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测体温的时候已经有点下降了,但还是没有到正常体温,校医看着不到39c的体温表道:“我建议你们还是请假去趟医院,学校条件太有限了,你需要输液治疗。”
纪遥不太愿意,执意问校医,“不能再给我打一针吗?”
“你们学生都不懂,这药都有最大使用量的,已经不能再打了。”校医甩了甩体温表,“反正现在也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了,你们先在这休息,下午上课前体温还是不降的话,我就得把你送去医院了。”
纪遥点点头,交代完这些校医就去吃饭了,房间里只剩下纪遥和南悬。
纪遥浑身发冷只能抱紧被子,南悬坐在他身边凑近问他,“中午了,你要吃点什么吗?或者说喝点水吗?校医说你需要喝水。”
“不想吃,但我想喝水。”纪遥出了一身汗,嘴早就干的不行了。
南悬兑了一些温水喂给他,纪遥喝了舒服了很多,“你去吃饭吧,不用管我了。”
“不行!我不用吃饭,我会好好守着照顾你的。”
他说的诚恳,可能因为生病的时候整个人都变的软弱了,纪遥因为他这话眼眶一红,他不想被南悬发现所以直接扭过头不看他。
褚北昱站在窗外眯着眼睛看完了里面全程的动作。
南悬率先发现了窗外阴鸷的目光,他想冲出去撕碎这个人,他有那个能力把褚北昱打的满地找牙,可是那有什么用呢,现在不是和他争一时长短的时候。
他需要的是先将纪遥带离褚北昱,然后再慢慢接受他。
南悬看着纪遥发丝柔软的后脑,他不想承认自己心里竟然有一瞬间的胆怯,因为他不知道他如果真的和褚北昱打起来,纪遥会帮谁,他自嘲的笑了笑,更大可能是褚北昱吧。
他承受不住那样的场面,他也有他自己的尊严,他向纪遥交出了自己的心,也不能看着纪遥撕碎他。
他永远不需要去代替褚北昱,他会在纪遥心中重新开辟一个位置,把自己种下去。
他扳过纪遥的头,看他因为发热而殷红的脸,直接低头吻了下去。
“你干……什么?”纪遥被他吓到,双手无力地推搡着他。
“褚北昱在外面……”
纪遥一怔却没有了动作,他心里打鼓,不知道他到底要怎么做,最后他双臂主动搭上南悬的脖子回应这个吻。
他想,这是对褚北昱最好的报复吧,谁让他喜欢自己呢。
褚北昱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
纪遥惊讶于褚北昱没进来撕了自己和南悬,不过谁知道后面等着他的是什么,纪遥不在乎了。
下午上课前纪遥的体温终于下降到37c,校医没逼着纪遥去医院,但是也不建议纪遥去上课。
南悬目光闪动地看着纪遥,“去我家吧。”
纪遥很久没有踏足过这个地方了,在他的印象中,这个房子承载了南悬对他所有的侮辱,可是现在他实在没地方去了,他不能回家被他爸妈发现他的伤痕,也不想自己生着病还要接受褚北昱的暴怒。
他只是想忍到高考结束然后离开他们,而不是一直忍着让褚北昱把自己折腾死。
纪遥没想到南悬竟然很会做饭,当然以前他也没有机会了解南悬。
南悬只是带着他来这个房子里上床。
南悬把不温不凉的粥端到纪遥面前,舀了一勺小心翼翼地吹了吹递到他嘴边。
纪遥自己伸手去接碗,拒绝道:“我自己喝。”
南悬神色有一瞬的暗淡,但还是递给纪遥。
喝了粥纪遥就想睡觉,等纪遥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他感觉自己身旁床铺一陷,一双胳膊环住他的腰。
纪遥没想理他就直接装睡,可是心中有无限悲凉酿出,他怎么就到了这个境地呢。
有家不敢回,还要住在一个曾经侮辱过自己的人的房子里。
他又能躲多久呢,回去之后褚北昱还会对他做什么呢,他腿根处的纹身还时不时的有些苏痒,仿佛是在提醒他,从那个人那里受到的屈辱。
他就像个漂浮在海上的浮木,不仅无枝可依,还要随时准备好应对惊涛骇浪。
“纪遥,呆在我身边吧,我有能力保护你,褚北昱伤害不了我,而你也不用再去应对他。”
纪遥从浑浑噩噩中惊醒,南悬继续说道,“你一直在发抖,我知道你没睡着。”
他把纪遥搂得更紧,但那样并不能让纪遥心安。
“其实,有个最坏的办法,我可以去联系褚北昱的父亲,但是我担心他父亲一怒之下会对付你,毕竟他肯定是要保全他儿子的名誉的。”
“那个办法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用,你现在跟在我身边,再让我去想一个万全的办法好吗?”
纪遥沉默不语。
南悬没有不耐烦,但是语气已经变得有些不容拒绝,“纪遥,你知道我的脾气,我这些提议都是为了你,我不想你拒绝我。”
“以前,我错的很离谱,但是未来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让你接受我的改变,不要拒绝我。”
“而且我不知道……我如果再看见褚北昱做出伤害你的事的话,我会对他做出来什么事。”
“我会保护你到高考结束,然后我们出国留学,他永远找不到你。”
纪遥望着南悬,似乎在他身上看到褚北昱的影子,纪遥觉得他们某些方面真的很像,或许他们这样的人都少有同理心吗?为什么他们觉得自己可以随意安排别人的人生。
原来,他想要逃离褚北昱就意味着要和南悬在一起。
可二人相较,南悬比褚北昱安全的多。
南悬握着纪遥的手给他施压,在他们二人之间,纪遥几乎没有任何拒绝的权力,纪遥点点头,可眼眶却兜不住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他为了逃离褚北昱,又把自己卖到了南悬手里。
纪遥从噩梦中惊醒,身边震耳欲聋的都是玻璃碎裂的声音,他摸了一把额头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南悬在睡梦中感知到他的动作,将他往自己怀里拽了拽,问道:“做噩梦了吗?”
纪遥在他怀里点点头,这半年来南悬把他保护的很好,南悬给纪遥请了病假,并且找了老师在家里给纪遥上课,他甚至惊动了他父亲那里的人,找了保镖将这个房子保护起来。纪遥想出门就会有两三个保镖跟着。
纪遥只遇见过褚北昱一次,隔着商场的玻璃窗,褚北昱随手抄起一个东西将那个玻璃窗砸的粉碎,后来这面破碎的玻璃就经常出现在纪遥的梦里。
纪遥看向窗外,不知不觉到冬季了,他发现远处的干枯的枝桠上落了一层茫茫的白色,与那夜色对比,更显明亮,纪遥伸出手似乎能触到那一片冰凉。
他感受到雪花融化在他手心里湿滴滴的感觉,最后发现是一滴落在掌心的眼泪。
纪遥记得这天好像是什么日子,他几乎翻遍了自己的脑子却想不出来一个答案。
纪遥在这个漆黑的屋子里,怅然若失,他触不到屋外的雪景。他突然有了一种,一生都被困住的感觉,他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摸到那片雪花。
或者说他什么时候才能摸到自由。
过了很久纪遥才想起来,这天,是褚北昱十九岁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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