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他借酒消愁,想逃避一生。直到那日,他听闻慕知秋回来了,他相信她不会死,甚至一度认为慕知秋会是他的救赎,能救他于水火,能理解他所有的委曲求全和无可奈何。
可真到了见到她时,她早已成了别□□,虽然也知道这可能是假的,但他也明白,他同她终是没了可能。其实他早该料到,可他又不甘只能站在她身后仰望,所以他得做点什么……
竹己带着众人来到十二花神晚上雕像前。竹己望着这一切,同往常别无异样,她逐渐放下防备,开始祭祀。
“竹己,你给我的这是什么花种?”
竹己眼帘微微上挑,略带怀疑。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这是不语花,极好成活,我希望你的愿望成真,所以特地给你挑的花种。”
竹己笑着,指了指漫山遍野的白花、黄蕊,不耐其烦的继续解释。
“诺!这些都是啊!它们可好存活了。”
说着,竹己走了,她得收下一个人的花种了。
慕知秋也盯着漫山遍野的白花,不免叹息,恐怕这是所有人都种了这一种花吧!
事实也的确如此,不语花彪悍,它所生长的地方,除了它寸草不生。
竹己收集起了所有花种,下一步是将其放在十二雕像前祭拜,然后播种,之后会发出一道金光。
这一步至关重要,倘若播下种子,引不出金光,这就意味着祭祀失败,来年会遭遇不幸。
只有将种子撒下,金光乍现,来年才会风调雨顺,万事顺遂。
望着高台上捧着种子逐渐靠近十二花神的竹己,慕知秋比她还激动。这可是竹己的荣光,是她傲立于世的支撑。
她还是希望她能够立于人群,不卑不亢,踏足于天下人人敬畏。
许是太过紧张,慕知秋拽着杭景深的手不断用力,捏得杭景深吃疼,饶是这样,他也一声不吭。他静静的看着她,满心欢喜,只是希望她余生能够快乐平安就好。
慕知秋许是也感受到了自己的用力,她忽然松了松手,问杭景深。
“真的没问题吗?竹己今天肯定能好好的,对吗?”
杭景深点点头。
“那是当然,你瞎想什么呢?这里里外外我都检查过了,放心吧!况且还有我呢,我今天会一直在这,只要复南夏敢出来,我就敢把他打残。”
听他这样说了,慕知秋才算放心,有杭景深在,区区一个复南夏,不足为惧。
高台上,竹己也是挺开心的,今年一定是她最高兴的一年了吧!慕知秋回来了,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人前,不必拘束于慕家小姐这样的身份。
慕小姐这个身份于她而言,不是荣光,不是幸运,而是耻辱,是不幸。
她这样想着,愈发高兴,突然她脚下一激灵,像是被什么勾住了般。下一秒,她摔倒在地,还好吗,她护住了种子,不至于破坏祭祀。
她这一摔,可牵动着台下无数人的心。
“竹大小姐!”
“她摔倒了!”
“她怎么样?”
“人没事儿吧?”
好在没人在乎种子,只是关心她有没有摔伤。她独自撑着手,艰难的爬起,勉强的笑笑,温柔的同众人说道。
“各位放心,种子很好!”
所有人揪着的心才算放下,慕知秋也终于松了口气,希望今天不要出任何意外才好。
竹己随意拍了拍裙子上沾染的灰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缓缓向前走着。
走着走着,她顿感不适,停下来。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穿透空气,直冲她的身体。她的瞳孔骤然紧缩,随即是一阵厌恶感。
就是很突然,她只觉得周遭的一切开始变得腌臜,她也开始厌恶,她不明缘由的厌恶起了一切。
高台下围满的人群,四周艳丽的鲜花,面前高大的石像,甚至是她手里的种子。这一切仿佛都充斥着一种恶心、难受的感觉,让她拼命想摆脱。
所有人在高台下,看得也不真切,就只看到她突然不走了,一直站在原地,愣神了般。
良久,她还是未动,台下众人纷纷等不及了。又过了会儿,大多数人的耐心皆已耗尽。
“竹大小姐,你怎么了?需要帮助吗?”
那人语气轻缓,带了点讨好的意味。台上竹己半晌没有声音,众人难免担心,于是又有人问。
“竹小姐,你没事吧?”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关心,竹己再明白不过,按照她以往温柔、贤良的秉性,她肯定会说:没事,不用担心。
但今天,这话她怎么也说不出口,反而心里还有另一道声音在拼命挣扎,使劲想往外蹦。她极力想控制,然而无济于事。
下一秒,她脱口而出。
“闭嘴!你烦不烦?”
闻言,所有人都不淡定了,甚至有人怀疑起自己的耳朵,于是又问。
“竹小姐,你说什么?”
“你聋了吗?我说话你听不到吗?我让你闭嘴,你这个死老太婆。”
这下,连慕知秋都不经怀疑,这是复南夏搞的鬼吗?还是竹己中了什么邪?
高台上,竹己捂着嘴,她同样不敢相信自己会这样说话。她瞪大眼睛,惊慌失措,她不明缘由,更难以控制自己快要脱口而出的另一句脏话。
“你们有病吗?看什么看?你们是不是想害我?滚,都给我滚!”
竹己一边大骂,一边将手里的种子尽数抛下,台下众人皆已看呆。
那可是他们的希望,他们的信仰,就这样崩塌了吗?
种子落下,噼里啪啦砸在众人脸上,冲击不大,也并无半点伤害。但这比要了他们的命还严重。
在那一刻,仿佛他们的信仰、尊严、信任,就这样被人随意践踏。这代表着不幸,代表着惩罚,一时间情绪激昂、群雄奋起,那样子像是要上去将竹己撕碎。
竹己跪坐在地上,表情狰狞,内心痛苦。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干嘛,也明白自己那样做的后果。可她就是控制不住,像上了瘾,不搞破坏她就浑身不舒服。
甚至是她心里还有一团更大的火需要发泄。台下,慕知秋慌不择路,她也想不起缘由了,只知道,再这样下去竹己就完了。
“竹己,你怎么了?”
慕知秋在底下,扯着嗓子喊,竹己听到了,也朝她这边看了,她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她努力挣扎,不想骂慕知秋,以至于她咬破舌头也不管用。
“慕知秋,你少在这假仁假义,我不需要你在这假惺惺的令人作呕。”
竹己嘴角流着血,挣扎着还是说出了这句话。她在心里怒斥自己:怎么可以这样说知秋?你给我闭嘴!
可是,没有用啊!她听到慕知秋又在问了。
“竹己,你,你这是……”
慕知秋大惊失色,她似乎想到了啥,疯狂朝旁边能上去高台的柱子上爬。
旁边还有好多人,人群拥挤,会出意外的。竹己眼睁睁看着慕知秋整个人贴在柱子上,被人挤得摇摇欲坠,看上去可怜又无助。
竹己万分焦急,她想喊慕知秋回去,不想让她受伤,开口却成了。
“你装什么装,谁要你管了?你慕知秋是杀人凶手,是见利忘义的小人,你怎么不去死?还有你们,你们爬什么爬?摔死,你们都给我摔死!”
竹己流着泪说着这话,舌头已经被她咬麻了,也还是没用。她探出脑袋,看着慕知秋爬得艰苦却还是不肯放弃。
她开始张望,不停的寻找,寻找杭景深。她预感到自己接下来会有更疯狂的举动,她不确定自己到时候是否能控制住自己伤害慕知秋,所以她要找到杭景深,他是唯一能保护慕知秋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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