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忘记今天羽毛球部有中午训练了!
太宰倒是一如既往地悠闲自得,丝毫没有作为一个外来闯入者应有的自觉。反倒是岛琦一时间慌神,一把拽住太宰衣领往最近的一个开着门的房间冲进去。
好,进去,关门,锁门,搞定了!
岛琦十分想长舒一口气,可惜她现在大气不敢喘,只能微微地一小口一小口喘息着。
同一时刻,一旁的太宰微微举起了手。
少年微弱说道:“那个我”
“嘘!安静点”
岛琦环顾四周,黑暗中带着腐木的气息充满鼻腔,唯一的通风口让阳光照进来,形成三条暗色的影子。岛琦左脚一退,就刚好碰倒了泡沫垫,激起的灰尘在阳光下上升又落下在四方。
等一下,泡沫垫不是一直放在体育馆仓库的吗?
这里是体育馆仓库?!
岛琦简直不敢置信,她四处张望,看见左边有着盛放足球篮球排球的铁框,右手边是从05kg到5kg不等的哑铃。羽毛球拍安静地挂在由一个一个图钉构成的架子上。下面正放着的是摆成一列的清理干净的铅球。
完——了———啊———
脚步声逐渐逼近,已经近到可以听到二人的谈话声。
“那么我去拿球拍,外面等我吧。”
“知道——”
好消息:其中一个人的脚步声远去了。
坏消息:另一个人已经在门口了。
“奇怪这门怎么反锁了?还是我钥匙拿错了?”
门外的女生望着这打不开的门自言自语。
岛琦现在是欲哭无泪,进退维谷也不过是如此场景罢。
“啊,钥匙又好了。”
伴随着“嘎吱”一声,封闭着的体育馆仓库的老旧木门就这样被打开。属于仓库外面的阳光倾泻进来,让整个仓库亮堂了许多。然而这正好与岛琦所希望的环境相反,她巴不得体育馆直接变得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才好。
没错,岛琦和太宰,现在以一个一上一下的扭曲体位藏在一堆打翻的泡沫垫下边,因为正好是在角落,两块泡沫垫刚好卡在墙角以一个类似三棱锥的形状把二人包裹地严严实实的,实在是不幸中的万幸。
“哎呀,怎么那么多垫子被乱放在这里啊?”
显然,女生对这边乱成一堆的泡沫垫感到了好奇。
你不要过来啊!
岛琦通过泡沫垫的缝隙斜睨着拿球拍的女生,看见她只是略带疑惑便很快走了出去,不禁心生感激。
厚重的木门再次被关上,房间又回归寂静的阴暗。
“那个,可以起来了吗?”
太宰冷不丁地来了一句,让精神紧绷的岛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此时的她跨坐在太宰的腰腹上,她抬起下巴,只见太宰的脸近在咫尺,两个人的呼吸交错。
细眉弯弯呈流线型,少年的鸢色瞳孔深沉,皮肤白皙,薄薄的嘴唇,看起来有点冷酷。除此之外,整个脸庞含蕴着善感少年的忧戚和矜夸,美得好似初冬时期结成的一层薄冰。越是纤细得一触即破,越是飘溢着一种不可名状的玻璃质的残忍。
这个人不讨厌的时候,还意外挺耐看的?
意识到自己可能被外貌古惑,岛琦霍地起身,一边摇头一边后退两三步,好像遇到什么洪水猛兽。
岛琦觉得今天中午实在太疯狂了。
见太宰也起身,岛琦特地清了清嗓子,正经道:“咳咳能逛的你都逛完了,你是不是可以满意地离开了?”
“不行,还有一件事情我很在意呢。”
太宰停顿了一下,故作玄虚,“等我们出去再跟你说。”
由于刚刚从阴暗的仓库出来,正午的太阳就有些过于耀眼了,岛琦不得不眯着眼睛才能在这样强度的阳光下正常行走,而且是越走越慢。
果然自己更喜欢阴天和晚上。
一旁的太宰踏着轻快的步伐一走一条,看上去悠闲自在,完全没把自己当做这个学校的外人。
明明他身上的制服外套还是自己给他的!岛琦愤愤不平。
“刚刚你在树下看什么,那么入迷的样子。”
太宰走近前来好奇的打量着岛琦手里这本书的封面。
“飞鸟集,哦是诗歌吗,想不到你还会看这个。”
“你这话说的我好歹也是将要进入初三的文化人。”
岛琦觉得太宰是不是知道自己嘴上说不过他,就一定要故意嘲讽自己。
“呐我说,我们做个交易吧,你为我念几篇诗歌,听完我就走,怎么样。”
太宰又死皮赖脸地蹭到了岛琦的旁边,岛琦为了回避他不得向后退去,脚终于抵在墙根。
厚重的刘海下,岛琦的眼睛无意间看到了少年冷峻的面部,真是的,明明只要不开口说话,倒也算的上是一个佼佼美少年。
太宰敏锐地发现岛琦在盯着他看,于是又用一种贱兮兮的表情对着她笑了笑。
果然自己不适合跟这样的人相处,岛琦开始反思自己每次遇到太宰这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步,叹了口气。
“你听完就必须得走,约定好了。”
岛琦随手翻开了这本诗篇,这是图书馆借的书,书页已经泛黄,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
少女随手挑了一首念到:
“这个不可见的黑暗之火焰,以繁星为其火花的,到底是什么呢?”
太宰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静静的听着。岛琦用清明的口吻继续念到:
“那想做好人的,在门外敲着门,那爱人的,看着门敞开着。”
岛琦看不见太宰的表情,她深吸一口气,念了下去:
“使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
念完这句诗,岛琦陷入的沉默。
“生如夏花般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太宰痴痴的重复着,“如果真正的生命也想这样般就好了。”
“太宰先生,你为什么那么喜欢自杀。”
这句话从岛琦的嘴里脱口而出,几乎是条件反射,岛琦心中一顿,自己也许是不小心触犯到太宰的禁忌之处了。
“我才想问呢,你觉得活下去这种行为是存在什么价值的吗?”
太宰此时背对着阳光,金色温暖的光线给太宰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他的表情不是悲伤也不是快乐,而是一种虚无,让岛琦觉得想烟雾朦胧的晚霞一般转瞬即逝。
“我不知道,但是对于我来说的话,”岛琦沉思了片刻,继续说到,“也许生命本身并无价值,但是活下去的人可以给自己的生命赋予价值。”
好安静啊,果然自己不是一个哲学家还是不要讨论这种高深的问题了,好尴尬
岛琦尽量维持外表的平静,打算把剩下的话一口气说完:
“总之,我不过是个平凡人,我不清楚生命的价值,也不知道自己的救赎,但只要我还在呼吸,就不会放弃对它们的寻求,因此我不会求死。”
少女不带情感地淡淡叙述着,眼角却斜睨着太宰,:“可能是我独断的判断,你不是也一样吗?因为追寻,我在特务科,而你在港口黑手党,我们并不是敌人,而是殊途同归啊。”
希望听到这句话能让太宰降低对自己的敌意吧。
虽然岛琦并没有期待任何回答,但太宰沉默地抿着嘴盯着自己,一副出神的样子,这让岛琦的心里发慌,于是连忙捋一捋头发将自己的脸挡住以避开灼热的视线。
“太宰先生?”
迟迟没等到回应的岛琦心生疑惑,她走到少年面前,晃了晃手,这才让他回神。
“噗呲。”
太宰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约定我会好好遵守的,”太宰一个健步就再次爬上了低矮的栏杆,少年的黑色发丝沐浴在清风下,嘴唇因为微笑慢慢张开,那就像是喀索斯的微笑。“那小春我们下午还是在老地方见咯。”
太宰说完这句话就利索地从学校栏杆下跳下走远了,只留下岛琦一个人站在树荫下陷入了深思。
这般的穷追不舍,岛琦这辈子也没见过几次。
“不要啊”岛琦少见的自言自语着,一想到吃晚饭的时候可能还会被太宰缠住,胃部就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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