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善看着地上闵太后死不瞑目的眼神,刹那之间顿时感觉眼前的元稹不是同一个元稹。
“陛下,你居然弑母,如此有违人伦,就不怕天下人唾弃吗!”闻泰率先反应过来,开始质问元稹。
元稹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帝王应该有的威仪,他冷眼看着闻泰,嘴中反而问道:“你是谁家的鹰犬?朕从未见过你?一个没有官职的土狗,也敢在此狂吠,”
闻泰被骂的目瞪口呆,还在震惊之时。元善开口说道:“陛下越微臣来拙政殿,可是有何话要说?”
元稹则是冷冷一笑,随后说道:“彭城王谋逆,弑杀太后,天下人人得而诛之。”
元善看着地上的闵太后尸体,连忙说道:“弑杀太后的乃是陛下,与微臣又有何干系。”
元稹此时则是不理会他,自顾自的走到了龙椅之上。
他环顾四周,又看着下方的元善等人,不由的凄凉一笑。
旋即元稹说道:“如今太后已死,太子早已被朕送走,彭城王又有何正当借口登上这个宝座呢?”
此话可谓是一语中的,元善虽然想要谋反,但是却不想背上篡逆的罪名,哪怕他是真的篡逆,也需要走一个合法的流程。
如今所有合法的流程皆被元稹堵死,元善想到这里,不由的高看了元稹一眼:“没想到,我平日里还小看了你。”
“陛下交出太子,我还可保你不死。”
“哈哈,彭城王你说出这种话,三岁孩子都不会信吧。”听到元善说要放过自己,元稹反而是笑了起来:“自古无情帝王家,彭城王决定谋反的时候,就不会给我留下活路了,就好比如果当初赵驸马没有意外身亡,那么你早就死在这未央宫中了。”
元善此时方才感到一阵后怕,若是赵有志没有意外病故,恐怕自己真的会惨死,因为赵有志明面上似乎都是他的人。
元稹此时也满不在乎的说道:“太子朕早已委托闵相带往邺城择日登基,彭城王你哪怕杀了朕,你这皇位又能坐多久呢?”
“不可能,闵观从未离开过府上。”元善此时确是不信。
此时禁军来报:“王爷,忠勇侯李泰,长林伯陈清等人,率家将冲击了长安东门,守将阻拦不住,大批百姓已经逃出长安,随后众人攻打未央宫,幸而宇文术将军亲自带兵镇压。”
元善听完后,轻笑了一声,随后挥了挥衣袖,对着元稹说道:“想不到,陛下居然还有如此拥趸。”
“如今情况如何?”元善旋即又问向禁军。
“李泰等人已经全部伏诛,但是宇文老将军却旧伤复发,已经送往府中疗养。”
元善此时突然面目狰狞的吼道:“将他们的脑袋都砍下来,挂在未央宫城门之上!”
元稹此时在龙椅之上十分后悔,早知道还有这么多忠臣,他当初如果勇敢一点,结局是否就会不一样。
此时从屏风后走出一个人,正是元稹的心腹高乾。
元善进宫后也一直在搜捕高乾,但是一直没有找到,没想到竟藏在此处。
高乾对着元稹行叩拜礼之后,就开始怒斥元善:“元善,你狼子野心,天下皆知。如今大秦江山因你分崩离析,长安百姓因你而陷入恐慌,你上对不起先帝对你的器重,下对不起天下苍生,你此生枉为人,不如一猪狗。”
听到高乾的怒骂,元善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令人将高乾拖了下来,狠狠的抽打其面部。
不多时,高乾牙齿尽皆被打落,整张脸也血肉模糊。
高乾还想说话,但是已经不能言语,只能不停的蹦出一些血水和肉沫。
看着面目全非的高乾,元稹此刻终于也是泣不成声。
“还请陛下写下禅位诏书!”
“哈哈,哈哈!”元稹此时狂笑了起来,随后收起了笑容,用右手指着元善,骂道:“元善匹夫,你休想。”
此时又有禁军来说道:“王爷,搜遍了皇宫,也未找到玉玺,掌印太监王宝宝已经在房中自尽。”
元善顿时骂道:“元稹小儿,你把玉玺藏在何处!”
这脸元稹也有点蒙圈,他并未把玉玺交给闵观,但是他知道此刻没有玉玺,元善也无法矫诏。
故而元稹哈哈大笑起来,说道:“玉玺我早已一同交给闵相。”
但是此时元稹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闵观和他密谋诛杀元善的当日就带走了元帧,第二天元善就开始密谋叛乱,当晚就开始封锁未央宫。
也就是说,闵观早已经知道元善定会叛乱,自己很可能也成为了闵观手中的一个棋子。
但是此时此刻,元稹并不责怪闵观,反而觉得,这可能是最好的办法。
与其每日活在担惊受怕之中,还不如今日这短暂又刹那的烟火。
元善此时已经气急败坏,太后死了,太子跑了,玉玺没了,他还如何称帝,只能杀了元稹了。
但是此事是包不住的,于是他用询问的目光看向闻泰。
闻泰明白元善的意思,随后狠狠的点了点头。
元善了然,那就只能弑君了。
随后元善就从身边禁军之中抽出长刀,准备上前结果了元稹。
高乾此时奋不顾身的冲了上去,一把拉住元善的脚踝,元善猛的踢了高乾几脚,但是高乾依旧不愿意松手,元善旋即拿起手中长刀,狠狠的插了下去。
高乾顿时瞪大了眼睛,在喷出一个鲜血后,终于不在动弹。
但是元善想要继续向前之时,却发现身体异常沉重,高乾的手还紧紧的抓着元善,元善于是回身立刻将高乾的手斩下,脚踝上还挂着一只手,此时的元善异常的吓人。
元稹看着上前的元善,心中反而没有了害怕,反而伸出一只手道:“且慢,天子应该有天子的死法,何须刀刃加身。”
元善闻言,顿了一顿,随后问道:“陛下想要怎么死?”
元稹高声说道:“取白绫来!”
元善立刻令人去寻找白绫,不多时,一匹白绫就到了元稹的手中。
元稹看着手中的白绫,随后令人将白绫置于房梁之上,自己则是站在龙椅之上,将投伸进白绫之中。
“撤走龙椅!”元稹吼道。
随着龙椅被搬走,失去了支撑的元稹,双脚在空中不停的乱踹。
不多时,元稹便再也没有了动静。
元善抬头看着元稹,确认他已经死了之后,回身对禁军说道:“陛下和太后不幸落水身亡,太子失踪,本王无奈,只能自己身领重任!去传众位大臣上朝。”
北秦长治七年。北秦秦哀帝元稹,自缢于未央宫。
史称长治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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