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北京坐火车到了长沙的吉首市,在吉首南站准备坐大巴去里耶。也许是好事多磨,也不知道老天爷哪根筋搭错了,我来北京第二天就给中国的西南来了一场大雪,现在倒好去里耶的大巴全停运了。想想也是,这一带高速一停就只能走山道,山道很多地方路窄、弯多、坡陡。再加上大雪覆盖,鬼都不敢上路。
我和胖子主张等几天,等雪化一化再上路。可是小哥是实在不想等了背起包就想步行去里耶。其实,吉首到里耶才120公里左右,驾车最多三个小时,可是步行确实免强了一些。我们看劝不住就也只能豁出命陪着去。在吉首租了一辆越野吉普车,便开上了路。
是小哥开的车,这种路况也就他敢开。战战兢兢的在319国道上行驶倒也有惊无险,可到了毛竹沟镇一带就要了老命了,真是道窄、弯多、坡陡、路滑一不小心掉下山沟就要人命了,实在没办法弃车步行吧,倒也不太远了。
小哥走在最前面,然后是我,胖子最后。我望向小哥的背影忽然想起十几年前他去长白山守青铜门时的情景——他毅然的要替我守十年青铜门时也是有着这样坚决的背影。十几年前他是为了我——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联系。今天他说是为了他唯一爱过的女孩…这一刻我信了……
在我们摔了无数个跤后一身泥水的三个人终于来到了里耶。里耶一词在土家语里是“开拓这片土地”的意思。里耶位于湖南省武凌山脉腹地,湘鄂渝省市交界地隶属于龙山县。里耶镇作为湘西四大古镇之一历史悠久、山青水秀。到处都可以看到古朴的徽派建筑。
穿过古朴的街道我们很快便到了酉水河边。夕阳下宽阔的江水,高大宽厚的防洪大堤,古建筑黛色的翘檐都显得平静而安逸。走过一座石桥便到了西岸,走过几道古街便到了古镇的边缘。其实真的像是个小村,但建筑却依然古朴。我们找人打听着去找照片中村西头的诊所,这里的房子依地势而建先沿石板路向上走了十多米便看到一座不高的马头墙先出现在视野里,接着两扇小门出现了,紧接着,一个姑娘依门而望的身影出现在我们的眼前和照片上的景象一模一样,我看到小哥身子一振,脚步顿时沉重起来,浑身又轻微的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好像每一步都以承载着千结百转的情愫,每一步都承载着万水千山的寻觅,每一步都承载着几十个春秋的思念…
女孩也发现了我们,只见她站直了身体,向我们投来了审视的目光,最后将目光死死的锁在小哥脸上。很快我们走到门前,小哥和女孩四目相对,没有陌生,没有惊诧,也没有我们想象中的抱头痛哭和开怀大笑,有的只是温柔而宠溺的目光。片刻小哥张开双臂轻柔的把女孩揽进怀里,女孩服帖的依在小哥胸前不哭也不说话,只是淡淡的笑安静的像一只小兔子,女孩个子不高,大概一米六多一些,小哥本身就有些单薄这下竟也把女孩子包裹了起来。这时,就听小哥轻轻的说了句:“我终于找到你了。”女孩也轻轻的说了一句:“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面对如此幸福的场景,我和胖子都不忍心去打扰。
没多久,从院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小眉,来客人了是吗”女孩听到动静赶紧从小哥的怀里挣脱出来,两只手却与小哥的手紧紧的拉在一起不肯分开。一会儿男人的声音又响起:“小眉…”
女孩不得不回答:“爸,我在呢…”女孩回答时只是略偏了一下头,眼睛依然没有离开小哥。回答后,轻声对小哥说:“是我爸…”说着就想抽出手。小哥却不肯放手。这时一个中年人出现在小院里堂屋的门口,一看院门前站着三个陌生的男人,自已的女儿又不太对劲,男人赶忙走出门。我一看,这男人还是个瘸子,走路一拐一拐的。左腿像是爱过伤左手拄着一根用旧了的竹杖。男人其实挺高大的,得有一米八来的个子,只是因为腿的残疾和常年用手杖,腰背有些佝偻。
小眉看父亲来了,用乞求的眼神望着向小哥。眼看男人到了跟前小哥才放了手。小眉赶紧转身低着头去扶父亲。男人其实早就看在眼里,看了一眼小眉又看了一眼我们。最后,目光锁定了小哥,先是一脸诧异,马上身子一僵,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上前一步很客气的问:“三位先生,是来这游玩的吧,不知光临我这小诊所是有哪里不舒服”我刚想上前撒个谎,说什么来旅游水土不服拉肚子来诊所拿点药之类的话。毕竟与人家素未谋面,小哥进门就抱着人家闺女不撒手也实在是怎么都不像好人,一会儿这个男人要是护犊子拿手杖抡我们,我们是还手还是不还手呢
小哥拦了我一下,用难得的不再冷冰冰的声音,客气的说:“你好,打扰您了,我是来找小眉的。”
我靠!我他娘的真想把小哥摁那揍一顿,十多年了!十多年了!我们在一块出生入死,我和胖子拼了命把他从云顶天宫掏出来,胖子像伺侯亲儿子一样伺候他,他娘的小哥连一个字都懒得多赏一个。这倒好,一见了未来的老丈人,连问好都会了“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他娘的我越来越觉得我和胖子才是他的衣服,不对,是他脱下来的两只臭袜子。心里不忿看了一眼胖子,胖子倒是挺淡定。
男人一听,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这时女孩的小脸早就红到耳朵根了。低着头一言不发两只手死死的扶住男人的胳膊。男人又开口问道:“不知这位先生何时认识小眉,今日找小眉又有何贵干”我一听这个中年人说话有那么点老派作风,倒也对他刮目相看。
小哥想了一下说“我和她一百多年前就认识了。”男人一惊,转又平静的笑着说:“先生玩
笑了,小眉今年才十九岁,哪里说你们一百多年前就认识了。”
小哥见他不信就上前一步站到小眉面前。伸出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将她的身子扭到正对着自己。女孩望着他,只见小哥利索的咬破自己的左手中指,我和胖子都是一惊,我心想就是没理也不应该咬自己的手指头呀,那可是张起灵的手指头!就看小哥伸手将手指上的血抹在小眉额前的朱砂痣上用左手拇指轻轻一蹭,瞬间小眉额前的痣消失的干干净净。顿时大家又是一阵惊讶,胖子开口说道:“唉,原来这女孩的痣是画上去的。”男人更是惊讶的不行说:“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小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大家一直盯着她的脸看,便掏出手机打开镜子功能一照顿时也吃了一惊。
男人觉得不可思议仔细的打量起小眉的脸说:“这,这是怎么回事?小眉的朱砂痣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怎你用手一抹就没了。”
小哥不缓不慢的说:“这不是朱砂痣,这是‘续缘痣’,是我在三生石前用我的血为她点上的。有了这个痣她转生之后我才可以再找到她,也只有用我的血才可以抹掉她的“续缘痣”。小哥好像生怕那男人不信,一口气全说了出来。
这个“续缘痣”有一种迷信的说法,人死之后要再想投胎就得过奈何桥,喝孟婆汤,忘记前缘重新做人。可是有一些鬼对生前爱的人执念太深就想来生与爱的人再续前缘。这样的鬼,鬼吏就会在她的脸上用墨笔点一个痣做记号,然后丢进忘川去历尽千年磨难,来生便会再见到想见的人,这颗鬼吏点的痣便被称为“续缘痣”、“苦情痣”或“千劫痣”我一直以为这是封建迷信,没想到还真有这么个事。更没想到小哥用血来点“苦情痣”。显然关于续缘痣的说法小眉的爸爸也是有一些了解的,倒是相信了几分便也不急着寻问其他,而是请我们进院子到屋里坐。我们也确实是冷得慌,于是也不客气便随他们走进门道。刚进门道便觉得不一般,这宅子是徽式民居只有小小的一进,四合式设计面阔四间,中间为厅堂,两边是卧室。天井种着几竿竹子和两株梅花几只鸽子在天井里走来走去的到处乱啄。东厢房两间被收拾成一个小诊所,并没有人来问诊。院落原有设计肯定被人改过,我们要想进堂屋就得穿过天井,天井的地砖并不是徽式常用的膏砖而是方石砖,而且有些破损的方砖布局也很奇怪。也亏得我是学建筑的,这些年奇怪的地方也去得多了才看得出来。整个天井面积虽小却明分五行暗和易数。再一细看,整个小院檐角,屋柱都有蹊跷。
男人拉着小眉走过几竿竹子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用手杖拄了一块石头一下,而那石头明显是松动的。小眉轻轻的娇嗔的叫了一声:“爸…”好像极不满意似的。我和小哥看出蹊跷立马站定了,胖子大咧咧的还要往前走,被我一把拉住。男人一看我们站住不走了,又躬了躬身说了一声:“请。”小哥立了一会儿便又迈步前进,我拦挡不及小哥已经进了天井我和胖子也不得不跟了上去。十来步便穿过天井来到堂屋。堂屋只有一间却也布置得古朴、雅致、紧凑,深得风水要领——这个男人绝对是个在风水和机巧方面的高手。估计只要我们有任何莽撞和冒犯,就会有机关启动把我们生擒活捉。我们得小心行事了。
进屋我们分宾主落坐,小眉便去倒座的厨房里倒茶,从堂屋望出去就可以看到,小哥立马站起来,视线追着小眉的身影一点也不放松好像怕小眉凭空消失似的。
男人也不介意,开口问道:“不知几位先生怎么称呼在哪里高就呀”
胖子站起来刚要胡吹,被我拦住客气的说:“大哥客气了,我叫吴邪家住杭州。这位是王胖子,在北京开古董店…”说着话小眉端着茶进了堂屋看小哥一直盯着自己就浅浅一笑,小哥居然嘴角一勾也向小眉笑了,我心中一万个“妈买皮”闪过,嘴上却没停。向男人介绍:“这位是张起灵,老家在长白山。”
小眉为我们上了茶,便又乖乖的站在父亲旁边和小哥眉目传情。我一看这茶具也讲究玉瓷青花虽是现代的东西却也雅致。转又问男人:“不知大哥尊姓大名?”
男人欠了欠身子说:“免贵姓齐,单名飞,是这里的赤脚医生。小女齐眉五岁里死了娘便跟爷爷奶奶一直在江西住,前年才回家…”接着话风一转:“这位先生说与我家小眉一百年前便认识,还说小眉是转世之人…先生是不是可以说的详细些。”齐飞盯着小哥问。
小哥低着头好像在组织语言,但时间太长又不知从何说起。等了一会儿,小哥开始脸色苍白面部的肌肉开始抽动起来,呼吸也开始急促,双手攥得越来越紧,指甲都快扎进了肉里了,好像想起了人生中最痛苦不堪的回忆。
小眉心疼的看着小哥突然一步跨到她父亲的面前急切的说:“爸,您相信我,他说的是真的,虽然我并不记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我从记事起就一直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我这辈子要等一个人,这种感觉非常强烈,强烈到像火一样烧着我的心,所以我从小就喜欢在门口望着门前的小路,虽然我不知道我到底在等谁,可是每天每时每刻都在等。我经常晚上会梦到有一个人来找我对我说:‘我终于找到你了。’可我看不清那个人的脸,每当我想看清他的脸的时候我就会从梦里醒来,我的心就更加的像是被火烧一样。直到刚才他出现的一瞬间,我看到他的脸听到他说的话,我就知道,我等的人一定是他,因为从那一刻开始,我的心才真正宁静下来…”说完不顾一切的扑到小哥怀里抽泣起来。
小哥也不管齐飞在旁边一把抱住小眉轻声说:“这一世我再也不会离开你…”说着竟有一行泪从他如墨一样的眼中流出。
小眉在小哥的怀里点着头抽泣着说:“我相信,我相信…”
说实话看到这一幕我和胖子心里都酸得难受。小哥是谁呀,那是个比石头都坚强的人,别说他哭,就是难过的表情我都没看他有过。不禁眼前也模糊起来。
胖子实在看不下去了站起来,一口喝干杯里的茶,呸的一口吐掉嘴里的茶叶上前一步拱着手激动的对齐飞说:“齐先生,齐大哥,齐大爷,齐祖宗,胖爷我这辈子没求过谁,今儿我求你一回,你一定得相信我们家小哥…他不是坏人,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胖子想了想一挥手:“说了你也不懂。反正我求你,求你一定要相信小哥,这么说吧,小哥是个神,神你懂吗我这辈子没见他正眼瞧过哪个女人。没见他怕过什么没见他有过难过的表情…今儿…”胖子想了半天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原地转了一个圈,噌的一下拔出藏在腰里的匕首,啪的拍在桌子上。
我吓一跳,赶紧上前一步拉住胖子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让小哥难做人。胖子拦住我,让我不要紧张。让我意外的是这个齐飞竟一点也不紧张,端起茶杯抿了口茶目不斜视的望着胖子,好像是在说你想怎样胖子一看没吓住他,倒是小眉吓了一跳,一把推开小哥两臂一张挡在他爹的面前,小脸煞白。
胖子无奈又下不来脸吞下后半句便又一屁股坐在扶手椅里耍赖说:“你今天要是还不信,胖
爷我…我就死在你屋里…抹脖子、割脉…反正我不能干看着小哥心里难受。我死都不愿意。”说完索性一横脖子一副和你杠到底的表情。
齐飞这时站起身来,把小眉拦到一边,小眉刚往旁边迈一步小哥立马抢上去心疼地抱住她。小眉惊魂未定,靠在小哥胸前一动也不动。齐飞上前拾起桌上的匕首顺手一甩匕首瞬间嗡的一声扎在门前的门坎上没柄而入。我和胖子顿时倒抽一口凉气这个瘸子不可小视啊。这时齐飞拿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不紧不慢地说:“并非齐某人不相信各位,只是小女尚且年幼自己尚不知自己所云为何,在下不可能因几位的片言支语就将小女托付这位小哥…”说着还拉着长音,指着小哥意味深长的说:“张起灵吧。”
这一说我们顿时哑口无言——人家确实说的在理呀!可这事就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呀!看小哥这意思也不可能放弃。齐飞也不可能放心让女儿和我们几个陌生人交往。正僵持不下,突然小哥开口说话了:“如果你还不放心就给令尊写封信,看看他的意思。”这话一出我又是一愣,难不成小哥还认识齐飞的父亲。小哥还真是人脉很广呀!又一想,也是,这齐飞一看就不是一般人,搞不好他爹齐老爷子也是个奇人,这神人认识奇人也不奇怪,便也不再胡想。
这时小眉也抬起头对齐飞说:“对,爸您给爷爷写封信吧,爷爷什么都知道,我听爷的。”
胖子一听急了:“唉呀!写什么信呀打个电话多快,这眼看着天都黑了。来来来,打个电话,使胖爷我的大苹果。”说着掏出手机就往齐飞手里塞。
小眉看胖子那股皇上不急太监急的样也不由笑了,从小哥怀里挣出来,拦住胖子说:“我爷爷他们观里没电话,连电视机都没有。”
胖子一听只好收回手机嘟嚷道:“新中国建设日新月异、一日千里,怎么还有没电话的地方”转念又一想说“观里,什么观?陶罐、瓦罐还是瓷罐。”
“道观。”小眉看胖子开始胡说瞪了他一眼说。
这时齐飞好像也想明白了什么便招呼小眉进屋磨墨。小眉应了一声便跟着进了东边的卧室。门没关,我们一眼便看清了里边的情况。屋子很老旧,但里面的摆设全是清末老家具。一排书架上放了满满一架子的医书,有古有新,还有几本线装的。看样子有几百年了。齐飞一进门便坐在临窗的一张书案前打开台灯写起信来,小眉乖巧的在旁边研墨,时不时的回头望着我们笑一下。我一眼就注意到小眉磨墨的那方砚——雕花的端砚,看年头不少了。我不由的走近几步,想看看齐飞书法文笔如何——做拓本久了,职业病。一看之下不由一愣——瘦金体。这瘦金体是宋徽宗所创的字又“病金书”或“瘦筋体”特点是“瘦直挺拔,横画收笔带钩,坚画收笔带点,撇如匕首,捺如切刀,竖钩细长。是一种相当独特的字体,也是比较难学的一种字体。我自认为瘦金体写得不差,上学那会还引以为傲了好几年。可跟齐飞的瘦金体比起来还是逊了一筹。忽然一种莫名的感觉袭了上来,瘦金体——齐羽——齐飞——姓齐——爷爷什么都知道。”难道齐飞是九门里的齐家人?那他会知道张起灵的身家也不奇怪了。张起灵认识齐老爷子也不奇怪了——可是九门的奇门八算——齐八爷不是死了吗我爷爷说的,一定不会错的——难不成八爷算出了当年那一劫使了什么金蝉脱壳之计逃过一劫躲进深山修道去了…也不是一点可能都没有,必竟齐八爷是风云一时的神子…
我正胡思乱想齐飞已经写好信卷好放进一个小的药瓶里封好给小眉发出去。我们一起回到堂屋,见小眉走进院子去鸽子窝里抓了一只鸽子,把小药瓶结实的绑在鸽子的脚上放了出去,看鸽子消失在灰朦朦的天空中才进屋。我才注意到已经到了掌灯时分我刚要问齐飞关于他的父亲、祖籍呀什么的。
齐飞像看出我的心思似的就抢先一步开口下了逐客令:“三位,我已经写信向家父说明了一切,最早明天中午才能有回信,今日天色已晚家中也不便久留各位,还请各位自便。”
我一听,也不好多问便领着胖子和小哥告辞了。胖子还没忘记他的匕首,费了老半天劲硬是没□□。到了儿是小哥一弯腰□□还给了胖子。
小哥一千一百个不舍得对小眉说:“我明天早晨就来找你。”
小眉和齐飞送我们到门口,小哥站在门口半天不肯走,被我和胖子拽了半天才挪动脚步。
我们在来时的路上路过几家旅店,便朝了一家离这里最近的奔去。胖子自觉刚才吃了亏,丢了面子,这会儿不停的叨叨:“齐飞,比翼齐飞呀!一个鳏夫,还齐飞呢。他今天要是敢说个不字我们仨抢了小眉一路杀将出来,就他宅子里那点破机关顶多是点石头、棍子、网什么的,还能拦得住咱们?要不是怕小哥以后在小眉面前不好做人早把他撂趴下了…瞧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还在下,他以为在民国那会呢…知道自己在下边还不赶紧乖乖听话把闺女交出来…”我怕他越说越离谱,万一说点儿什么小哥不爱听的便赶紧捅了胖子一下朝他使了个眼色…只见小哥又回复了了他那张“扑克脸”。
到了旅店一看,旅店不大,但还干净,标准两人间,24小时热水。我和胖子自打上回夹喇嘛后就彻底的赤贫了,小哥我就从来没看他带过钱包。我们本着勤俭持家的原则只要了一间房把两张大单人床一拼睡三个人也可以了。三个人洗了澡准备睡下了,胖子非让小哥睡中间,说什么小哥身子单薄挤着点暖和。其实我知道胖子是看小哥今天太反常怕他晚上又偷溜出去,万一跑到齐飞家做点什么出格的事。我倒不那么担心,我相信小哥的自制力足够强大,但我也觉得胖子这样做是对的——必竟这种情况以前谁也没遇到过。英雄难过美人关,万一呢…三人便依胖子的方案睡下了。
胖子睡觉大咧咧的住那一躺摆了个大字呼噜打得山响。我这半年睡觉特别踏实一觉到天亮倒也规矩。小哥最省地仰面一躺笔直笔直的,一看就是受过严格的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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