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愔和顾粲开始刻苦修炼幽冥决,作为一朵小百花,兰愔修炼幽冥决的目的自然是为林家满门报仇雪恨。
幽冥决是对双方都有进益的功法,兰愔修炼后觉得实力大增,较于从前有了更大的进益。
夜里,当兰愔依偎在顾粲怀里,不免要伤感起来。功力增长的越快,报仇的日子就越近,报仇的日子离自己越近,和顾粲离别的日子就越近。
终于,两人都到了幽冥决第五层。
顾粲望着情绪越来越忧郁的兰愔,也有些心疼:“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一旦到了最后一层就没人能救你了。”
“宗主这是在意我吗?”兰愔露出一个笑容,似乎死亡也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顾粲犹疑一下,心脏一阵抽痛:“当然。但是我对你的在意不会超过幽冥决。”
兰愔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她:“如果是这样,你就不会说要和其她人修炼幽冥决,我才是最适合和你修炼幽冥决的人选。恐怕宗主心中也在我和幽冥决之中摇摆不定吧?”
“呵,”顾粲轻笑出声,“你对自己还是这么有信心。”
“难道不是吗?”兰愔不依不饶,“教主真的能做到对我的生死无动于衷吗?”
顾粲定定地望着兰愔,从她眼里看到她的倒影,眼神里竟闪现出一抹杀意。
她一步步走近兰愔,将她笼罩在她的阴影下。伸手扼住兰愔的脖子。
兰愔暗中叫苦,顾粲的这个角色明显有暴力倾向,动不动就要掐人脖子。
顾粲望着眼泪汪汪的兰愔终于住了手,她转过身背对着兰愔:“我真的不知道你究竟想要什么?你说这段话是为了让我到关键时刻舍不得杀你?”
顾粲转过身来,走近兰愔,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你究竟想要什么?”
兰愔倒在地上,望着顾粲,露出一个苦笑:“这句话宗主问了我很多次看,宗主还是不相信我对不对?”
顾粲沉默,兰愔叹了口气:“我只是个普通人,我也有七情六欲,也有私心。我想要报仇,想要帮助宗主实现愿望,可我也不想与宗主分离。我一想到最后我会与宗主生离死别,宗主功成后会把我忘得一干二净,我就痛不欲生。”
顾粲沉默地望着她,良久才轻声道:“不会。”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兰愔也没有机会问她究竟“不会”什么。
顾粲一个人在寝殿坐到日暮西沉,星斗漫天。
她最终还是来到了兰愔的寝殿。
寝殿里帘幕低垂,兰愔躺在床上睡着了。
顾粲在床边坐下,想去触碰她的脸颊,却又怕她惊醒,伸出的手久久没落下。
兰愔缓缓睁开眼睛,有些迷茫地望着顾粲,顾粲握住她的手,在她额头轻轻一吻。
顾粲只觉得反常,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也从没有这般在意过一个人。
为了她,顾粲甚至想要放弃修炼幽冥决。能找到一个空灵根的人当做炉鼎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她几乎有把握练成这震慑天地,另鬼神嚎哭的幽冥决。
那样她可以成为天下修为最高的人,无论是正道还是魔道都将臣服。可是她将失去兰愔。
顾粲有那么一刻,觉得全天下都不及兰愔一个人重要。
这个念头让她觉得害怕,这意味着她的失控,她真想对兰愔杀之而后快。
可她下不去手,她安慰自己这是因为兰愔还有价值,她要利用她炼成幽冥决。可这似乎只是一种自欺。
顾粲紧紧抱住兰愔,似乎要将她揉进骨肉里。
兰愔被她勒得差点背过气去,在她怀里用力地推着她。
顾粲松了松手臂,轻声道:“不要离开我。”
兰愔怔了一下,轻声道:“好。”
两人就这么相拥着,直到天明。
兰愔一直都睡得不踏实,梦里一会儿是刀光剑影,一会儿是尸山火海。一直到天亮了,才迷迷糊糊地睡熟了。
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兰愔感觉胃里空空,她刚想下床给自己做点吃的,便看着顾粲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兰愔整个人都有点懵,这难道是给她做的?
也许是她的表情太过震惊,顾粲的表情居然有些不自在,她将托盘放在桌案上:“吃点东西吧。”
兰愔从床上爬起来,看见托盘上放着一碗面,面上有嫩绿的葱花,看起来有些素淡,但闻起来很香。
兰愔不可思议地道:“宗主,这是你做的吗?”
顾粲点点头:“我没辟谷之前也是要吃饭的,别的不会做只会煮面,已经很多年没做了,你尝尝。”
兰愔夹起几根面条尝了一下,出乎她意料,味道还不错。虽然看起来寡淡,但汤的味道还很浓郁,应该是鸡汤。
想到顾粲还会熬鸡汤,兰愔就觉得很违和。
由于真的饿了,兰愔很快将一碗面吃完了,连汤都没剩。顾粲看着空碗底,嘴角终于向上扬了扬。
顾粲走后,阿岐神秘兮兮地告诉兰愔,这面是顾粲凌晨时分起来做的。
“林公子,宗主真的对你挺好的。我还没见过她亲手给谁煮面。”阿歧一脸的八卦,“你们可真恩爱啊!”
兰愔轻叹一声,问道:“如果是你,你会选择成为世上最强大的修士,还是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嗯……”阿歧做出认真思考的样子,“我选择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兰愔笑了笑:“你觉得宗主会怎么选?”
“我……”阿歧眉头皱了起来,“宗主这么厉害,一定要去修炼什么幽冥决吗?”
“修成了幽冥决就是世上最强大的修士了,这对任何修士都是一个巨大的诱惑。宗主花了很多精力才将幽冥决找出来,她盼了这么多年,才使得这部功法重见天日,如果放弃修炼是一件多么可惜的事。”
“可是……我听说……如果公子要和宗主一起修炼幽冥决,公子就会死。”阿歧一脸难过的说。
兰愔有些惊奇,阿歧这样单纯到不谙世事的人是怎么进入血屠宗这样的邪宗的。
“等到宗主炼成幽冥决之后,便是我和她天人永隔之日。”兰愔越来越认真,虽然这只是个游戏,但一切太过真实,她无法只把它当做游戏。
“公子你去求求宗主,”阿歧的眼圈红了起来,“我一直以为她们是瞎说的,宗主这么在乎公子,怎么可能让公子去死……”
兰愔摇摇头:“我很喜欢宗主,我不忍心让她愿望落空,可我怕到最后,我舍不得离开她……”
阿歧听了兰愔的话,已经在抹眼泪了。兰愔被她的情绪感染,也有点想哭,但又觉得有点矫情,她被背过身去,硬将眼泪忍回去。
在殿外,听到两人谈话的顾粲,脸上多了一抹难得的悲戚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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