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栖州说完,整个内殿立即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芝麻直接傻了。
殿下,你在说什么啊……
身后的徐公公狠狠捏了一把冷汗,赶紧上前解围,作势就要去取虞栖州丢在软塌上的那件衣服:“老奴这就安排尚服局把它洗干净。”
虞栖州抬手制止:“那些人毛手毛脚的,怎能与皇兄比?”
沈绥没说话,他盯着那张比他巴掌还小的脸庞,两腮圆润,略圆上挑的狐狸眼,嘴角勾着肆无忌惮的笑,像一只诡计多端的狐狸。
他眸光深沉。
忽而像是想起了什么,薄而锋利的唇勾起一抹笑。
“好。”
“……”
嗯?
不仅是虞栖州怀疑自己听错了,候在一旁的徐公公和满屋子随侍的宫女都愣住了。
陛下方才说什么?
好?
“我洗。”
沈绥见虞栖州神色微僵,又耐心重复了一遍。
888系统:“这沈绥不对劲啊,虽然和原剧情发展不太一样,但就算如此,此刻沈绥不应该恼羞成怒么?”
毕竟是一个洁症深重,又高坐尊位的君王。
怎么还这么轻易就答应宿主了?
虞栖州无声笑了笑。
这人指不定在憋什么坏主意呢。
想来,他察觉出她同往常的不一样了。
不过一开始,她倒也没想着瞒着装着。
多无趣啊。
思索间,沈绥忽然上前,似要去擒虞栖州的手腕。
却又被虞栖州身手敏捷转身往左边躲开。
光从半开的窗户照进来,带着晨间的水雾青草香,正好落在虞栖州的身上。
她优雅转身,浅紫的裙摆荡起完美的弧度,在阳光下显出裙边的赤金色莲花。
矜贵又圣洁。
沈绥那只袭出的手,也只来得及触碰到袖子的一角。
查探她的武功?
想的倒是挺美。
原身确实会一些武功,但也只能作防身用。比起她多年任务累积下来的武力,要逊色不少。
也不怪沈绥会起疑。
“州州的身手,长进了不少。”沈绥意有所指,须臾又道,“只不过,州州可别忘了,来此的目的。”
虞栖州挑挑眉:“皇兄这么迫不及待,不好吧?”
“……”
众人:这是可以说的吗?
一屋子的宫人都恨不得此刻自己聋了,个个把头垂到胸前装鸵鸟。
生怕不小心听了不该听的,平白丢了小命。
沈绥甩锅甩得很快:“毕竟州州自告奋勇,作为兄长,自然要配合些。”
虞栖州:“遛狗的时候,兴致自然是最高的,皇兄认为呢?”
【叮——!】
【系统警告!】
【目标好感-400!】
紧接着,急促的鸣笛声骤起,疯狂肆虐着虞栖州的脑海。
【目标好感度-200!】
系统急了:“又降了又降了!沈绥如今的好感进度已经负四百了!”
大佬你别作了!
就算按照原剧情的发展,沈绥的好感也不可能降那么快。
一下子降600,还把昨天好不容易涨的200扣掉了。
这谁顶得住啊!
虞栖州被吵得微微蹙起了眉心。
沈绥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再看虞栖州蓦地蹙起的眉,脸色更冷了几分。
徐公公原以为,这兄妹二人的关系已经稍稍缓和了,却没想到,虞栖州三言两语,又将陛下惹急眼了!
哪怕沈绥没有动作,甚至没有斥责一句,整个内殿依旧瞬间弥漫着紧张的氛围。
在场的,除了虞栖州,无一不是大气不敢喘。
“那倒是,不过随手就能招来的狗,遛着也没什么意思。”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比初春的静心湖水还要冷。
徐公公在后面擦了一把冷汗。
陛下这阴晴不定的性子,怕是也就只有裴七娘子,才能安抚得了他了。
徐公公暗叹一声,正要打圆场,只听虞栖州又道。
“有无意思,总得溜溜才知道。”
沈绥脸黑得彻底,一双凤眸宛如利刃。
徐公公:“……”
众人:“……”
系统:……大佬你嘴真毒,我看你怎么把好感涨回来。
-
慈寿宫。
宽大精致的蝶戏牡丹屏风立于殿内,将内殿与外界隔断,只在上边隐隐透出几个人影来。
仔细去听,还能依稀听到里头浅浅的交谈声。
屏风后,身着曳地白裙的女子斜坐贵妃椅上,柔弱无骨的手正仔细伺候着躺在贵妃椅上的人。
正在贵妃椅上闭目养神的,正是太后。
四下一片寂静,只有些许鸟鸣声闯入其中。
半晌,太后才叹了口气,道:“还是你最贴哀家的心。”
裴依依柔柔一笑,有些羞赧的低下头:“能伺候姑母,是依依的福气。”
她模样生得温婉,一袭白裙更衬得她冰肌玉骨。
太后拉过她的手:“是个惹人怜的,若能常常来慈寿宫陪陪哀家,该有多好!这慎之也真是,一张破婚书,竟拖许久!”
慎之,是沈绥的字。
裴依依低垂着眼,柔声道:“表兄许是公务繁忙……”
四下又沉默良久。
太后轻轻拍着裴依依的手背,道:“你与萧世玉的婚约,是先帝在世时便定下的,确实没那么容易除去。”
“不过,看在慎之对你,十分的珍视,哀家倒也放心。”
裴依依闻言,不知想起什么,眸光微暗。
太后忽然问:“话说这两日,那萧世玉可有看望过你?”
裴依依一怔,而后摇摇头。
太后眸色一沉,忽然想起静心湖那日,萧世玉的举动……
这心,怕是早就丢在了虞栖州身上。
萧世玉她没什么看法。
他的父亲明远侯,瞧着像个怕事的,却是个硬骨头,这么些年,油盐不进,若实在不能为她所用,届时除了便是。
倒是虞栖州……
她竟不知,这小蹄子不仅会武功,甚至内力不浅!
和往常,倒有些不一样了。
莫不是,在故意藏拙?
-
一开始,888系统还担心虞栖州把紫宸殿搞得鸡飞狗跳,却没想到,虞栖州这人,颇有诚信。
说服侍就服侍。
半点没推脱。
只不过,好像有些不太熟练……
“嘶——!”
虞栖州眉心一蹙,盯着沈绥右手上那块通红的皮肤,十分抱歉:“啧,烫着了。”
沈绥:“……是呢,烫着了。”
熙妃在那杯茶被泼出去的时候,就立即从沈绥怀里起身。
此刻,她捧起沈绥那被烫伤的手,心疼得不行:“陛下!你……”
她转头,习惯性要怒斥那毛手毛脚的贱婢,一转头,却看到一张满是天真的脸庞。
虞栖州歪着脑袋,一脸认真,那微蹙的眉心,似乎真的有在想怎么解决眼下的问题。
“……”
到嘴的话莫名被噎了回去。
熙妃恨恨改口,斥责殿内的侍女:“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传太医!”
“不必。”
熙妃轻咬下唇:“陛下,可……”
沈绥将手抽回,须臾抬眸,紧紧盯着虞栖州。
“谁惹的祸,谁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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