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愔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浅绿色的帷帐。
“你醒了？”
兰愔顺着这个熟悉的声音望去，望见了顾粲那张俊美冷漠的脸。
“为什么要寻死？”顾粲开门见山地问。
兰愔犹疑片刻，她一定要回去，尹寒星已经不在了，她不想一个人留在这令人迷惑而恐惧的游戏的游戏里。
“尹寒星呢？”兰愔问。
“死了。”顾粲冷冰冰地答。
“那我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顾粲眉头紧锁：“你这是要殉情？”
兰愔噎了一下，看来她刚才的话让顾粲误会了，兰愔想了想将进入游戏的事给顾粲解释了一遍，期望顾粲这么聪明能够理解她的意思。
顾粲沉默片刻：“你要回去？”
兰愔点点头：“也许还会再回来。”
兰愔以为顾粲会反对，没想到顾粲点了点头。
“你同意我去死了？”兰愔惴惴地问。
“我不同意，你就不死了？”顾粲眼里有莫测的情绪。
兰愔摇摇头：“不论如何我都要回去了。”
顾粲望着她，难得露出一丝笑意：“既然如此，那就由我亲手结束你的生命吧。”
兰愔怔住了，不知道顾粲在说什么。
顾粲也不给她多想的时间，对着兰愔抬起手来，兰愔感到一阵巨大的痛苦，四肢百骸都要被巨大的灵流冲得粉碎。
“我在尝试一种上古秘法，正好缺少一个实验对象，你既然这么想死的话我，我就成全你。”顾粲的嘴角一直带着一抹笑，兰愔忽然觉得眼前的人很陌生。她的顾粲怎么会这样对她呢？
兰愔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终于眼前一黑，所有的痛苦都消失了。
耳边是退出游戏的提示音，兰愔在躺椅上靠了很长时间，才动手将头盔摘下来。
“你可下出来了。”尹寒星坐在兰愔身边，安慰似地拍拍她的背。“我比你早出来一会儿。”
兰愔望着周围，这是她们进行游戏测试所在的房间，她终于定下心神，迫切地想要见到顾粲。
这时李澜走了进来，对兰愔笑了笑道：“夏总叫你到她办公室一下。”
尹寒星拍了拍她的肩膀：“不会有事的。”
兰愔来到顾粲的办公室，见到顾粲正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面，半闭着眼睛似乎十分疲惫。
顾粲对着她招了招手：“过来吧。”
兰愔从门边走到桌子对面坐下。
“我听说你做了‘长祁山’这款游戏的体验？”
兰愔点点头。
“我知道你现在已经开始怀疑一切了，”顾粲道，“不只是你，连我也一样。”
顾粲定定地望着兰愔，在桌面上伸出手与她相握：“我觉得一切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一开始？”
“对，一开始。”顾粲捏捏眉心，“我觉得我不是什么天玄大陆的天才修士，更不是什么神明。我之所以能毁灭一个世界，再创造一个世界，是因为我在玩一个游戏。而我在游戏中迷失了，把游戏当成了现实。”
“你是说……”兰愔听着自己的剧烈的心跳声，“不管是以前的天玄大陆，还是过去的天玄大陆，包括潜龙大陆，都是游戏里的世界。就算我们现在从这个叫《迷失》的游戏中出去，我们也依然在游戏世界中。”
顾粲十指交叉在一起，缓慢地点点头。
“可是我们要怎么出去呢？在游戏中死亡是不是就可以出去？”
兰愔有一个恐怖的设想，如果死亡就可以离开游戏，如果她们的假设是对的，潜龙大陆也是游戏世界。她们回到潜龙大陆自杀是不是就可以回到真实的世界了呢？
但是，如果这只是她们的幻觉，她们是疯了或者入了魔，这样贸然的自行了断，她们可就没命了。
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个，最可怕的是，她们无法辨别周围环境的真假，又怎么能辨别周围的人的真假呢？
既然她们所认为的现实，其实是游戏世界，那么她们周围的人会不会只是一段数据？
她以为有血有肉的人，会不会只是游戏npc？
只要一想到顾粲可能不是真实存在的人，兰愔就难过的要命，她不断的安慰自己，在高超的科技，也不可能诞生顾粲这样和真人完全一样的人，她相信顾粲有自己的思想和意识，她怎么可能是个npc呢。
在这样的幻境下，兰愔连自己的真实性都开始怀疑了。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兰愔问。
她不知道是不是要立刻离开游戏。
“我们离开吧，”顾粲说，“难道你想继续留下来体验这个游戏？”
兰愔想了想，就这样离开似乎有点不开心，她应该要从这样的游戏世界找出什么线索才行。
顾粲看出她的犹疑：“如果你想留下来，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顾粲的话让兰愔安心了许多，她回到办公室，发现尹寒星正在电脑上浏览网页。
显示屏上面是一个男子的照片，兰愔打量着照片觉得这个人虽然容貌陌生，但气质身体却有些熟悉，和季若离有点像。
随着尹寒星下拉网页，屏幕上的照片发生了变化，从单人照变成了双人照。
这个疑似季若离的人身边还有另一个男人，两人手挽手，脸上是灿烂的笑容，看起来十分亲密。
“季若离出柜。”尹寒星喃喃道，“这是今日新闻的头条。”
兰愔皱了皱眉：“这应该是游戏的设置吧。”
尹寒星有些不安，她把脸埋在双手中：“我要去找她。”
“你知道她在哪吗？”兰愔问。
尹寒星颓丧地摇摇头。
正在这时李澜兴冲冲地走近办公室：“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明天巨星季若离将带着她的男朋友来我们公司体验全息游戏，你们做好准备。”
尹寒星兴奋地跳起来：“她真的要来？”
“当然！”李澜搓搓手，“她可是我的偶像，我终于能见到她了！”
“她居然有男朋友了！”尹寒星咬牙切齿地道。
“哈哈，寒星你嫉妒了吧！”李澜笑嘻嘻的，丝毫没察觉到尹寒星的异常。
兰愔凝视李澜片刻，对她招了招手：“李澜，你可以过来一下吗？”
李澜被兰愔郑重的语气弄得莫名其妙，但还是走到了兰愔身边：“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兰愔试探着问：“可以给我讲讲你的事情吗？你小时候的事情？”
“小时候？”李澜茫然地望着兰愔，“你是怎么了？为什么要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我想多了解你一点。”
李澜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兰愔在心中哀叹，这个妹子怕是误会了什么。
“我小的时候挺普通的，我已经不记得什么事了。”
“怎么可能？”兰愔继续引导，“你总有印象比较深得事情吧？”
小时候的事不可能每件都记得，但也不可能一件都不记得。兰愔在想，作为一个普通npc，李澜确实不会记得小时候的事，因为游戏制造者就算替她设定了身份背景，也不会细致到连童年的细枝末节都设计好。
果然，李澜想了半晌还是一无所获，沮丧地挠挠头：“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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