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有些东西就像赶不走的苍蝇一样。
在以前,唐明的家世算得上是上等人家,父族是读书人,母族是世代行医,这样的唐明当然是许多人求亲的,只是都被母亲挡下了。
现在她父母双亡,以前的人家看不上她了,但不是说就再没有人肖想她了。
她搬家的时候没有告知任何亲朋好友,媒人经过多方打听,最后从商人那里得知了唐明新家的位置。
唐明和张果果经常早出晚归,媒人来了几次都扑空了,但来的次数多了,总有遇上的时候。
“你们知道这附近有没有一家母女住吗?大约一年前搬过来的。”
唐明和张果果:“没听说过。”
唐明和张果果碰见过三四个媒人,唐明长高了,加上衣着打扮,一般人都认不出来。
唐母去世都快一年了,自从搬过来,唐母就卧病在床,基本没出过门,附近的人对她没什么印象。
媒人最多只能打听到唐明母女最后搬到了这条街,却怎么也找不到人。
然而,媒人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唐明,一个年轻俊美的少年医生。
“说起来巧,那个唐家姑娘也是个懂医的,听说一年前在这里住过,父亲病死了,与你也算般配,可惜现在不知去向了。我还知道几家姑娘……”
媒人拉着唐明说个不停,唐明拒绝了许多次了,媒人换了家姑娘继续说。
唐明烦得和张果果抱怨,“不知道我剔光头发出家能不能叫他们闭嘴。”
张果果也被拦过,也烦,“我放了条棍子在门后,下次直接赶他们走。”
“会不会太过分了,我把番泻叶放茶罐子里了。”
“那还要煮水泡,划不来。”
这一套下来,日子就稍微清静了点。
媒人也是分阶层的,来找唐明的媒人,都看不上张果果这样的粗人,被棍子赶过,更是嫌弃她粗鲁,都不往医馆里跑了,个别毅力超凡的还跟着唐明,到她摆摊的地方去给她说亲。
摆摊做生意呢,唐明不能明着赶人。
张果果特地空出几天跟着唐明出诊。
唐明:“我真的没有娶亲的打算。”
张果果:“别死皮赖脸跟着我们,唐明好脾气我可不是,以后再来,见一次打一次。”
读书人取名字有讲究,有名,有字,有号,唐明作为姑娘被熟知的是另一个名字,唐明这个名字,以前的亲朋好友里,知道这个名字的只有母亲一个。
媒人渐渐不来了,但张果果没上工的时候还会跟着唐明出诊,帮她提药箱和赶走些小偷小摸的人。
唐明给人诊病的时候,张果果就在旁边看书,没人看病的时候,张果果就拿自己看不懂的东西去问唐明,像极了俩人最初相识的时候。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也有说不完的话。
回去的路上会经过两条河,唐明不太喜欢河,她觉得就算再小的河流里都浸满了怨魂。
也是在唐明很张果果相识不久,河边飘过来一块紫黑色的东西,唐明一开始没看出来是什么,张果果告诉她,那是未满月的女婴。
从此,世界狰狞的面貌在唐明面前展露,在她争取闯荡世界的权力时,一些人连存活的权力都没有。
也是因为这个,在听到那个女孩被丢进河里的时候,唐明格外愤怒,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都会去尝试,去挽救。
现在她们赚的钱已经够两个人生活,但她们没有一刻放松过,一直在累积资产,等待一个可以挽救她人的机会。
紫苏就是这样来的,极其不幸,世界将她抛弃,进入了冤魂涌动的河流,然后极其幸运地,成为了这个万分之一。
如果当时只有唐明或者张果果一个人,紫苏就没办法救活,唐明不会游泳,张果果不会医术,所幸当时两个人都在。
紫苏成为了医馆里的一员,她学了字,背了书,单凭医馆里少数的病人是没办法精进医术的,她也要出去才行,但出去的话,就难以避免遇到以前认识她的人,虽然脸上多了块斑,但五官轮廓并没有怎么变化。
唐明和张果果都认为,有必要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世。
“我时常做一些噩梦,原来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紫苏听到自己的身世没有很惊讶,她早有预感,只是过去的事已经远去了,她每天醒来看着姐姐妹妹,梦里的东西就像是另一个世界一样遥远。
脸上的瘀青渐渐消散,再过一两年大约就能完全消失了,紫苏要出去走动,就有必要用点什么遮掩面容。
“把这块瘀青,做成刺青吧。”
紫苏主动说到这个,唐明动的手。
刺青,不是画了图案印上去,而是一针针、一点点让墨水染在皮肉上,这么一小块的刺青,唐明扎了几千针。
唐明几次停下,紫苏说:“不疼,再刺大一点。”
最后刺出来的印迹和紫苏刚救回来的时候差不多大。
秀芹再看到紫苏有点奇怪,“这个胎记是不是长大了些?”
紫苏笑着说:“是呀。”
芝麻一点都不在意,在她看来,姐姐长什么样都是姐姐。
紫苏来到医馆也一年多了,秀芹的家人催婚催得越来越紧。
婚姻,这似乎是每个女人都要过的一道关卡,张果果一开始就掉进去,后来夫家死光了,她从里面爬出来了。唐明差点进去了,还好唐父死得及时。而秀芹,因为她能赚钱,家里没早早把她嫁出去,也因为她能赚钱,不少人都盯着她这块肥肉。
随着她的年龄变大,家人因为世俗的影响,母亲希望她嫁个好人过好日子,父亲觉得女儿嫁不出去没面子,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地嫁女,可以完全不经过女儿,询问一下女儿的意见都算是爱女儿的表现了。
尽管秀芹表达过不婚的想法,但一个女儿的意见能算什么呢?这种买卖不叫买卖,收的钱也不叫钱,叫彩礼。她的父亲已经在筛选对象了,筛选出价高的人家,然后母亲去探听对方的人品。
当秀芹的兄弟来接她回家备嫁的时候,她一下子窜出去了,从作坊跑到了医馆去。
在她的头脑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她的身体已经先做出了反应,逃去安全的地方。
张果果看到一群男人凶神恶煞地追着秀芹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什么事,以为是抢劫的,让紫苏带芝麻躲进里面关好门,拿起棍子就冲过去,不能在店里打,怕打坏店里的东西。
紫苏和芝麻一边往里面跑,一边喊着来坏人啦,唐明听到动静,放下正在切的药,拿起刀出去了。
四个男人对着拿棍子的张果果勉强还能打一下,看到拿刀的唐明立刻就跑了。
等俩人安抚好秀芹才知道那几个男人是她的兄弟和表兄弟,要带她回去结婚。
张果果:“骟!刚刚打轻了!”
秀芹哭着说:“怎么办?他们一定会再来。”
吱嘎一声,里面的门开了条小缝,紫苏看外面没有坏人了,推门出来,手里拿着柴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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