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点头，“没那么矫情……那是什么？”
霍深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那个啊，是我们老族的传统糍粑！”老拾贰凑过来，热情介绍，“你别看那块糍粑有一整个箩筐那么大，看起来又粘又硬，但是你只要将它煮软，浇上红糖水，它就会非常爽口嫩滑。很好吃的。”
霍深轻笑，“顾总想尝尝？”
顾延好笑地瞥了霍深一眼，“我是指卖糍粑老人身后，河那边的是什么？”
“啊，你说那个啊！”老拾贰“嗐”了一声，“那是我们老族人过河的索道，后来索道坏了，现在改成竹子搭的小桥了。”
老族人聚居的村庄聚落很大，公共基础设施却脏乱差，街道上到处都是现代垃圾，却还是泥土路，河边连一架桥都没有。
顾延看着几个老族的小孩儿嬉闹冲过那架摇摇晃晃的竹子单人桥，心惊胆战。
“你们就没想过将村子里的基础设施建好吗？现在全国都在完善基建，你们镇子管事儿的没公示完善计划？”顾延看向老拾贰。
老拾贰叹了口气，“不是我们族人不想，是资金不够，建不起来。”
“不需要你们出钱，资金不可能不够。我听说前几年上边儿想给你们建设基础设施？可你们老族人为什么带着锄头木棍把施工队打出去了？”
说起这个，老拾贰翻了个白眼，心里窝火，“前几年那时候我刚大学毕业，那事儿我知道得再清楚不过！”
“嗯？”
霍深好奇看向她。
老拾贰挠了一下后脑勺，“就是，这事儿怎么说呢？上边儿那个傻逼看我们老族聚居的这个山坳人杰地灵，是块风水宝地。就想借完善基础设施的名义，让我们全村几万人搬迁走，好让他在这里修祖坟你晓得伐？”
顾延：“……”
“修祖坟？”霍深哈了一声，“那人叫什么名儿？他家里死人太多没地方埋？”
老拾贰被霍深的语气逗笑了，“谁知道他是不是死了全家？反正正巧我当时从学校回村。要不是我，我们全族人都得被蒙在鼓里，离开我们这世代聚居的地方。”
“那你觉得，如果我和霍深现在跟你说，我们两人是来调研的，目的是为了帮老族人建设好公共基础设施，可信度有多高？”
老拾贰诧异的瞪大双眸，“可是顾延，你的顾氏在项目竞标的时候，不是没嬴吗？被李家人以三千万亿的低价抢走了？”
“你还小，不知道我们顾总的实力。”霍深揽住顾延的脖颈笑，“怎么样，要是我们俩，你有信心说服你的族人吗？”
“你们要是真心帮老族完善公共基础设施，我肯定帮你们。但是……”老拾贰眉头紧拧，犹豫地看着他们，“但是你们为什么想帮老族人？不怕得罪了林宣那个傻逼？”
“从来只有别人怕我。”霍深语气张扬。
顾延一把丢开他的手臂，“霍总软骨头？自己站好。”
“啊，顾总真是无情……”
顾延瞪他，转向老拾贰，“我们只是单纯的完善基础设施而已，最终目的是承包项目赚钱，不会有其他非法目的，你大可以放心。”
“那行啊！”老拾贰兴奋，“你们要是真给我们老族人带来好事，我们感谢你还来不及。这几年我们老族人被林宣那傻逼压榨得厉害，我们都快恨死他了。”
霍深唇角微勾，“你帮我们说服老族人，让高铁轨道从山那边高架过去，我帮你弄林宣那傻逼怎么样？”
老拾贰顺着霍深手指的方向远远看过去，山那边是荒凉的山坳，并不是他们老族人的农田，距离老族人聚居的村庄起码隔了两公里远。
就算高铁疾驰而过，制造出来的声响也根本影响不了老族人。
老拾贰在心里权衡了一下利弊，狐疑地瞥了霍深一眼，转向看起来更靠谱的顾延，“你们收拾林宣那傻逼，不会连累到我们老族人头上吧？或者……”
“不会。”顾延肯定，“放心，一切后果我们顾氏和霍氏会承担。对我们来说，弄几个贪腐人员，只是一句话的事。”
“啊~这就是有权有势的美好生活嘛~”老拾贰沉醉的捧起双手。
霍深嗤笑，“我们只是商人。”
“那成交！”老拾贰斩钉截铁，“这个生意我跟你们做了！”
顾延唇角微勾，“合作愉快，老拾贰女士。”
……
入了夜，霍深将顾延送回顾氏总公司楼下。
降下车窗，霍深看向顾延，视线越过他，看向顾氏总公司一楼大厅，懒懒开口，“顾总，看来今晚又是个不眠夜？”
顾氏总公司一楼客人来访休息区，坐满了西装革履，脸色阴沉焦急的人。
为首的是李氏集团季总和他儿子李锵。
顾延下车后随手关上车门，“是别人的不眠夜，不是我的。”
霍深唇角微勾，推开驾驶座车门，将车钥匙甩给了泊车保安，“照顾好我老婆。”
顾延诧异，“你不是从来不让人碰你老婆吗？”
“那你等等我？”
顾延无奈点头。
霍深立马将钥匙拿了回来，长腿一跨，迅速坐进驾驶座，将车停去了顾氏总公司大楼门口的停车场。
待客区里的人眼尖，看见顾延立在门外身影，蹭地一下站起身，慌慌张张喊着他往外走，“顾总！顾总留步！”
“顾总！”
“顾总！”
一群十几个人哗啦啦冲出来，将顾延团团围住。
顾延淡定地立在原地，笑不达眼底，“李总？张总？您这是？”
“顾总！”李总赔笑，“是这样的，我们几位在这儿等您一天了。可是您的助理说您出差去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顾延点头，“真不好意思李总，公司业务需要。”
“没事儿没事儿！”张总讪笑，“顾总，您看这天色也晚了，我们能不能请您吃个晚饭？”
“吃晚饭就不必了，谢谢张总盛情邀请，我们下次再约。今晚我必须回老宅一趟……”
“不会占用您多少时间！”李总急忙，“两个小时，不！一个小时，请顾总给我们一个小时的时间！”
“李锵！快点，给顾总道歉！”李总一把扯过李锵，按着他的头往下摁，“顾总，都是我家里小孩儿没教好，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今天专程过来，让逆子给您道歉也是很重要的一个方面。”
“对不起，顾总！”
李锵斩钉截铁。
顾延诧异挑眉。
李锵在拍卖场上嚣张跋扈，他还以为，无论如何李锵都是不会屈辱道歉的？
“不不，李总，我想您误会了。”顾延淡笑着往旁侧挪了一步，错开李锵的鞠躬，“李公子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李总您不必这样。”
“顾总，顾总看在我们这么诚恳的份上，请您给我们一个小时，我们聊聊全国基建项目承包的事儿！”
“是啊顾总，我们就只要一个小时！”
“你们这么多人，是想仗着人多势众，威胁我们顾总？”
霍深双手插兜，慵懒邪肆地立在人群身后，笑不达眼底。
众人齐齐转头，自发给他让出一条道来。
“霍，霍总？”
“霍深？”
“你怎么会在这儿？”
“霍深和顾延不是水火不容，彼此看轻的关系吗？什么时候凑到一块儿去了？”
众人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纷纷。
霍深痞里痞气地走向顾延，在他身侧站定，视线扫过脸色各异的众人，嗤笑，“怎么，李总这是拿到了全国基建项目的承包权，来我们顾总面前炫耀？”
“不不！”李总汗如雨下。
顾延温润正直，脸上时常有微笑，看起来比较好说话。可霍深那就是个阴晴不定的狠戾野狼，是个疯子，谁敢在他面前舞？
“霍，霍总，我们只是想跟顾总聊聊。”
张总眼珠子一转，装着胆子上前“不知道霍总有没有兴趣？大家伙儿一起聊聊？”
顾延与霍深对视一眼。
霍深眼眸微眯，“行啊，张总想跟我聊什么？”
“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雅竹阁我已经定好位置了，霍总，顾总，请？”
张总殷勤地指引他们往出走。
各大老总的助理很识趣儿地迅速将车停泊在他们跟前。
霍深轻笑，“顾总，早知道不把我老婆放那么远了，还得委屈你等。”
“那我去帮你把你老婆开出来，你在这儿等？”顾延好笑。
“倒也不必，一块儿走吧。”
霍深慢悠悠带着他往停车场中部走。
身后那十几人不放心，硬是让助理驱车跟在他们身后。
霍深嗤笑，“格局就这么点儿。”
顾延站在黑金色线条流畅的低调豪车跟前，轻扬了扬下巴，“我开？”
“行啊。”霍深没丝毫犹豫，将钥匙抛给他，走向副驾。
顾延挑眉，这么轻易就把心爱的老婆给他了？
顾延在原地顿了一会儿，坐上驾驶座。浩浩荡荡十几辆车，一路驶向雅竹阁。
在停车场泊好车，顾延将车钥匙抛回给霍深，“你老婆不错。”
霍深低沉沉闷笑，“我更不错，顾总想不想试试？”
顾延闲适自在地往雅竹阁大包厢走，漫不经心，“霍总哪儿不错，我倒是没看出来。技术不行，倒是亲自体验过。”
顾延是指他被人抢了停车位的事儿。
霍深被气笑了，低沉沉威胁，“顾延，我的技术到底行不行，到时候你哭着求饶，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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