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的目光刚一落到她身上,南殊就察觉到他应当是认出自己来了。
紧张的同时,心中却又有几分怀疑。她离得那么远,连头都未抬殿下是怎么认出自己的?
前方,太子殿下的眼神凌厉。打量的目光落在下面,眉眼里不知在想些什么,到最后竟是敲了敲桌面。
轻轻的两道声响,同时还有太子殿下那如珠玉般的嗓音:“送上来。”
南殊心中一紧,殿下这是没有拆穿自己,那她就只能继续装下去。
头往下弯得越发低了些。南殊压低声音道:“是。”
宋怀宴垂下头看着人朝着自己走来,那目光灼灼的带着打量。
感受着那股炙热的视线,南殊拿着食盒的手收的紧紧地,刻意捏紧的手心泄露出几分慌张。
她并非走得太近,故意在桌案旁边停下。轻轻放下食盒,腰一弯便想往外溜。
宋怀宴一眼便察觉出她的心思,修长的指节在桌面上又敲了两下,漫不经心道:“打开。”
他那目光之下,清清楚楚地瞧见她那身子瞬间僵硬住了。
该当是不知如何是好,站在那儿半晌没动。随后下意识便想抬起头,想到什么又硬生生压了下去。
“奴……”她咳嗽了一声,语气里掩盖不住的慌张:“奴婢遵命。”
莲子百合的汤水一盛出来,宋怀宴瞧了一眼却是动都未动,故意问道:“这是什么?”
“莲子百合汤。”她臊眉耷眼地站在他身侧,不肯多回一个字。
宋怀宴却还偏偏要她开口。
勺子搅了搅,他开始故意挑刺:“这汤又甜又腻。”
身侧的人大概是慌了,磕磕盼盼的解释:“莲子清热,南……”喉咙滚了滚,她才继续道:“南殊姑娘说这个天太热,殿下吃点清热的东西正好。”
还在装……余光看去,见她一句话说完两只耳朵全都红了。
批了一整日的折子,他如今身心俱疲。太子殿下身子往后一靠,正打算放松放松。
这几日他是故意不去见她。
无它,裴鸿雪那句话说得他心中不畅快,存心晾她几日。
好在她也没那么蠢笨,晾了三四日了,还知晓过来找他。
只看着她身上那件宫女装,再瞧着她头都抬不起来的样子,宋怀宴面色复杂。
捏了捏眉心:“你们主子是个蠢笨的,这点儿小事都做不好。”
南殊沉默了许久才一脸忐忑地出来辩解:“殿下说得是,这次是南殊姑娘没考虑周全。”
可话音一转,她也没忘了出来博几分好感:“可是这是南殊姑娘头一回,殿下的口味喜好她都不知晓。”
“南殊姑娘也是一片好心,只想着天热这汤水可以解暑,等……等下回……下回她就知道了。”
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几乎无声。
宋怀宴捏着眉心的手放下,瞧着她站在一旁跟霜打的茄子一样,却还不忘给自己美言两句。
他摇头,眼中一阵笑意:“下次?”
太子殿下的声音如玉击石,清脆中又带着几分磁性。他嘴里念叨着这两个字,瞬息却见他伸出手,一把将人拉入怀中。
南殊发出惊呼,像是只受惊的鸟雀。
等被拉入怀中才想起来,双手掩着脸瞬间想逃:“殿……殿下,奴……奴婢……”
她语无伦次,一张脸掩盖住,扭着身子想从他怀中溜走。
宋怀宴被她磨得起了几分火气,眼神暗了几分。扣住腰间的手挪到下面,在那挺翘的浑圆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巴掌:“放乖点。”
南殊被他这一下打得面色羞红,不敢再折腾。捂住脸的双手往下挪,渐渐地露出一双眼眸来。
她眼中含着水雾,含羞带怯地往他那儿看去,脸微微红了:“殿下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是奴婢了。”
倒也还不算太笨…… 宋怀宴手指把玩着那截细腰,却见身上的长袍被她揉的凌乱。
“孤待会儿还要见内阁大臣。”他眉心皱了皱,似是有几分不耐。
南殊立即想从他怀中下去。
只还未动,却被他单手托住臀,轻飘飘的放在了书案上。
黄花梨木的长案上放着的都是折子,啪啪接连往下掉,她吓得双手撑在边沿,身子还未坐稳,下巴便被人捏住。
太子殿下站在她面前,漆黑的眼眸往下低垂着。
看着她坐在长案上,仰着头,娇艳的唇瓣,瓷白的颈脖,盈盈一握的腰肢全在自己的掌控中:“身子好全了?”
南殊不敢看他,撇开眼睛却点了点头。
他眼里付出一丝满意,高傲的头颅往下低。他携着那股凌厉的气势,逼得她仰着头,唇瓣微启着任由他为所欲为。
唇舌交融间传来水声,他吻得肆无忌惮。那只手落在她腰间,灵活的手指扯开了细带,不安分的指尖钻了进去。
南殊仰着头,乌发凌乱,长桌上的折子一本本往下掉,她攥紧长案的边缘,用力的指尖一片泛白。
肆虐的气息占据了她整个唇舌,她被吻的双目失神,溢出一声声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听着可怜又可人怜。
宋怀宴吻了个尽兴,过了许久才将人放开。南殊已经衣衫不整,发丝凌乱,碧色的纱裙虚晃地罩在身上,露出一段冰肌玉骨的细腰来。
她还未反应过来,唇瓣微启着,双眼迷离地看着他:“殿下……”
宋怀宴的手指落在她那细腰上,似是想到什么,喉咙沙哑:“孤等会要去太极殿。”
这话已经是第二回了,也不知是殿下是说给她听得,还是说给自己听得。
只话音落下,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刘进忠战战兢兢的声音传了进来:“殿下,时辰到了。”
南殊反应过来,面色羞红,赶紧起来收拾。只她发簪不见了,腰带也被他扔进了砚台中,碧色的腰带污了一片。
她抱着摇摇欲坠的裙子,眼圈通红,盈盈水光的眼眸瞪了他一眼,大着胆子道:“都怪殿下。”
眼尾一片桃红,唇瓣被他吻的娇艳欲滴,眼眸水光淋漓这一瞪尽是风情。
非但不恼,反倒是越发撩人。
太子殿下玄色长袍衣裳整齐,笔直的站在她面前,面不改色的轻笑了一声。
他挑了挑眉,倒也不恼,随手从桌上的甜白瓷中挑出几枝盛开的玉兰花来。
太子殿下弯下腰,花枝别在腰侧,柔软的枝条堪堪遮住了裙子:“孤上回在这说的话,你可还记得?”
南殊瞥了他一眼,想了想随即脸渐渐通红。
上次她来太宸殿还是珍贵嫔来的那一次,他说:“下回若还想要,就得你来求孤了。”
南殊的手微微颤抖,都这么久了,他……他怎么现在还记得。
太子殿下替她整理好衣裙,瞧着她这一脸羞红的模样,了然于胸:“记得就好,孤还怕你忘了。”
“上次孤已经怜了你一回。”他拍了拍自己凌乱的袖口,面上带着微微的笑意,道貌岸然地开口:“今晚孤等你还回来。”
太子殿下说完,信步闲庭地出了门,而南殊躲在太宸殿内,直到天黑了才敢溜出去。
南殊前脚刚走,后脚荣华殿那儿就得到了消息。
“你说是个宫女?”珍贵嫔躺在美人榻上,身子微微直起来。听到这个消息已经好一会儿了,她至今还是不可置信:“怎么是个宫女?”
“太宸殿门口的小六子亲口说的,错不了。”太宸殿的奴才一个个嘴巴像河蚌,根本撬不开口。
但路上来来往往总有奴才过去,扫地的奴才只需用用心,谁进去了,谁出来了一眼便知。
珍贵嫔也是花了大价钱才找到个眼线,却没想到用到了这上面。
“哪个宫里的?”珍贵嫔查了三四天,却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她怎么猜也猜不到个宫女头上。
可东宫里大大小小的主子就那么多,她派人一个个都查了,无人不在。
思来想去,那在殿下的长信宫住了三四日的,竟当真是个宫女。
珍贵嫔眼里浮出一丝冷笑。
抄起手边的杯盏就砸了下去:“到底是哪个宫里的贱蹄子,敢勾引殿下?”
殿内的奴才全部跪了下来。
紫鹊都吓得一头冷汗:“还,还在查……”
这要是主子统共就那么几个自然好查。可宫女,东宫上下不说几千也有几百了。
这要是逐一查下去可得查到什么时候?
“殿下居然宠幸了个宫女?”珍贵嫔冷笑: “你说那宫女又有几分姿色?”
紫鹊赶忙道:“娘娘这张脸天香国色,那宫女站在娘娘面前只怕是提鞋都不配。”
东宫的宫女再多,可要是有生得好的,她们不可能不知晓。何况,整个紫荆城这么多年也只有珍贵嫔的脸足以令人惊艳。
那宫女就算是生得再美,与珍贵嫔比起来只怕抵不过一丁半点儿。
“可殿下偏偏不要本宫,反而去宠幸一个宫女。”珍贵嫔笑着笑着抬手就掀翻了桌子,上面的花瓶茶盏把玩的玉器一一砸的粉碎。
宫女们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谁也不敢动。
“你说,殿下是不是已经厌倦本宫了……”上回殿下一走,就再也没来过。珍贵嫔一想到那日殿下躲开的动作,喉咙一滚扭头干呕了一声。
眼瞧着她就要动胎气。
“殿下怎么可能忘了娘娘,殿下最宠爱的就是娘娘您了。”
喜鹊想到什么赶忙道:“对了,今日奴婢去内务府拿东西,正巧碰见张公公正拿着那颗鸽血石。”
“奴婢斗胆悄悄瞥了一眼,见那红宝石已经做成了首饰,艳丽十足,华贵异常,定然就是殿下给娘娘准备的。”
珍贵嫔头上的红宝石步摇微微颤抖,她扭过头:“果真?”
喜鹊其实没瞧清做成了什么,但这东宫除了她们娘娘还有谁得的了这样名贵的首饰呢?
咬了咬牙:“那定然是给娘娘的。”
珍贵嫔瞧着铜镜中娇艳的容颜,整个东宫里只有她一人独爱这红宝石,而她这张脸也最为相配。
除她外,也无人敢再佩戴红宝石做得首饰。
而那鸽血石便是红宝石中最好最大的,她之前求过殿下几回殿下都没给她。
如今……想到殿下上次走时那严肃的模样,想必这鸽血石是特意拿来哄自己的。
她心中这才舒缓了许多,娇哼了一声:“殿下心中最疼爱的还是本宫。”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大家觉得进展慢是不是男女相处写多了呀??会尽量少点的(oo)感谢在2022-07-31 23:41:53~2022-08-01 22:25: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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