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白沧岚又叫桂儿帮了他个小忙。
上次郑贵妃说她珠钗丢了是假的,而这次桂儿是真的趁她午睡,拿走了她最爱的那支珠钗。
这珠钗郑贵妃上午出门时还戴过,桂儿故意说在她回自己宫殿时便没有看到,郑贵妃就以为是自己落在了什么地方,派人满后宫地找起来。
此时已到了盛夏,郑贵妃自己倒是在房中被人打着扇吃着西瓜,可怜一群宫女太监却都在夏日炎炎下四处搜索一支珠钗。
“娘娘,”桂儿进门禀报,“有个侍卫求见娘娘,说他找到了娘娘的珠钗,想亲手交到娘娘手上。”
“找到了吗?”郑贵妃顿时大喜,“找到了就好,让他进来吧。”
随后,卫志杰走进郑贵妃的宫殿,双手捧着珠钗跪在地上,“奴才拜见娘娘……娘娘遗失的珠钗,可是这一支?”
郑贵妃看了一眼卫志杰手中的珠钗,更多的注意力却在他的相貌上——
今日的卫志杰已洗净了身上的污秽,虽然穿的也只是简单的侍卫服,但干净整齐,衬出他俊美的脸庞和出众的气质。
“正是这支。”郑贵妃接过珠钗,“你帮本宫找到了珠钗,想要什么赏赐?”
“奴才……”卫志杰抬头看向郑贵妃,忽然“啊”的一声轻呼。
“怎么了?”郑贵妃怔了怔。
“奴才该死!”卫志杰忙重重磕了个头,“奴才听闻潇王殿下已经成年,却万想不到身为他生母的贵妃娘娘您竟如此年轻美貌,这才一时在娘娘面前失了仪,请娘娘责罚!”
“无妨。”哪个女人不喜欢听别人夸赞自己的相貌,何况是此刻已经被卫志杰美色所迷的郑贵妃?她非但没怪罪卫志杰,还笑得愈发温和了,“你平身吧。说说你想要的赏赐,只要本宫能给的,一定给你。”
“那奴才斗胆请求娘娘,让奴才留在娘娘宫中为娘娘效劳!”
“哦?”这个要求让郑贵妃有些欢喜,“你想在本宫身边服侍?”
“是。奴才不敢隐瞒娘娘,奴才现在做着刷恭桶的低贱活计,脏些累些奴才倒不怕,就是心情难免苦闷……若在娘娘宫中尽到侍卫之职,奴才整日干起活来便能愉快些。”卫志杰不提他是为了更多的俸禄,却只强调了心情愉快。
“好。”郑贵妃当即点了头,“本宫成全你。本宫这就叫人吩咐下去,今后将你调到本宫这里。”
“多谢娘娘!”卫志杰感激涕零般地再次重重扣头。
“你起来吧。把这珠钗给本宫插上。”
“……这?!”卫志杰被郑贵妃这道命令吓了一跳,“奴才乃卑贱之身,怎敢触碰娘娘贵体?”
“头发罢了,算什么触碰身体?本宫叫你插你就插。”
“是。”
卫志杰只得站起身来,重新把那珠钗拿在自己的手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往郑贵妃头上插去。
这珠钗郑贵妃之所以如此喜爱,是因为这是皇帝十多年前送给她的。
当年皇帝也亲手将珠钗插在了她的头上,那时的皇帝正年轻英俊,和美艳娇俏的郑贵妃如胶似漆,堪称一对佳偶。
而现在皇帝人到中年,看起来难免少了许多风采。
如今则又有一个年轻俊美的男子对郑贵妃做了同样的举动,令郑贵妃不由得心跳加快了几分。
当然,郑贵妃知道现在不是自己该春心荡漾的时候。
当务之急,还是令皇帝尽快解了白潇河的禁足,恢复他手中的权力。
于是这段时间郑贵妃每次被临幸,都在皇帝耳边猛吹枕头风。
过了几个月,同样的话题皇帝是早就听腻了。
于是在这日的早朝上,他提起了这件事:“诸位爱卿,潇王禁足已有半年之久,想来对自己的过失已有了深刻的反省……朕意欲解了他的禁足,诸位意下如何?”
“儿臣觉得这是应该的。”首先出声的是太子白泽乾,“早些放三皇兄出来,他也好早些为父皇分忧。”
白沧岚听了这话倒是吃了一惊——
白泽乾这个人很少有他自己的主张,他的一言一行基本都是皇后唆使的。
所以,皇后是忌惮自己的势力现在越来越大,想让白潇河来制衡自己?
岂能让她如愿。
“父皇,”白沧岚上前一步,“儿臣认为此事不妥。潇王当初犯下了弥天大罪,父皇你打他一顿板子关他半年就想了结此事,岂不是伤了对朝廷忠心耿耿的老臣们的心?”
白沧岚看了秦业一眼,续道:“若父皇开了这样的先河,以后皇子们就都不会把这些肱股之臣放在眼中,仗着自己的身份和父皇的爱子之心便对他们肆意伤害!还望父皇三思!”
“这……”皇帝沉思了半晌,“罢了,那此事再议吧。”
下了早朝后,白沧岚回到沧王府的书房。
“王爷回来了。”秦陌钰迎上来帮他脱下外套,挂在墙上。
这半年过得相对风平浪静,秦陌钰已经逐渐习惯了沧王妃这个身份,将沧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闲暇时便自己看看兵书写写诗文、逗逗猫养养娃之类,安分守己,怡然自得。
而白沧岚对他也相当安分,每天晚上抱着他一起入眠就已经心满意足,从未提出过其他要求。
人人都说,沧王和沧王妃之间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白沧岚在书房处理公务时,很喜欢让秦陌钰也在旁边干他自己的,秦陌钰主动提出可以帮他磨墨。
今日秦陌钰也拿过了砚台,并且拿起墨锭。
“父皇今天说,”白沧岚提起在朝堂上发生的事,“想解了白潇河的禁足。”
“……!”秦陌钰神情一滞,拿着墨锭的手也随之一抖,“然后呢?你们怎么说?”
“我当然是反对此事,但太子居然表示了赞成。”
“这……”秦陌钰微微皱起了眉头,“我当初想让白潇河郑贵妃一党和皇后狗咬狗,然而后来白潇河倒台得太快,所以他们没能咬起来。如今,他们反倒要联合一气对付我们了?”
“我看这事也难。郑贵妃向来对皇后深恶痛绝,就算皇后单方面有拉拢之意,他们也不大可能真能联合得起来。现在最需要忌惮的还是,白潇河有死灰复燃的迹象。父皇既然已经起了这念头,我拦得住一时也拦不住一世。”
“哎,”秦陌钰叹了口气,“我当初说他若从此安分地待在他的潇王府,我们之间便两清……如今看来,总归是不可能。”
“你还是会为他的事有情绪波动。”白沧岚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醋意。
“白潇河这段时间根本没有接触父皇的机会,”秦陌钰没有接那句话,“说到底还是郑贵妃在兴风作浪。要根除他们,就要彻底让郑贵妃失宠。”
“是。”白沧岚也没有再揪着刚才的话题不放,“我们那枚棋子在郑贵妃身边放了那么久,也差不多该是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这个晚上,皇帝翻了郑贵妃的牌子。
郑贵妃的消息灵通得很,早就已经听说了今早在朝堂上发生的事。
所以皇帝一见到她,她的小嘴就噘得能挂油瓶了,“皇上,你怎么耳根子那么软呐!你想做的事,难道一个区区沧王就能拦得住?沧王也真是的,总是跟你对着干……”
“行了。”皇帝神情一冷,打断了郑贵妃,“这件事朕已经试着去做了,但沧王如此坚决地阻拦,朕难道要为了一个犯错的儿子,而得罪一个正担当大任的儿子?”
“难道皇子们对皇上你来说只有利用价值高低的区别吗?!”郑贵妃一句话脱口而出,“你到底有没有真心疼爱过我们的河儿!”
“放肆!”皇帝闻言更是大怒,“啪”的一声拍了下桌子,“郑氏,你真是越来越口无遮拦了!朕看是朕把你宠坏了!摆驾回乾清殿!”
“是,皇上。”太监立刻去准备了。
“……”于是郑贵妃只有眼睁睁看着刚刚过来不久的皇帝,又从她这里离开了。
其实她素日里虽性情泼辣,但还是知道在皇帝面前,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只是自从卫志杰到她身边服侍,两人之间关系日益亲近,她发现她还能被一个小她那么多的男子视若珍宝,又何必总要在那老男人身边唯唯诺诺?
“阿杰。”郑贵妃在烦躁之际,把卫志杰叫了过来,“你说本宫该怎么办?还是该去向皇上服个软认个错吧?”
“奴才认为娘娘不必这么做!”卫志杰毫不犹豫地回答,“娘娘质问皇上的话,奴才认为一点错都没有,又为何要认错?错的人是皇上!”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说皇上错了。”
“奴才该死!”卫志杰跪下来,“身为一个奴才,说这种话自然是大不敬,娘娘大可以处死奴才;但这些都是奴才私心里的真心话!”
“你起来吧。”其实郑贵妃心里本来就非但不对卫志杰刚才那番话生气,反而觉得很舒爽,此刻更是和颜悦色,“本宫知道你总是一心为本宫着想,本宫不会怪你的。罢了,皇上不知道珍惜本宫,那是他自己的损失。今晚你就陪本宫说说话吧。”
“是。”
这个晚上,卫志杰就留在郑贵妃宫里和她促膝长谈。
郑贵妃对卫志杰这段时间都是发乎情止乎礼,不敢真的做什么。
可是今晚谈着谈着,她就再也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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