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静悄悄地从周礼家里离开。
原本她想给周礼留一张纸条的,只可惜并没有在他家里找到纸笔。不过,夏知心想着既然两个人已经有了彼此的联系方式,那么大可以在周礼醒来之后用手机联系他。
看周礼睡得这么熟,自然不忍心把他叫醒,就这样,夏知拎着行李箱独自一人来到了动车站。
一切还算顺利。
夏知取了票后,在车站等了大约二十分钟,终于坐上了车。
一时间放松下来,她忍不住打了大大的哈欠,很快便陷入了沉沉的梦乡。还是因为昨晚睡得太晚了,加上早上又进行了……激烈的运动?现在的夏知实在是精疲力尽得很。
不久,四五十分钟过去了,夏知终于睡足了一个回笼觉。虽然还不足以完全补充她的体力,但至少不会让她感到像之前那么疲惫了。
不知道周礼此刻醒了没有?这样想着,夏知下意识地想要掏出手机看看会不会有他的来电。
但是——她翻了半天却并没有翻到自己的手机。
遭了!!!
心中立刻警铃大响,难不成是手机被偷了?
不会吧?这么悲催的事情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这可是在动车上,谁敢在动车上偷东西?
不信邪的夏知在三秒钟内经过无数脑补怀疑,决定再次却翻看自己所有的衣服口袋和行李包。
然而…她仍然没有找到。
这下夏知着实慌了,她赶紧环顾四周,希望通过自己的火眼金睛来辨别有没有人会露出一副虚心的模样。
但她并没有任何发现。
这可怎么办?!!!
夏知不由地眉头紧锁。
这样一个封闭的环境之下,真的有人偷了手机,大概率还没有来及逃跑吧?
就算是已经逃到其他车厢,但在这样一个狭小的环境中偷东西,大概率也会被其他人给看到吧?
这样一想,夏知突然扭过身子,大声向周围的人询问道:“大家有没有看到刚才有人偷我的手机呀?我的手机不见了。”
所幸夏知并不是一个脸皮薄的人,她敢于向众人寻求帮助。但是,在这样一个略显凉薄的社会中,鲜有人会回应她。
夏知收获了一阵尴尬的沉默,只好悻悻然地坐回了位置上。
是啊,如果当时有人看到的话,热心的人早就已经制止了,那么不热心的人在此刻也没有必要回答她说“我看见了”。你既然看见别人偷手机,你为什么当时不吱声呢?
显然,这样的回应只会使自己沦落为一个被他人审判的“帮凶”。
面对雅雀无声的密闭空间,夏知感觉到十分难堪,这难堪程度远胜于她手机被人偷走的可怜。
她开始责怪自己不动脑子,干嘛向大家问这样傻乎乎的问题。有时候脸皮薄倒是一件好事,至少能少说些蠢话。
没有办法,她只好向邻座一个看起来年纪不是很大的女孩子寻求帮助:“你好,可以用你的手机拨打一下我的号码吗?我想知道现在我的手机是什么状态?”
女孩子倒还算友好,立马把手机拿给她,说:“你自己去用吧。”
夏知把手机拨上号码之后,里面传来令人窒息的忙音。她深深叹一口气,可想而知,大概率是电话卡被小偷给扣出来丢掉了。
当下没了办法,夏知只好跑到餐车位置,想找乘务员帮忙。
她大胆预测:小偷应该还在车上。将这话说与乘务员听后,却得到了并不乐观的答复:原来,在她睡觉的这50分钟内,动车已经停过两站了。也就是说。小偷极有可能在那两站之内已经下了车。乘务员还告诉她:惯犯往往选择在下车前五分钟内偷东西。
闻言,夏知彻底丧气,无奈之下,她只能逼迫自己接受这样一个惨淡的事实。
在这一刻,夏知还没有意识到一个问题:手机不见了,周礼的联系方式也就丢失了。
她正在计划下了动车之后自己要做的事情:首先是重新买一个手机,然而把原本通讯录上的同事朋友们的联系方式,通过微信一一要过来。幸好通讯录中重要的同事和朋友她都有加微信。
突然——夏知愣住了:周礼!她没有周礼的微信!这就意味着,她没有办法主动联系到周礼了。
不不不!夏知双眸睁大:手机一丢,周礼也联系不到她!
天……
回到座位上,夏知颓丧地捂住脸颊,内心唱起了一首哀怨的歌:
为何?我的感情之路如此坎坷……
诶!突然之间,夏知得大脑灵光一现,她想到,大明星周礼是玩微博的呀!微博身份是被认证过的,自己完全可以通过微博私信联系他!
但下一秒,她又从激动之中平静下来:周礼毕竟太有名了,微博私信里面大概每天都会收到上千条的留言吧……那么,他会注意到她吗?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夏知都再也没有睡着,虽然她现在睡着比起刚才来说安全很多,因为身上已经没有什么值得被偷的东西了,可是心事重重的她,四丝毫没有任何困意。
这一趟来看演唱会本想着只花动车来回票价和一次酒店住宿费,万没有料到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遇到了周礼,睡了他(或者说被他睡了),丢了手机,丢了周礼的联系方式。
相比较要花几千块钱买一部新手机,失去了和周礼的联系方式更令夏知感到抑郁。要是没跟他“深入交流”就好了,这样她就会安安心心地接受和对方从此失联的事实,快速回归到自己正常的生活轨道中。
然而,现在她但凡闭上眼睛,脑袋里一直浮现着两个人早上缱绻的画面……
淦!这个男人实在太令人着迷了!尤其是做那种事情时他专注的目光和温柔的喘息……
要么让我失忆,要么让我沉沦。
哦!上帝啊!
夏知想到周礼他有抑郁症,这令她不禁眉头紧锁。
抑郁症,抑郁症。
这个病,真的是……
如果周礼醒来后发现她不吱一声地离开,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同时打电话又总是打不通,他会不会再犯病呢?
这样一想,夏知似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赶紧安慰自己,不会的不会的,且放心吧。可这样三言两语根本打发不了她的忧虑,于是她又只好祈祷着这一次欢愉在对方心目中的重视程度并没有像在自己心目中那么强。
很可惜,夏知不是很了解抑郁症。因此,她打算回到市区买了手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查一查关于抑郁症的相关知识。而且,她下定决心一定会每天都给周礼发微博私信。
每天!绝对!
幸好,夏知的包里还有一些现金,否则出了高铁站她可就寸步难行了。
从高铁站坐了二十多分钟的地铁来到市区,夏知第一件事就是直奔手机店。
四千多大洋花出去,她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对于一个月收入不过1万出头的年轻小教师来说,这笔钱花得实在太令她愤慨了。
新手机,新电话卡已经备齐,夏知并没有去查关于抑郁症的知识,理智让她先给父亲打个电话。
果然,老父亲因为这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上女儿简直要给急疯了。夏知的父亲向来以极端疼爱女儿在一众中年朋友圈里闻名,哪怕到了这把年纪,仍旧“知知长知知短”的,也许是因为夏知母亲去世早,他一个人又当爹来又当妈,对夏知便格外上心。几个小时的高铁车程度他一直没有联系到宝贝女儿,可想而知这个恐怖程度对他来说绝对是难以承受。
“好啦好啦,手机偷了就被偷了,咱们有钱买新的就是了。你可以换个角度想,把它想做一件好事儿,你那手机已经用了很多年,若不是今天被小偷给偷走了,你也不会想着换一个最新新机型的手机,对吧?四千多少来着?爸爸把这钱给你掏了,相当于爸爸给你买的礼物,好不好?”
与父亲的这一通电话下来,夏知大为感动,原本颓丧的心情也一扫而光:“那就谢谢夏校长咯!”
“副的,低调点儿。”
夏知笑出了声。每次称父亲为“夏校长”,他都要强调是“副职”。
父女俩在同一所学校就职,但隐瞒了二人之间的亲属关系。当时所考虑的原因有二,一是原本靠能力考进来的夏知生怕被别人误会是走后门的“关系户”,二是为了能够和其他老师通过一起背后讨论校领导来建议必要的“办公室友谊”。
不过,虽然父女俩在同一个单位,却并不住在一起。
夏知的父亲要照顾她爷爷和奶奶,因此住在稍远一些的老小区里。
实际上,夏家里有两套新房子,一套稍大些,写在她父亲名下,一套稍小些,写在夏知名下。夏知平时一个人住在小房子里,那是她的独属空间,父亲也尊重她在这个年纪独居。
每到周末,夏知便会去爷爷奶奶家帮着父亲打点些什么。但这个周末却是个例外,她去了鲁大海的演唱会,还阴差阳错的遇到了周礼。
想到周礼,夏知一个激灵,赶紧登陆微博给对方发送了一条私信。
唔,老父亲还不知道女儿已经初尝男女滋味,但是夏知并不打算将这些事情告诉他。如果她母亲还在世,她或许会告诉母亲。
乘地铁回家的路上,夏知让好友们帮着找回了微信号。
到家之后,她看着周礼的微博头像出了神。
这个时候,也不知道他睡醒没有。睡醒之后,看到枕边空空如也,又没有任何留言,电话也打不通……
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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