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她是谁啊?你一直拉着她做甚?”
“对啊!知秋,你快些放开她,过来吃点东西。”
寒休尘和竹清好言相劝。
“呀!黑妞啊!她可真黑,又黑又丑。”
这是小时候的寒渡柯,他同慕知秋一块长大,嘴欠又欠抽。慕知秋当即不高兴了,直接跑上去跟他扭打在一起,还打赢了。
小时候的慕知秋,不知为何,比现在强上许多。
“她是我朋友,不许说她!”
慕知秋板着脸,呲牙咧嘴的放着狠话,全然不顾脸上的伤。时苟怯生生的跑上前来,担忧的看着慕知秋,颤微开口。
“你,你脸受伤了。”
时苟一边说一边向寒渡柯露着獠牙,以示警告。
“你,你这样子好像一条狗啊!”
寒渡柯童言无忌,笑着说出这句话。果不其然,慕知秋又同他扭打在一起。
“她才不像,你胡说八道!”
慕知秋下了死手打,俩人都挂了彩,不过因为此事,寒渡柯倒是老实了不少。
那时的时苟行为举止虽然都很怪异,但担心慕知秋却是真心实意的。
“不用担心,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你瞧,我可厉害了。”
慕知秋骄傲的显摆自己手上、脸上挂的彩,时苟说不出话,却是一下子扑倒了慕知秋。
众人吓坏了,赶紧将二人分开,所有人都去关心慕知秋,除了竹清。他一步步走向时苟,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不断打探她胸前的丝帕。
她浑身脏兮兮的,唯独那方丝帕干净又整洁。竹清一眼认出,那是紫妩的。曾经他见过,她很喜欢这方丝帕,整日戴着,可如今怎么会到了这女孩手上?
竹清心底渐渐涌上不安,他几乎失去理智,一把抓住女孩脖梗处的丝帕,时苟害怕尖叫。
“啊!”
慕知秋几乎暴起,迅速跑到时苟跟前,将她从竹清手里扒拉出来,然后护在身后。
“竹伯父,你干嘛?”
慕知秋警惕的望着竹清,戒备心十足。
“知秋,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知道她脖子里的丝帕怎么回事?”
“这是她娘亲的,很重要,不能给你。”
“娘亲?”
竹清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他大步上去,重新拉起时苟,压着声音又继续问。
“那你娘亲呢?她在哪?我可以见见她吗?”
许是竹清太过激动,拉着时苟的手不停颤动,力气也在加重。可把时苟吓得不轻,她不言不语,还拼命挣扎。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直愣愣的盯向慕知秋。
慕知秋赶紧上前拉拽。
“竹伯父,她怕生,你快放开她。”
竹清这才松开手,好言好语的问她。
“孩子,这下可以告诉我,你娘亲的下落了吗?”
时苟还是没说话,只是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黑黢黢的一片。
竹清没看懂她的意思,深深盯了那片漆黑半晌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那你怎么了吗?”
时苟还是没有说话,慕知秋赶紧解释。
“那里有一户人家,刚刚我就是在那找到她的,里面还有个大坏蛋,天天打她、骂她,还不给她吃饭。兴许她的母亲就在那里面。”
“里面的人是复南夏吗?”
竹清心疼的望向时苟,时苟点点头,表示默认。
“复南夏,你这个混蛋!”
竹清瞬间明白了什么,气极,一拳打在树干上。树干发生撕裂、断损的声音,却并未断开。
他这一举动到时苟了,她连忙拉住他,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竹清没明白她的意思,一脸懵。慕知秋又赶紧解释。
“她的意思是让你安静点,不要惊醒她父亲,否则我们谁也跑不掉。”
“你不会瞎说的吧!她这样子可一点不像会说话,你是如何知道那么多的?”
寒渡柯替在场所有人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谁说她不会说话了?这些都是她之前同我说的。她,她只是怕生,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话罢了!”
“哦!我还以为她是个哑巴呢!会说话还不说话,怕什么生不是。”
寒渡柯口无遮拦,慕知秋在一旁一直翻着白眼瞅着他,一副要将他生吞活剥的样子。
“你看什么看?我又没说错。”
“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寒休尘都看不下去了,他真是替自己这儿子的情商堪忧,直接打断他又接着道。
“好了,如今知秋也找到了,我们回去吧!”
寒休尘提议道。
“不行,我要去救她。”
寒休尘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望着竹清,忍不住斥责。
“这么多年了,你还放不下她。怪不得一直不成亲。”
“寒兄、慕兄,你们不用劝我,我无法放任她在这里受苦。”
“竹兄,切勿冲动,你这么做可曾想过后果?”
“怎么会没想过?大不了出去后,只要她愿意,我重新娶了阿妩,顺便还可以收养她。”
竹清看向时苟,眼神里满满的疼惜。慕伯仁和寒休尘也知道劝不动,便随他去了。作为兄弟,他们愿意支持他。
“知秋,你们就别去了,我先找出口送你们出去。”
竹清想得周全,最后将她们送往河边,这是唯一一条连接外面的河。慕知秋当然愿意,当即就拉着时苟上了船。
船上,慕知秋对着时苟喋喋不休,先来一波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慕知秋。羡慕的慕,知道的知,秋天的秋。”
慕知秋这样介绍着,时苟仔细听着,暗暗记下。
“你叫什么名字啊?我们都是朋友了,却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慕知秋撇着嘴,很是期待。
“我,我……叫……时……苟!”
她颤颤巍巍的,总算说了名字。
“狗?哪有人叫这种名,一点也不好听。哦!我想起来了,竹伯父说他要收养你。那你是不是得跟他姓竹?如果姓竹,那名叫什么好呢?……”
慕知秋陷入沉思,半晌抬起头。
“我想到了,己,竹己好不好?是不是很好听?”
慕知秋笑着,那时的她还没经历那些糟心的事,活泼又开朗。
“竹己?竹己好,竹己好!”
竹己不断重复着嘴里的话,她虽然没笑,但内心大抵还是高兴的。
竹己谁也没告诉,她今日本就是抱着必死无疑的心态逃跑的。所以她在复南夏的吃食里面下了迷药,一时半会儿也不会醒。
所以他们轻而易举的摸进了暗牢,那里四处挂着铁笼,周围都是血迹,全是竹己的。
她在这终日被虐打,又不给食物,所以才会又黑又瘦,还全身是伤。
地上随处散落着各种刑具,有带刺的长鞭,有细而长的银针,还有镶铁丝的木刷,以及带血的烙铁。无一例外,这些都是为竹己准备的,难以想象,一个这么大点的孩子,是如何在这样的酷刑中活下来的。
再往前,一是片铁笼,后面似乎没路了,全是一望无际的笼子,未见半点的人影。
要是他们来错了地方?他们才想离去,一片碧绿也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绿叶?”
“这种地方,哪来的绿叶?”
听他俩这么一说,竹清忽然想到了什么,他顺着那片绿叶飘出的方向拨开了一个个笨重的牢笼。
然后就是一片绿荫、红花映入眼帘。众人看呆,这个地方还有如此美景,简直离谱。竹清探头看起,入眼帘的先是一棵树。
一颗参天大树,此树无枝干、无叶茎。它就是绿油油的一片,像是青苔又像是不会长大的小草,从根往上覆盖而而去,似要铺到天边去。
一片绿荫中偶尔有几多小花探出头来,似是在打探,很快就缩了回去。奇怪的是这参天大树无叶无茎,但这花有,甚至还带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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