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左右,秦明玥就带着她今天射中的兔子回家了。
她将兔子带到厨房,交给正在清理厨房的刘婶,刘婶见到兔子打趣道:“好久不见大小姐来厨房了,我可算是把你盼来了。”她虽然叫秦明玥为大小姐,实际上却把秦明玥当自己的女儿一般看待。
秦明玥笑道:“运气也不是天天都有的,老天不给脸也没办法,今天已经算走运了。”因着练习双箭齐发,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猎到猎物了,也不怪连刘婶都要打趣她。
家里不缺她打的那口吃的,她对打猎也没太大兴趣,主要是练习箭术,猎物只是顺带。
秦明玥身上出了不少汗,棉布制成的衣裳贴着身子,感觉十分黏腻并不舒服,她问道:“有热水吗?”虽然知道家里不缺热水,她还是习惯性的问了一句。
刘婶笑道:“怎么会没有?外边盆里晒的水正适合你用,如果不够,锅内还有热水。”
秦明玥一天的生活十分规律,早上跑步,上午习武,下午读书,晚上学医,上午习武后必要沐浴。
往外望了望并没有看到人,刘婶抱怨道:“王氏那个老婆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你等一下我就把热水送到你房间了。”王氏那个懒婆娘逮到了机会就偷懒,她说也说了骂也骂了就是不挡用。
秦明玥阻止道:“反正我也要回去,我自己将水提到房间也就是了,又不费什么力气。”等刘婶将热水提过去,还不如她提水速度快。
话音刚落下,就见王婆子出现在眼前,刘婶看到她恼怒道:“你又跑哪去了?连给大小姐送水的活都顾不上了?”秦家虽然宽仁,却也容不下不将主子放在心上的下人。
王婆子委屈道:“我这不是给大少奶奶和三少奶奶送茶水去了吗?”她虽然不勤快,份内的事却从来没有推托过,也就刘婶太勤快才衬得她像偷懒似的。
对比勤劳认真的刘婶,只做份内之事的王婆子就不那么讨喜了,不过也让人讨厌不起来。秦明玥对王婆子观感还可以,于是对刘婶道:“王婆也没耽误什么事,刘婶你也别责怪她了。”
家里主子多下人少,偶有顾及不到也不算什么大事。她又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没有下人伺候也不影响什么。
秦明玥提了一桶外面晒的温水,对王婆子吩咐道:“水你照着以前的样子送过去就可以了。”
王婆子虽然被称为王婆子,年纪却不算大也就三十出头,比刘婶年纪还小几岁。为什么被称为王婆子,听刘婶说是因为王婆子她男人这么叫,然后别人也跟着这么叫,至于王婆子她男人为什么这么叫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秦家有四个下人,刘婶和她儿子陈徇,王婆子和她男人王石头。
刘婶和王婆子管着洗衣做饭再加上院子里的一些琐碎事情,以刘婶为主。
王石头与陈徇负责照顾牛马,赶车出行,跑腿送信之类的事情,以王石头为主。
秦明玥提水快走到房门口的时候,聊着天还能一心二用的小李氏看见了她,眉头微蹙不解道:“明玥,你怎么自己提水?现在又不忙,让王婆子提水就是了。”她们家送水的一般都是王婆子他们夫妻。
秦明玥解解道:“我从厨房那边过来,就顺手提了一桶水。”
何氏听到女儿的声音,上下打量了一番,语气温柔道:“回来了?”她对于秦明玥习武并不赞同,但是到底扭不过自己的孩子,也就随了秦明玥的意。
何氏是个很典型的贤妻良母,性子并不强硬,在秦谨初面前十分柔顺,对秦明玥和秦明珏虽说不上溺爱,却一直严厉不起来。好在秦谨初教养孩子的方法还可以,至少秦明珏没被教歪,至于秦明玥她不是个正宗的小孩,性子早已定型很难改变。
和小李氏及何氏打过招呼,秦明玥就回到了自己房间。
不一会,王婆子就将洗澡水准备妥当。
秦明玥洗过澡,换了身月白色的衣服,衣服是她生日那天何氏送给她的,蚕丝面料穿起来十分轻滑。
她坐到小李氏对面,听着小李氏说着听过的趣闻,她旁边的秦明瑶正津津有味的听着,眼睛瞪得很大,秦明玥看着她,她若有所觉看向秦明玥,看了一会,不见秦明玥言语,又将注意力落在小李氏所
讲的事件中。
小李氏很有讲故事的天赋,并不新奇的事件,被她讲得引人入胜。
秦明瑶在秦明玥的印象中十分文静,存在感并不强,稍不留神就会被忽视。
她的眼睛是大而圆的杏眼,眸子黑白分明,澄澈如秋水,眉如弯月,唇不点而朱,看起来并不惊艳却越看越好看的长相,如同三月的春水缓缓的流动,不惊人却足够动人。
秦明玥还是头一次发现,印象中平平无奇的秦明瑶并不平凡,她如同开在深谷的幽兰静静的绽放。
吃中午饭的时侯,秦明珏叽叽喳喳的说着他在学堂发生的事情,秦明诚偶尔插上一句,秦明轩并不参与其中,慢条斯理的吃着还算可口的饭菜。
秦谨承跟着他岳父习医,刘氏也常跟着一起回去,今天他们都没在家,秦谨礼在镇上也没有回来。
秦明玥猎到的那只兔子,被做成了麻辣兔肉,小李氏尝了一口向李氏推荐道:“娘,你尝一下这个兔子肉,我感觉还不错,最主要的是这是明玥猎到的。”只要不影响到她儿子,小李氏的嘴向来说话很动听。
李氏对小李氏向来很亲近,小李氏嘴又甜,李氏看小李氏就跟自己的闺女差不多。
她有点重男轻女,对秦明玥比不孙子却还算疼爱,听到秦明玥猎到兔子,满口夸赞道:“咱们家也算文武双全了,我大孙女就是咱们家的花木兰,穆桂英。”她能想到女人最出名的女将就这两个人。
她倒不希望孙女成为什么将军,嫁一户好人家,能稍稍帮扶娘家的兄弟是她对孙女最大的期望。
她如何不明白秦明玥性子,要强不服输,只是这世道容不下太过孤傲的姑娘。
她也曾多次尝试扭转秦明玥孤傲的性子,但是一直都没有效果。现在秦明玥性子已经长成,她已经对此不抱希望了,只期望她性子足够坚韧,能够抵抗世俗的偏见。
何氏眸中藏笑,即使秦明玥与她期盼中的女儿天差地别,她依然骄傲女儿的出色。
秦谨初了解秦明玥读书的进度,因此更加可惜秦明玥是女儿身。如果是男儿身,今年下场科考,不说考中头名必然榜上有名。武艺也算高超,再加上近乎百步穿杨的箭法,考中武举也不算难事。
可惜一切都败在了女儿身。
秦明珏不甘示弱,奶声奶气的宣誓道:“我要当冠军侯,封郎居胥。”他对未来并没有明确的认知,听人说冠军候历害,便许以未来当冠军候。
秦明诚对世间的认知比秦明珏清晰很多,因此也不抱过多的幻想:“我以后能够中举就谢天谢地了。”他最怕的就是时常打他们手板的秦三爷,秦三爷是秀才,他如果能考中举人,比秦三爷历害一点就心满意足了。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秦明轩更不能理解秦明诚那看上去并不高大上的想法,反问道:“为什么不想着中状元?就算是探花可以啊!”状元及第哪个读书人没想过?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多么意气风发,肆意潇洒。
秦明诚慎重又带有几分不确定的询问道:“你觉得我是能考中状还是探花?”他内心有一丝隐秘想要得到对方肯定的想法,虽然明知道这并不现实。
秦明轩并没有回应秦明诚的询问,反而向秦明诚兜授他的想法“想当状元并不一定会当上,但是连想都不敢想肯定成不了状元。你应该将目光放长远一点,以后才能走得更远。”
秦明诚虽然对自己有很多不切实际的想法,但是他更加了解他自己,不仅没被鼓励出大志向,反而丧气道:“举人已经很难得了,说不定我连举人都考不中。”
秦明轩看着没什么志向的堂弟,叹息道:“孺不可教也。”
看着两个侄儿越说越不着调,秦谨初批评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无论什么志向,此时努力未来才能成为现实,否则就是空想。”他更明白现实中的困难重重,学海无涯苦作舟,唯有坚持不懈的努力才是通向成功的基石。
秦明玥暗自想着秦明轩的想法不切实际,反倒是秦明诚的想法很切合实际。她两个堂弟虽然读书比她爹有天赋多了,但是并不比她爹刻苦,天赋并不逆天又比不上别人刻苦,不出意外成就不会超过秦三爷。
科举出头的不是天赋逆天,就是足够刻苦,不然就是走了狗屎运。
不是她贬低两个堂弟,他两个不管哪方面都只占个中等,读书占了中庸就难以有大成就。除非真走了狗屎运,不然很难在科举这一方面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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