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的窸窣声炸了开来。
顾汋叭叭叭放完这一通狠话，然而那张让他生厌的脸依旧毫无波动。
顾汋真想把白季言提起来找个医生给他测测听力。
白季言又百无聊赖地拿起了果汁，顾汋的话从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和他毫无关系。
爱咋咋地。
白季言抿上吸管，顾汋忽然丢下一声怒气冲冲的“哼”声。然后转身，带着些让人不解的急促和狼狈，临走前还精准从人堆里找出“小设计师”狠狠瞪了一眼，这才大步离开了他们这片露台。
闹事的人走了，场子却依旧安安静静的，甚至连窸窣声都没有了。
每个人都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偷瞄着白季言，不敢说话，只拿一双灵活转动的眼睛和旁边人以眼神交流八卦。
静了十几秒，看着还若无其事快把果汁喝见底的白季言，封菏憋不住了，他走过来，表情复杂地喊了一句“白哥”。
然后就卡壳了。
封菏虽然大大咧咧的，但是这种时候问白季言他的小情人是不是被顾汋抢走了，他觉得简直是在找冻。
可是顾汋说的也不像是假话。
封菏一脸纠结的神情，欲言又止，其他人也都好奇心快溢出来了，目光都在白季言身上安家了。
“噗”
吸管发出喝空了的声音，果汁见了底。
白季言终于放下果汁杯，顶着这么多视线和封菏那诚恳的关心，白季言的一些礼仪素养占了上风。
“我对他不感兴趣。”白季言礼貌回答道。
封菏：……你在逗我吧？
围观群众：……别嘴硬了。
封菏的脸抽了抽，不感兴趣还把人绑回去，他白哥是精力多得无处可施吗？
不过谁让他白哥是白哥呢，不管说话多么离谱，封菏选择相信。
“白哥，你要找人陪我们这里多得是呢……那个什么秋的几个眼睛眉毛啊。”
说完他瞅了瞅白季言的脸色，真的没有什么生气的表现。
封菏松了口气，看来他白哥还是那个白哥，不出四十八小时就能把上一个情人忘得干干净净。
他脸上绽开轻松的笑容，拿起桌上的瓶子，炒气氛，“讨厌的人走了，咱们继续玩！”
一群人也很配合地哄闹起来。
甚至还有人嬉皮笑脸贬低顾汋来讨白季言欢心，“姓顾的连白哥剩下的东西都要抢，品味真烂。”
白季言笑了一下，他们就更肆无忌惮了。
声音隐隐约约传到影壁另一边的露台，顾汋正和几个朋友在一起吃饭。
风中吹来几声“顾汋品味真烂”，顾汋只夹菜吃，一语不发。同桌的人坐不住了，哗啦起声就要往那边去。
顾汋伸手挡了一下。
同桌人替他抱不平，“阿汋，那些人是谁？你刚刚过去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了？”
顾汋的手一直拦着，直到同桌人不得不坐下来。
“没，”顾汋面无表情夹了根笋，“是我欺负他们了。”
同桌人：……
互相对视一眼，看向顾汋的眼神都带着狐疑。但是顾汋看上去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他们也只能屏蔽掉隔壁的声音，也若无其事地开始谈论起其他的话题。
作为商界后起之秀的顾汋，在很多场合被轻视打压是常见的事。就算他已经展露出了自己的实力，但是终究还是年轻，真正掌权顾氏集团也不过两年，不少人都给他使过绊子。
真正和顾汋交心，也能被顾汋瞧上眼的，也就这桌上的戚晏州、辛维、萧屹几个人。
刚刚见顾汋从那边过来的时候神情带了点怒意，他们就有些担心了。
此刻又听到那边隐隐约约的诋毁之声更忍不住，但既然顾汋自己都拦着他们，他们也就不好出面了。
那边又响起一阵听上去就很纸醉金迷酒池肉林的哄笑声，戚晏州看着面无表情夹菜的顾汋，忍不住伸出筷子拦了拦。
顾汋抬头看他。
戚晏州：“谁阿？那边？”
顾汋不放在心上，应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大概就是几个没教养的富家子弟。不过戚晏州还是想知道是谁家的娃这么没教养，说不定有机会能去他爹妈面前告一状。
顾汋默了默，淡淡吐出三个字：“白季言。”
对面三人：……
戚晏州默默收回筷子，顺便把他告状的念头也一起收了回去。
·
封菏炒气氛炒得有些刻意，但是一群人还是玩得非常尽心。
玩完了真心话大冒险之后又去了泳池开泳池趴，白季言换上泳装出来水里一群饺子眼睛都直了。封菏暗暗跟付沿羽发誓他听到了好几声咽口水的声音。
舒舒服服游了泳，晚上还一群人去山庄设立的探险区。在清越山庄玩了两天，众人才分散打道回府。
封菏最兴高采烈，扒拉着白季言的肩膀，非常满足：“白哥，你以前从来没跟我们像这回玩得这么尽心过，总是没几个小时就走了。看来我这次的项目安排很让你满意啊。”
封菏得意，转头去让付沿羽附和他。
付沿羽敷衍地捧了个场。
他们上了各自的车，在停车场道别。
白季言坐在后座，手机的震动声不停响起。
他不胜其烦，还是拿出来接听了电话。
那头的声音尽力维持着平稳，但能听出来还是有点焦急，“白总，清木林的招标又多了几家公司，我们现在的招标方案不占优势，您……”
白季言的秘书吴云霄在那头叭叭，白季言这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时不时“嗯”一声。
开玩笑，不停走剧情线渣林秋的同时还要他当一个兢兢业业的霸道总裁，这是人干的事吗？
白季言决定一视同仁，对事业和对感情通通摆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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