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顾汋下意识想要说些什么，但他刚伸出去的手被白季言“啪”地挥开。
白季言大步往外走去，顾汋回过头怔怔看着他的背影，脸上一片茫然。
白季言的脸色是章庭从未见过的冷，章庭有些惊慌：“白总，您的脸……”
“把他给我扔出去。”
“他”指谁，实在明显不过，章庭在对讲机里喊了一下，自己便先上去动手。
这位顾总人高马大，章庭对自己能不能一个人制服他没有全部的胜算。但他别住顾汋的胳膊时，对方竟然没有反抗，任由自己被朝门外推走。
被推到门边，顾汋还回头往屋内看。白季言从衣帽架上拿起崭新的衬衫，手放在浴袍腰带上。他右脸上的血痕看上去有些太过鲜艳，白季言也没有要动手处理的意思。
顾汋的喉结动了一下，被彻底推出门时，他动了动嘴唇说道：“我不是有意……”
但后半句话被“砰”一声砸在了门外。
顾汋站在门口，脑子里全是刚刚的那一幕。直到周围安静下来，门里传来微弱的水声，顾汋才猛然惊醒，他刚刚进去是为了把林秋带出来的！
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顾汋抬起的手却敲不下去。
门内，白季言已经换了衣服，他现在的脸色冷得吓人，章庭要帮他处理伤口，却只得到一句冷冰冰的“不用”。
白季言只在餐台把血痕简单清洗了一下，脸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红色划痕。
章庭看着，胆战心惊之余又很心疼自家老板这张本来英俊得毫无瑕疵的脸。
他的思绪很快被白季言打断，白季言擦了擦手，冷冷甩下一句，“走。”
章庭第一时间愣住了，下意识脱口而出，“去哪里？”
白季言瞥过来的眼神让章庭想打自己嘴巴。这段时间自家老板明明脾气都好很多了，没想到被那个顾氏的总裁一下子又给气回去了，而且比以前更冷。
章庭默默腹诽，就在这时，两个人都忘了的浴室门忽然开了。
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停了，林秋露出一张出水芙蓉的清秀的小脸，怯怯站在浴室门口，身上穿的还是他自己的衣服。
他刚刚听到了杯子声和砸门声，但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瑟瑟缩在浴室等安静了才敢出来。
见到白季言脸上那一道红痕，林秋愣住了，“你怎么……”
他下意识想要开口询问但马上说错话似的紧紧抿住嘴，像是懊恼自己竟然在询问一个强迫他的人的伤情。
白季言根本没留意他说了什么，冷着一张脸继续大步往门口走去。
这和林秋预想的场景有些不一样，但是他已经迈过那个坎，没理由退缩了。他连忙追上去，章庭还算识趣，将他护在中间。
老板都受伤了也没有迁怒这个小设计师，足以证明他在老板心里的分量。章庭默默想着。
白季言径直拉开门，章庭还小紧张了一下，好在他的手下已经把挡门的人弄开了。
白季言走出去，就看见顾汋被几个保镖挡在另一侧。
见白季言出来，顾汋推着保镖，想要说些什么，但白季言连个眼神都没丢过来。
看着那逐渐远去的背影，顾汋心底莫名有一点连他也说不清的失落。
“阿汋……阿汋？”一个有些虚弱的声音传来，顾汋被喊了两下才回神，正和林秋的视线对上。
“阿汋，我先走了。你不用担心我。”林秋努力牵扯出一个阳光的笑容，对顾汋说道。
害怕再看顾汋一眼，他无法能坚定自己的选择，林秋连忙匆匆转头往前走去。
好在白季言或许没听到，或许他得偿所愿变得大度起来，并没有说什么。
可是走了一段路，林秋酸涩的心脏慢慢平静下来，他忽然觉得好像某些地方不太一样。比如刚刚顾汋的眼神，看向哪里？
是一如往常看着他吗？林秋发现，他竟然有些不确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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