司礼轻“啧”一声,将白衣的碗拿来放在自己面前,将盘子里的鱼肉刺挑了,再放进白衣的碗里,又挑去了葱花,乘了些鱼汤推到白衣面前。
“这下多吃点。”
白衣看着眼前去刺的鱼肉,鲜美的鱼汤,藏在袖子里的手忽地蜷缩了一下,慢慢才感知到世界的温度。
他挑食的东西不曾对他讲过,不吃鱼肉不是因为不喜欢吃,单纯只是觉得麻烦。
这些傅司礼却都注意到了,这倒是令白衣阿诃有些意外。
小七嘴里塞的鼓囊囊的,嘟囔道,“礼哥哥,你为什么不关心我!”
傅司礼面带假笑,一字一句的指着小七的腮帮子,“就你这副样子,猪,都,不,如,你!”
两人还要争论的时候,傅司礼余光中看见有一双白皙的手捏住了酒杯,他下意识的拉住了那双手。
温度从手一直蔓到四肢和脸颊,傅司礼一脸淡定的松开,“太医说了,你忌酒。”
白衣是药罐子,最近一直在喝着药,确实是不能喝酒。
白衣低头思量片刻,月光从窗外洒进来,外边是一片黑,转头盯着傅司礼的眸子,似乎有些恳求,是傅司礼这些日子以来从没看到过神色。
“就这一次。”
傅司礼眼神躲闪开来,吞了口唾沫,心里暗暗骂了一句,也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这么没骨气,开始给白衣倒酒。
“礼哥哥,听说王爷从宫里回来的路上遇到刺客了?”
傅司礼轻“嗯”了一声,酒杯一扬全灌了进去,指了指白衣,“你白衣哥哥救的,要不是你白衣哥哥,我爹那晚会很难。”
小七很惊讶,“白衣哥哥,你武功这么厉害!”
“那晚的刺客是有备而来,就算是任务没成功也没打算活,最后三个人都是含毒自杀的,目的没达到,后面肯定会再来。”
小七摇摇头,“什么都查不出来。”
傅司礼这些日子没出府,一直派小七在查,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自己也不能出来探查,以防被人看出动静。
皇宫那边自然也有人探查,眼下有好多的眼线,傅司礼出面不太方便容易暴露身份。
白衣在这顿饭中很少说话,却喝了不少酒,中途傅司礼看了他好几次,但白衣一点喝醉的迹象都没有。
酒足饭饱,有了瞌睡的尽头。
“小七,给你白衣哥哥露一手,给我上!”
小七明显不想动,努了努嘴委婉的回绝,“白衣哥哥都喝酒了……”看着傅司礼马上就要动手的架势,立马从地上弹起来叫了声,“白衣哥哥……”
白衣也站了起来,小七说动手就动手,奈何小七那点功夫根本就近不了白衣的身,白衣反倒两三下将小七撂倒了,在小七最后一秒要倒在地上的时候,白衣手一揽防止他摔到头,姿势倒是看起来有些暧昧。
傅司礼轻“啧”了一声,不满意的从桌上站起来,将白衣往他身边带。“他可没这么娇气。”说罢,看着小七幽怨的眼神安排着,“我带着白衣先走了啊,有事叫我。”
这几日傅司礼和白衣出去,有白衣跟着王爷还算安心,没想到却按时按点的回来了,这倒是让王爷有些欣慰,没有再去纠结去了哪里,有没有惹事,他总有感觉白衣阿诃在的地方肯定安全。
翌日。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与山接壤之处还是一片深紫色,天快亮了。
白衣刚从围墙翻下来准备推门进屋,却被人拦住了。
傅司礼脸色不太好,沉闷的问了句,“你去哪了?”
因为永安王爷遇险那次,白衣查到了一些线索,今晚便去黑市查了查,想追寻一点线索,既然现在暂时待在永安王府,就要给他们做些事,不欠人情也无所亏欠,谁也不欠谁的才好离开。
“黑市。”
黑市那是什么场所,几乎所有的消息都能搞到,黑市交易讲究不问价也不讲价,各取所需,互相从对方那里取走对自己有用的东西。
白衣阿诃明显感觉到胳膊处被傅司礼捏的生疼,傅司礼眼神发冷,却又将眼神放到远处,松了手。
“你去那里干什么?”
白衣阿诃一顿,他没有什么目的,只是不想亏欠别人,想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给对方还些什么,这样离开的时候才安心。
他去黑市查些线索,只是线索指向不明确,这个时候傅司礼也不能参进来,容易引祸上身。
“不关你的事。”
傅司礼松了手,他以为白衣待在永安王府一个月半会改变些什么,或者说对他会没有那么见外的。
“白衣,我半夜起来的时候发现你不在,我就一直站在这里等,直到你回来,你却一句解释都没有,我还以为你一声不吭的走了!”
白衣阿诃抬眼看向傅司礼,见他胸膛起伏的厉害,眼神发冷,浓颜在这一刻散发开来的怒气张牙五爪。
张了张嘴想解释点什么,最终也没还是没说。
傅司礼轻轻叹了口气,抬脚便走了。
这一出府便是三天没有傅司礼的消息。
白衣阿诃出去的时候将近天黑,暮色四合。
长亭酒馆。
小七这一日晚上当值,白衣阿诃找到他的时候,他刚端着一盘菜在往楼下赶。
“白衣哥哥,你怎么来了?”
白衣阿诃眼神很淡,嗓音有些凉,跟外面刚刚洒进来的月光一般,“世子来过吗?”
“礼哥哥?这几天都没有来啊?怎么了?”
刚说完前半句白衣阿诃就已经下楼了,小七还觉得奇怪,本想着追上去看看,那桌的客人一直再催着上菜,便没有再跟去。
沿着护城河一路走过去,身旁人匆匆而过,忽然有种不踏实的感觉,心里总也空荡荡的,时间不断地推着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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