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信早就送来的, 只是方才和高华芝说话便给忘了,这会儿她走了看到便立马就打开瞧。
不过随着目光扫视完了那信笺,明玥的脸色也倏然变得难看不已。
一旁的耀光敏锐地察觉到了明玥周身的气息变化, 一时放下秦果果柔软的小手手, 有些担心地朝她投递过去来关忧的目光,“娘,怎么了?”又见是双镜哥哥他们惯用的信笺, 心里就更害怕了,难道是爹他们在边关出了什么事情?
听着小女儿的声音, 明玥从那震撼中反应过来,将信笺折起来,已将心中的震怒压了下去,目光变得温和起来,“没事, 你们在这里和果果玩着,我去和庞虎叔叔他们商量些事情。”
话虽如此, 可耀光还是不放心,但也晓得自己是什么忙都帮不上,便也没去添乱。
只带着萝莎在这里和秦果果玩,等着高华芝去看了秦晚风过来,才同她说道:“方才娘看了封信, 不知为何忽然脸色变得不好,然后急匆匆走了。”
高华芝一听这话,收回原本要去抱儿子的双手, 只得吩咐着乳娘, “你先带回咱们住的院子里, 若是他困就先歇息, 不要等我。”她时常来这边住,有自己的小院子,家伙什一应俱全,所以如今过来也就带乳娘和儿子,并不用大势张罗。
说罢又叫耀光领着萝莎去休息,“时间不早了,你们去休息,我过去瞧一瞧,你也不必太担心。”
耀光自是应了话,和萝莎与她福身告辞,便走了。
高华芝也从中出来,得知明玥在大厅那头,也就横闯直撞过去了。
见着门口并没有人守卫,便直接推门进去。
果然,这一进去便只见明玥蹙着眉头坐在那椅子上,庞虎兄弟环手抱胸,一个是坐着的,一个是靠着高几的。
高华芝这一进来,三人目光齐齐朝她望过来。
“听耀光说,八成有事,可是边关那边?”高华芝直接开口问。
明玥摇着头,一面同庞虎说道:“你去衙门那边说一声,到底要仔细些才是。”又和庞虎仔细那些姑娘们的安安危。
两兄弟得了话,齐齐抱拳退下。
待他二人走了,高华芝才走到明玥身边的椅子上坐下,还是满脸的好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却只听明玥问道:“你可还记得当初咱们在澜州的时候,那件掏心挖肺的案子?”
高华芝自然是记得的,毕竟那次算是自家夫君和沈煜的第一次明面上合作,自家还出动了不少护卫。“怎了?”她记得好像是个外邦人掀起的案子,具体细节已经记不清楚了。
倒是和明玥交好的那个杨氏的继子,险些丧命。
要是慢了半拍,只怕心脏都叫那些歹人给挖出来了,反正她记得当时都开膛破肚了,就差最后一步,把那心脏挖出来。
回想起这些,一时也有些紧张起来,“莫不是当时没抓住的那幕后狂魔,又出现了?”
明玥颔首,“算是吧。”然后与她细说起来,“不知怎地,和上官锦南扯上了关系,如今我小院里的那些姑娘,正是上官锦南替他抓来的。”
高华芝满目错愕,“怎的,这歹人这次又想作甚?”
“他的身份,你可还记得?是那个落兰国的贵族,原本和那被进献给咱们夏王朝,又死而复生逃走的迦楼罗公主是青梅竹马。”只是那伽罗楼身带奇香,前阵子明玥还说是狐臭的一种。
也不知怎么就和上官锦南牵搭上了,这一次上官锦南给他抓的这些带有狐臭的年轻姑娘,就是要用来炼制香,打算是以毒攻毒,用这些姑娘们身上的狐臭炼制出来的香水,能把伽罗楼身上的体香去处。
不然的话,伽罗楼不管逃到哪里,都会因为这体香叫人发现
,一辈子不得安宁。
所以只能是想办法祛除这香味,从此一劳永逸。
大概又想,没了这香气,从此以后就能过安稳日子了。
可是,撇开从前这拿多要复活伽罗楼不说,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那已足够他下几十次地狱了。
现在,又为了这伽罗楼,不知还要杀这样无辜的年轻姑娘多少个呢!
这等穷凶极恶之辈,明玥也恨不得想做一回那替天行道之人。
高华芝听得她的这些话,不由得想起小院子里那几十个年轻的姑娘们,在那外邦人的眼里,竟然只是提炼香的原料……
她有些震撼,但更多的是震怒,也因为过份生气,使得那呼吸都一下急促起来。
又想起刚才进来时候听到明玥喊庞虎去衙门,便有些怀疑道:“难道,他们来这青丘州了?”
明玥按着太阳穴颔首,“是了。”不然双镜他们也不可能得到这么详细的消息。
如今只是不知这些人确切藏在何处罢了。
按理那伽罗楼身上有香,应该是十分引人注目才是,就怕那拿多用了什么办法,能暂时压制住她身上的香。
若真如此,那要找他们就是大海捞针了。毕竟这青丘州里的外邦面孔本来就很多,更有西域那边的行商,尤其是那北城一带,傍晚时候多的是骆驼铃声。
只靠着异域面孔抓人,很难。
“不过。”明玥想着,那拿多和伽罗楼到这青丘州,极有可能就是为了在自己府上这些姑娘而来的,毕竟上官锦南一下折了这么多人,那边在北州,沈煜他们又在战场上官锦南抛下了军功的糖衣炮弹,上官锦南没有办法拒绝的。
所以不管当初到底是这拿多和伽罗楼给他许了什么好处,现在他都腾不出手来再继续帮这两人四处寻找这样体味浓郁的年轻姑娘了。
明玥甚至怀疑,那伽罗楼大概等不及,所以他们才敢冒险来这青丘州,也许此刻就在这莲城。
不然只要有几分耐心,等着这些姑娘被送回家后,他们完全可以再一个个慢慢想办法拿回去。
她只将自己这些分析与高华芝说。
高华芝也觉得有几分道理,甚至想,“不过若这样急不可耐,会不会狗急跳墙,跑府里来寻人?”
但这个前提是,他们得有足够的人手,毕竟那是二十多个年轻姑娘,总不可平白无故跟着他们老实出府,还要避开府里那么多耳目。
要是杀了在带走,更不可能了。
两人正在猜测之际,却不知那些被明玥安排在自家的那些姑娘们,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抓走她们的竟然是二皇子。
她们都是寻常老百姓家的姑娘,运气好的,家庭和睦,父母没有重男轻女,尚且还好,能勉强吃饱穿暖。
可也有那生在重男轻女之家的姑娘,父母将其养这么大,就指望能嫁个好人家,将来换点彩礼回来补贴家里。
所以在得知这事后,自然是有人心中不满。
甚至觉得二皇子将她们这么多普通姑娘掳来,兴许就像是说书先生说的那些话本子上一样,对上京无趣沉闷的贵族女厌了,所以喜好她们这些充满生机活泼的平民女子。
只要起了这心思,就越发确信一定是这样的。那么沈家将她们救回来,反而是断了她们的荣华路。
也是明玥得知拿多一行人的消息后的第二天,便有姑娘开始嚷着要走,还将早膳都给掀翻了去。
说明玥歹毒,将她们困起来,必然是嫉妒她们这样的平民女子得二皇子宠爱。
这话还没传到明玥耳朵里,倒是先从学堂上传开。
秦晚风因为眼皮上下都有伤,包得跟元招说的那海上的海盗一样,好大一个独眼龙,就跑学堂里来
混日子了。休息的时候大家听到,不由得皱起眉头来,“她们没事吧?几十个人关在那猪圈都不如的地方,吃喝拉撒都在那小小的一方天地里,这是要宠她们?要享荣华富贵?脑子怕不是那几天吃蕨草饼吃傻了吧?”
众人倒是十分认同他这个观点的。也不是说他们嫌弃那些姑娘身上有味道,实在是那二皇子真对她们有非分之想,不可能叫下面的人把她们做牲畜一般关起来啊。
偏偏她们这会儿竟然做起了春秋大梦不说,还埋怨起了沈家来,那话语更是难听不已。
然而煌月却察觉到了问题的所在,“她们从何听来,二皇子原本是要宠爱她们的?”一面看朝还虚弱得面如白纸的元十一问,“十一,你从何处听来的?”
元十一倒没有多想,只是见煌月问,连忙答道:“方才我去雅室里取热水吞药的时候,刚好听到萍儿和芙蓉在说。”
而这个时候,大家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家里的丫鬟从前是有些嘴碎,但叫余娘子收拾了一回,也是长了几分记性的,怎么这个时候忽然传出这样的流言蜚语,而且还叫那些姑娘们自以为是地认定了是沈家坏了她们的前途。
甚至有的现在还嚷着要走。
没有人特意强调,她们怎么可能这样想?所以必然是有心人将这消息传达给了她们。
元十一见大家看着自己,也戒备起来,“这事儿不小,咱得同夫子请假,最起码得和姨姨说一声才是。”
不想正说着,陵夫子却已经来了,而且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已是将他们这话都听了进去,当下跨进堂里,“怕是心怀叵测之人。”然后示意蠢蠢欲动的学生都坐下来,“此事我会让书童去与夫人说,你们老实上课。”
众人有些不甘愿地坐回自己的位置,那秦晚风有些不乐意,“夫子天天说读万卷书不如走万卷路,这不就一个道理么?如今现成的机会在我们跟前,却不要我们插手,白白浪费了这么一次实践的机会。”
一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秦晚风倒是说了一次人话,引得同窗们连连朝他投来赞同的目光。
陵夫子也微微蹙起眉头,似乎也在仔细考虑此事。
使得学生们一下都充满了期待,只等他的结果。
“也罢了,既如此,今日就不上课,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都学了什么。”陵夫子抬起眼皮就看到大家满目的期待,索性也就开了口。
顿时这学堂里发出一阵欢呼声音,煌月等人朝陵夫子道了谢,马上几个学生就交头接耳的,开始商量着。
且还分工明确,谁跟谁一组,负责查什么等。
恰好明玥今日又去了一趟平崀山,却不晓得今日府里倒是因这些个孩子不上课,又查这消息来源,好不热闹。
等着傍晚精疲力尽的她回到府里,明显就觉得不对劲。
家还是那个家,但是气氛明显和往昔不一样。
“这是怎么了?”她朝八角询问。
跟她一起出门的阿酒也满腹好奇,往日里这一路走来,多少是要遇着个把丫头小厮的,今日是半个不见。
也是东张西望地附和着,“对啊,人都哪里去?”
八角觉得今儿的事情,一时半会儿一言半语也说不完,只得无奈摊了摊手,“这事儿,说来话长,夫人还是去厅里,到时候便知晓了。”
反正他一早也是出去了一趟,毕竟要备年礼等诸事,反正也是忙得脚不沾地团团转,中午回来就觉得家里不对,又见余娘子紧锁眉头,这一问方得知竟然是出了大事。
那帮不知好歹的姑娘们,竟然埋怨憎恨起夫人的好心好意来。
还有家里这些个奴仆里,上一次余娘子果然是心软下手轻了,不然怎么会叫人钻了空子呢!得了
人一点碎银子,就偷偷去给那些姑娘们传话。
而明玥和阿酒听他这样一说,也就越发好奇了,不过也没再多问,只加快了脚步,等到了正厅这头。
才到厅门口这铺满了石板地的院坝,阿酒就吸了吸鼻子,“怎么有血腥味?”今日没下雨,这地上却湿漉漉的,明显是叫人拿水冲过,一时越发好奇,只朝厅里看去。
虽是寒天腊月了,但那厅门却没关严实,里面能一眼看到好多个身影。
“今日没上课?”这个时候,他们也才下学,不可能这么快就都跑到这前厅来。
更何况一般情况下,这些孩子只会去暖厅和花厅,那俩地比这大厅暖和多了。
于是明玥就越是好奇了。
而里面的孩子们明显已经听到了明玥他们的说话声,房门一下被打开,只见元招和独眼的秦晚风一左一右地站在两边,倒似那门神一样。
大家齐齐喊她。
出乎意料,除了孩子们,高华芝和沈老爹也在。
明玥就越发疑惑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听那言语清晰条理分明的顾宴说起了今日发生的事情。
原来今日他们这些孩子在学堂听到那些话,讨论了一回后,求得陵夫子给他们实践的机会。
陵夫子也是胆大,果然给他们放假一天。本以为他们这些小孩子是翻不了什么风浪的,哪里晓得……
元十一和元招兄弟俩便去提审了那芙蓉和萍儿,何处听来的那些话?灼云和秦晚风去查了那些姑娘们在小院子里,又如何知晓当初掳她们的是二皇子等消息。
杜子规和萝莎,一个瘸腿一个年幼,竟然偶然发现了这些日子给府上送鱼虾的商贩有问题。
正商贩使了银子给府里的丫鬟,才叫那话穿进那帮姑娘住的小院子。
反正一切证据到手,最后煌月和顾宴来分析,最后矛头都指向了那送鱼的商贩。
又请了府里的护卫去鱼市场打探,又意外得知给他们送鱼的这商贩,身边还有个女人,也在鱼市上跟着帮忙。
那种腥臭熏天的地方,要不是为了一口吃的,谁愿意去?女人更少。
但那个女人似乎一点都不嫌弃,似乎还特别喜欢待在那满是鱼腥味的地方,反正哪里臭就待哪里。
话说到此处的时候,高华芝插了一嘴,只朝明玥说道:“我听了他们的这些消息,自是把昨日你与我说的那些话,都告知了孩子们,你猜怎么着?”
明玥扯了扯嘴角,她这个时候已经开始怀疑这个送鱼的商贩和那个喜欢待在腥臭环境里的女人的身份了。
所以听到高华芝满口的得意洋洋,忍不住问道:“别告诉我,人已经叫你们抓来了?”
高华芝却连连点头,“没想到吧,庞虎庞龙他们出去打探这两人的消息还没回来呢!这就被咱们这些出息的孩子给抓回来了。”
明玥觉得这事儿有些玄幻不真实,毕竟庞虎兄弟俩还在这城里内外,到处查找那拿多和伽罗楼的消息呢!
怎么主谋就已经让孩子们抓了呢?
却不知,原来煌月在查清楚这鱼贩的身份后,当下就大着胆子设计偏院走水,趁机开了门,大家都顾着去救火。
那几个一直埋怨明玥,诅咒明玥断了她们荣华路的姑娘就趁机逃了,只怕还试图去找上官锦南享福呢!
府里的护卫们也是得了煌月的叮嘱,大开方便之门,叫她们逃了去。
然那拿多和伽罗楼,也不可能独身两人就来这莲城冒险,手底下喽啰还是有这一二三个的。
所以那些带着味道的姑娘一逃出去,拿多的手下人一看到,自然就把这本来就急需要的这些制香‘原材料’等人劫住了。
他
们大概是真的等不及了,所以才会这样冒险。
所以才给了孩子们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机会。
当然,最主要还是这些孩子们大大小小的,参差不齐,谁能想得到,这其中还有那千年难见的练武奇才呢?
加上又有心思缜密的顾宴和完美遗传了沈煜那强悍的执行力和判断力的煌月,自然也就轻而易举地将人给一网打尽。
说到这里,耀光有几分小得意,“那几个不知道好歹,反而险些恩将仇报的,她们被抓后,我们故意拖延了会儿,好叫她们看清楚现实。这会儿您看娘她们还敢不敢叫器。”
原来他们这故意一拖延,本就是有意让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吃些罪。
但没想到拿多和伽罗楼是真的着急了,以至于他们去的时候,这几个姑娘已经被脱得光溜溜的,有两个胳肢窝直接就被用刀挑了下来……
那场面简直是……
而且旁边又是大蒸笼大油锅,油烧得都出烟了,一副要油炸的样子,看着很是恐怖。
那几个姑娘自然是被吓得不轻。
而那被割了胳肢窝的,这会儿半死不活疯疯癫癫。
至于厅门口的鲜血,则是那拿多和伽罗楼给拿住后,余娘子便在煌月和沈老爹的主持下,将那些不老实的下人们打了一顿。
当然,不但打了,还结了工钱药钱赶出去。
明玥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与阿酒面面相觑,仍旧是难以置信地扫视着这些个孩子,“所以,拿多伽罗楼都被你们抓来了?没报官?”
孩子们犹如捣蒜般点着头,沈老爹也开口,“人在石室关着,还没与衙门里说。”毕竟都知道,那伽罗楼是逃妃。
明玥这总算是接受了事实,“我先去看看那二人。”然后忍不住问大家,“她真的香么?”
“香,一阵又一阵的,不然也不会给关到石室里去。不过那味道鱼腥味是真能掩盖。”也难怪会待在鱼市场上。
其实原本是要关在茅房的。
毕竟今日把人抓到的主角是孩子们。
小孩子嘛,到底是多几分趣味赶的。
明玥只将这帮孩子夸赞了一回,又许诺道:“等此事结了,去我小库房里,一人挑一件喜欢的物件。”
孩子们一听,自然是欢喜无比。
都知道沈煜也不管明玥喜欢不喜欢,能不能用得上,只要是好东西都送给明玥。
所以不要以为明玥那库房里就只有什么珍珠翡翠的,宝剑长刀也不少。
她这要去石室,少不得是要审问那二人了,别说是孩子们激动想要去围观,就连沈老爹也想去凑热闹。
高华芝也免不了,不过那石室里湿气重,她才生完孩子没多久,就没打算去了。
只满脸遗憾地留下来,让大家到时候一定要告诉自己第一手消息。
于是浩浩荡荡一堆人跟着明玥到这石室里,难免是显得有几分拥挤,因此明玥只得让人去将那拿多和伽罗楼给提出来。
不过为了她香气散发出去,又在这处的厅里摆满了香薰。
也就是战场的功夫,外面就传来了声音,随即房门一开,随着风灌进来的还有一股明玥说不上是香还是臭的味道。
然后便有一虚弱女子忽然跪了下来,俯地朝她哭着求道:“沈夫人,听闻您与沈大人最为相爱,夫妻十几年,中间不曾闹过一次红脸。既然如此,您该是比谁都要清楚什么是爱情的。”
虽然明玥还没看清楚她的脸,但不得不承认,她这声音是真的很美,宛若那碧空鸟儿一般清灵悦耳。
只不过她在求明玥的时候,那个男人却直挺挺地绷着身子,冷声冷气一副不可一世的高傲样子,
“伽罗楼,你不必求这个残忍冷漠的女人!”
但是伽罗楼明显没有听他的话,反而是抬起头来,楚楚可怜的娇美面容上满是泪痕,“夫人是懂爱情的对不对?您大概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那么也一定听说过我和拿多的故事,我们这一路走到如今,经历了许多的凶险,我们这样艰难地活着,几番经历生死,只想好好守护我们的爱情,永远也不分开罢了!真爱无罪,我们没有错,我们都是被逼迫的。”
她声情并茂,泪水涟涟,那叫一个凄惨可怜,这个时候要是谁说他们俩一句错,似乎都该天打雷劈。
所以明玥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口。当然主要是她根本就没有机会说,因为那拿多在听着爱人说起他们一路相依到如今的苦难艰险,便放松了直挺挺的脊骨,朝着跪在地上的伽罗楼扑过去。
但是他这一跪,当然不是跪明玥,温柔又深情的目光紧紧锁视着伽罗楼,如珠似宝一般捧着她那双因为近日跟着杀鱼而变得粗糙的手,眼底又是悲痛又是深情,“是我的错,伽罗楼,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自量力,是我让你吃苦,让你受人侮辱!”
说到这里,那拿多的眼眶居然也湿了,悲痛欲绝地捶胸顿地,“我这样的男人,怎配得到落兰神女的爱呢?”说罢就要自己扇自己巴掌。
不过深爱他的伽罗楼就在一旁,怎么可能放任他对自己动手?自然是给拦住了,只若无旁人地抓住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前,“拿多,你摸,这是我的心,只为你一个人跳动的,若是你伤了自己,那么就像是伤了它一样,你痛它也痛。”
一屋子的人都被二人感天动地的情话惊得三观震碎了!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好一会儿,煌月忍不住和旁边的灼云嘀咕,“姐,我怀疑晴玉姐姐那本【至死缠绵】的原型就是他们俩。”要不就是他们看过了卢晴玉的那本【至死缠绵】,不然怎么这话有些像那话本子里的台词?
她们姐妹身后的秦晚风此刻只后悔,“早知道不下石室,该叫我娘来看的。”可惜了可惜了。
元招那俊脸上眉头却是扭成了一团,“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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