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8系统被虞栖州的直接给惊到了。
大佬就是大佬。
最硬气的语气，说最怂的话。
沈绥明显愣了一下，面上神情有一瞬间凝固。
凤眸轻轻眯了眯，似乎在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静静盯着那双清透如琉璃的眼睛，想要从中找出一丝破绽。
但是没有。
那双眼睛里，一片坦荡。
少女披散着发，面容素净，唯有眉心的莲花钿，露于夜色之中，铺上了淡淡的暗色，变得暗红。
夜色渐深，殿外已有宫人掌了灯。
忽明忽暗的烛光映在她的眸子里，还有他的影子。
沈绥忽然笑了。
背在身后的手缓缓抬起，轻轻抚上虞栖州的脖颈。
如情人间的寻常缱绻缠绵，又像暗处伺机的毒蛇。
他一袭宽大的墨色锦袍，夜里的烛光并没有给他增添几分暖色。
他的肤色依旧玉白，像潜伏于黑夜里的雪狼。
蓦地，他掐住虞栖州的脖子，将她整个人从石块上提了下来！
“凭什么认为，朕会答应你？”
虞栖州被迫仰起头，白净的脸因为缺氧，渐渐泛起红色。
她的脚，堪堪碰到地面。
虞栖州丝毫不惧，抬手握住沈绥攥在她脖颈上的手腕。
轻易拉开，而后往外一掰。
只听夜色中，“咔嗒”几道骨声接连响起。
沈绥的手腕被虞栖州掰脱臼了。
“凭你乐意。”
沈绥神色未变，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仿佛那只脱臼的手并不是他的。
闻言，他忽然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轻笑出声。
沈绥慢条斯理，用另一只手接上自己脱臼的手腕，节骨分明的手指轻轻捏住虞栖州的脸颊。
随后，又是几道“咔咔”脆骨声。
虞栖州的下巴被沈绥卸了下来。
合不拢的嘴巴，衬着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整个人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皇妹这张嘴，真是伶牙俐齿。”
虞栖州面不改色抬起手扶住下巴，没几下接好了下巴。
“没有反驳，就是默认了。”
……
二人这般你来我往，“咔哒咔哒”的骨头碰撞声在夜色中此起彼伏。
直接把旁边的两人一系统看呆了。
888系统：高手过招，噼里啪啦。
徐公公：这就是传说的兄妹情深么？
熙妃：……你们说个话，怎么这么废骨头？
熙妃哭昏了头，压根没注意沈绥什么时候出来了。
直到听到说话的动静，才反应过来，止了啜泣，扭着腰过来。
结果，在离他们还有几米的距离，目睹了这场兄妹情深。
一时间，她都忘了哭……
“啊嚏!”
熙妃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发现所有人都扭头看向自己。
大脑宕机了几息，她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要干什么，连忙又哭了起来。
“陛下，你要为臣妾做主啊！”
沈绥不明所以，回头看着她。
熙妃委屈极了，朝虞栖州的方向努嘴暗示着。
沈绥这才注意到虞栖州身上的氅衣。
领口的雪白绒毛蓬松自然，托着那张比他巴掌还小的脸。
微尖的招风耳从发间探出，乍一看，像是自然从中生长出来的小狐狸耳朵。
似乎有些晃神，他看到，狐狸耳朵轻轻煽动了一下……
“陛下！”
熙妃的声音，将沈绥的思绪瞬间拉回现实。
他偏过头，凤眸下意识敛下。
……须臾，又抬眼看去。
徐公公是个有眼力见的，一眼看出此刻陛下的心思全在长公主身上。
他赶紧上前拉开没眼力见的熙妃。
那边，两人还在激烈的较量着……
熙妃被拉开好远，用力挣脱徐公公的手，看了一眼沈绥的背影，偏过头小声骂他：“你干嘛！”
徐公公弓着腰赔笑：“娘娘莫气，气坏身子可不好。”
熙妃远远看着虞栖州，咬牙冷哼一声。
她本就受宠，哪里受得了这等子气，当即跺脚，又要上前。
徐公公赶紧出声拦住她。
“诶娘娘，您头上这簪子不错呀！老奴若没眼拙的话，这应当是臻宝坊的新品吧？”
熙妃的思路一下子被徐公公带偏了。
她瞬间停住脚步，转身扶了扶头上那只精致的镶宝双层花蝶鎏金银簪，颇为得意道：“好看吧！这可是臻宝坊特意为本宫留的，新品一出便立马让人送过来。”
徐公公赶紧上前，顺着话道：“这臻宝坊就是懂事儿！昨日老奴路过那处，他们还说有件新品还在设计中，想着要送设计图给娘娘过目呢！”
熙妃一听，很高兴，问：“真的？那图现下在何处？”
“娘娘请随我来。”
……
四下只剩虞栖州和沈绥二人。
沈绥抬手，面无表情接上自己的下巴，揉了揉下颚，直到活动顺利，才慢悠悠道：“让皇妹服侍……朕不知，还能不能上明早的朝。”
虞栖州左手搭右肩，“咔哒”几声将脱臼的手臂接好。
“皇兄说笑了，我有没有命出紫宸殿，还不一定。”
888系统：“你俩但凡有一个正常，我都不至于这么害怕。”
按照剧情，不应该是虞栖州被沈绥狠狠羞辱一番，黯然伤神又因白日落水着凉，于是夜里发了高烧，沈绥夜探承恩殿后心疼吗？！
到底哪一步出了问题？
888系统不禁开始担心，到底是任务失败它先消亡，还是宿主先被整死而它跟着消亡了……
沈绥有些好奇：“你为何执着于服侍我？”
虞栖州也不拐弯抹角：“皇兄现下，心中的疑虑不比我少吧？”
她顿了顿，纠正道：“是执着于进入紫宸殿。”
“服侍朕。”
“……”
沈绥上前一步，本就距离相近的两人，这下更近了几分。
虞栖州有些排斥，却没有后退一步。
只是狐狸眼眯了眯，其中的警告意味十足。
似乎只要沈绥再靠近一步，她就拧断他的脖子。
夜色中响起一道微不可查的闷笑声。
“州州落了次水，倒变得更有趣了些。”
虞栖州：“皇兄若是想让自己变得有趣些，倒也可以去那静心湖泡一泡。”
“不过可惜，那湖已经被皇兄填了。”
沈绥唇边的笑意更明显了。
“那朕在紫宸殿等着，皇妹的服侍。”
最后两个字，他咬得异常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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