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天色也不早了,两人不久就回来了,徐栖行坚决不用传送阵,两人在路上又花费了一些功夫。
到了家里,樊易早早地就在等他们了。
一开门樊易愣了一下,还没等顾平芜说些什么,他就先把顾平芜拉到了一边。
“不是,你这是什么意思。”樊易看了看一旁徐栖行,“怎么又随随便便带人回来,你徒弟呢。”
“不是,睁大你的狗眼。”顾平芜把他的脸扭到一边,对着徐栖行,“你下回问这种傻问题的时候,能不能先好好看看。”
樊易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误会了。
也不怪他会认错,毕竟徐栖行之前的气质与现在相差太大些。
之前是灭世小魔头,那现在就是仙家小公子,全身的阴郁气质被一扫而空,整个人显出了他那少年气。
他又仔仔细细看了徐栖行一眼,然后,尴尬地笑了。
“诶呀,不是,我……”他一拍后脑,掩饰自己的尴尬,“之前的话当我没说,当我没说。”
他回房的脚步急匆匆,像是后面有只鬼在追。
顾平芜忍不住笑了。
徐栖行回到他的房间,想像往常一样修炼,可坐床上莫名有些不安,他摸了摸自己的床,心里忍不住想,这是千年的安神木,他摸了一遍又一遍,有点不敢在这上面修炼,感觉磕着碰着了都是他赔不起的。
下了床,转头又想起他那朴实无华的药炉,他做梦都想不到,那个平平无奇的药炉竟然值这么高的价钱。
他现在看他房里的一切,都觉得是什么深藏不露的宝贝,感觉这地板都说不定镶金带银。
他突然又想到顾平芜养的那只黑猫,心里有些后悔,那说不定也是什么稀罕的灵宠,自己曾经竟然还那么粗鲁地摸过它的毛,要是薅掉了几根毛,那可是罪过。
接下来几天,徐栖行对他周围的一切事物都十分小心谨慎,走路不敢用力蹬,杯子轻手轻脚放,炼药之前,他还要把他的药炉擦三遍。
还是顾平芜实在看不下去了,严令禁止他这样,事情才得到缓解。
靠每天努力的修炼,徐栖行很快突破了筑基期,成功结丹,这时间比顾平芜想的早了不少。
徐栖行今年才十九岁,这个年纪就结出了金丹,可以说得上是空古绝今。
不愧是主角,顾平芜心里十分满意。
顾平芜叫来了徐栖行,为他陈述将来的计划,“最大的目标肯定是仙界大比,不过在此之前,还是要加强对你的训练。”
“一直待在安逸的环境,对你的训练没有半分好处,所以我决定,接下来我们去仙界的千峰林。”
“那里有各种各样的灵兽与灵药,危险与机遇并存,更适合你去锻炼。”
徐栖行没有抗拒,十分顺从地同意了。
顾平芜见此,十分兴奋地向他介绍他们接下来的目的地。
聊到最后,顾平芜问他,“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他沉吟了片刻,说了个毫不相关的话题。
“能聊聊你吗。”
“我?”顾平芜用手指了指自己,十分不解,“我有什么好聊的。”
“你知道关于我的很多事情,可我却对你一点都不了解。”
徐栖行直视着他的眼睛,像是想透过他这个人看到他的灵魂,“我想知道些你的事儿。”
顾平芜招架不住,说,“那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徐栖行沉吟了片刻,“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这个问题其实已经困扰徐栖行很久了。
资产丰厚,住所却偏僻清幽;修为低下,实力却不容小觑;年龄不大。见识却异常丰富。
总之,这个人身上充满矛盾,早就引发了徐栖行一次又一次的好奇。
只不过等到今天他才愿意开口去问。
顾平芜沉默了片刻,突然轻笑了一声,缓缓开口,“其实,我以前是一个宗门里的小少爷。”
“我们那个宗门名气很大,所以我在很小的时候见过很多东西,当时初生牛犊不怕虎,一个人吵着闹着要出去历练,于是卷走了我们宗门里很多宝贝,然后离家出走了。”
他微微笑着,语气越来越淡,“可后来,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徐栖行猜不出这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
乍一听,他这整段话都像在开玩笑,但当他谈及他的曾经时,那语气中的怀念做不了假。
以至于徐栖行没敢再问下去。
回到房里,徐栖行想静心修炼,但一想到顾平芜的话就总忍不住分神,他叹了口气,觉得现在不适合修炼。
于是又起身,决定去书房里看会书。
眼睛掠过书架上一排排的书册,一不留神,被一本书吸引住了目光。
《修仙界十大宗门》
这显然是一本旧书,看样式是七八十年前印制的。
上面记载了当时的各大宗门,以及宗门内发生的各大事迹,和宗门的各类特点。
徐栖行随手翻了翻,突然他在某页停了下来。
书页上写,沧澜宗宗主的女儿嫁给了天衍宗的少宗主,嫁妆中有一件有名的炼丹圣鼎,这圣鼎名为陨星。
而他如果记得没错的话,那天在黑市的拍卖会上,台上的修士,对着那件假药炉说过一模一样的话:这是炼药圣鼎——陨星。
这是第一次,徐栖行觉得他离了解顾平芜那么近。
他翻开了有关天衍宗的那一页,认真的读了下去。
天衍宗曾经是修仙界的一个大宗门,宗内的人都很善良和善,以至于该宗门在修仙界内名望很高。
但或许正因如此,这也引来了魔族的觊觎。
在某个萧瑟的秋天,魔族合伙攻上天衍宗,剿灭了全宗门上下近万人,只有极少数的人幸免于难。
少宗主与少宗主夫人都死在了那场战争中,但他们唯一的孩子却在这场战争中失踪,找不到尸体,也找不到踪迹。
看到这,徐栖行觉得线索已经很明晰了,顾平芜应该就是那个失踪的孩子。
少宗主夫妻俩为了孩子能活下去,将他们身上的宝物,都给了他们所珍爱的孩子。
所以顾平芜才有那么多的珍宝。
但,徐栖行感觉还是缺了什么,他翻了翻书页,总算知道到底是缺了什么。
天衍宗被灭门的时候,那个孩子才十二岁。
那十二岁以后,那个孩子身上又发生了什么呢?
徐栖行总觉得,只有搞懂了这个,他才算真真正正地了解顾平芜。
第二天一早,顾平芜本想先去找徐栖行,可一开门,就看到了门口的樊易。
樊易微皱着眉,脸上微微有些婴儿肥,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却并不违和。
顾平芜一看到他这个表情,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鬼域出事了?”
“不知道,我最近可能要回去看看。”樊易有些担忧地看了顾平芜一眼,“你最近最好避一避,他们……好像知道你没死了,过段时间,说不定还会找上门来。”
顾平芜敛下眸子,眼里意味不明。
“你们正好要去千峰林,在那多待一会儿,我这有消息了后给你传信。”樊易拍了拍他的肩,想要安慰几句,最后却只是叹了口气。
樊易走后,顾平芜带着徐栖行去了千峰林,一路上徐栖行察觉到了顾平芜身上的不对劲。
平日里,顾平芜似乎什么都不会放在心上,不管与谁说话都是带着三分笑意,从不会像此刻这般。
沉默,死寂,眼底一片深沉。
像是有重重的心事,不得解脱。
徐栖行叹了口气,伸手抓住对方的胳膊,顾平芜终于从深沉的思索中退了出来,他疑惑,“怎么了。”
“还是用传送阵吧。”徐栖行说道。
“你不晕啦?”顾平芜问。
徐栖行抬头看了看漫漫前路,道“我想早点到那。”
顾平芜开始摆阵。
徐栖行早就发现,顾平芜在阵法方面,有一个特殊的天赋。
就是不管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他都能摒弃一切杂念,全身心地投入到阵法中。
在此刻,这是一个很不错的天赋。
他们很顺利地来到了千峰林,不得不说,顾平芜调整情绪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他就恢复了平常那样的状态。
“按照计划,我们第一天要在千峰林的最外围活动,尽可能的猎杀更多的灵兽,以及摘取更多的灵药。”
这件事比徐栖行想象得更难一些,毕竟千峰林里变化莫测,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出现。
比如他们在猎杀一只灰斑猪时,不小心遇到了一只食人蜂,徐栖行本来不舍得放弃到手的猎物,想将那只食人峰一同斩杀。
顾平芜及时制止了他,“你杀了这只,会吸引一群来,到时候蚁多咬死象,得不偿失。”
徐栖行这才停下了手中的剑。
顾平芜对这个地方,有超乎想象的了解,仿佛他曾经在这住过十多年似的。
他能精确的说出每一种灵兽的弱点,以及他们的攻击特点和生活习性。
他知道每一种灵兽身上什么地方最有价值,以及怎么处理灵兽的尸体才能将利益最大化。
他能在所有人都反应不过来的时候,利落干净地将偷袭的灵兽一击毙命。
这让徐栖行仿佛看到,在十二岁经历了那场灭门后,顾平芜是如何摸爬滚打一步步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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