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白挂了电话,一抬头就看到,陈夕月直眉楞眼的看着他,说起来跟陈熹微还是他媳妇的便宜姐姐,以前虽跟陈家有些交情,但他跟陈熹微极少碰面,也没说过什么话,虽然家里老人也有意撮合过他俩,不过,陈熹微根本就不是他的菜,那女人太虚伪,满脸写着算计,他暮云白取个这样的女人回家不就是给自己埋地雷,而他喜欢他媳妇这样的,呆呆傻傻一眼看穿不用猜心眼的。
但他媳妇也有不好,就比如现在,一根筋不懂变通,有事憋心里不说呀,有时候还有点倔,那点儿别扭的小脾气都使他身上来了。陈熹微研究生毕业被重金聘进了国内顶尖的传媒公司,凭着过硬的实力和圆滑的手段当上了营销总监。和她真正熟起来,还是他媳妇走了之后,他一时疏忽新品上市时没把好关,手下人以次充好,严重影响了商品口碑,在陈熹微的帮助下澄清了风波扭转了形式,又让她公司旗下的主播带了一批货,迅速打开了市场。
在这个流量为王的时代真的不能小瞧了媒体人。暮云白欠了她个人情,请她吃了几顿饭,一来二去,两人就混熟了。陈老太太以前那点心思,暮云白当然知道,且先不说陈熹微是他媳妇的亲姐姐,就说没有他媳妇儿,陈熹微也只能是个事业上的合作伙伴,别的都不可能。
暮云白是个生意人,做生意最重要的合理利用资源,尤其现在是流量为王的时代。对于媒体一定要交好,有时候互惠互利一下也是很有必要的。而且此刻,暮云白觉得她媳妇心里有他,再稍稍欲擒故纵,他媳妇想他了,自然就心甘情愿的跟他回去。
至于他外面那些应酬,陈夕月从来没有过问,也没有什么反常过激的行为,就安安稳稳的扮演着一个贤惠的妻子,因此,这个时候,暮云白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又给自己挖了个坑。
暮云白穿上外套,一边整理领带,一边对陈夕月说:“我出去一下,晚上有个饭局,恐怕会晚一点回来,你先睡。明天,我们回安城好不好?媳妇儿。”
他忽然心血来潮,低头在陈夕月额头上亲了一下,转身就走了,陈夕月忽然觉得讽刺用手使劲抹了抹额头。
暮云白下楼上车,透过车窗,抬头望了望,隐约在那张窗户里看到了他媳妇的身影,他嘴角弯了弯,心里暗喜,果然他媳妇还是舍不得他的。
他媳妇这边安生了,暮云白突然有劲头要去开疆拓土,打头阵的就是媒体力量。陈熹微他们公司在互联网上影响力挺大的,旗下有众多网红,暮云白觉得这个应酬也挺重要的。至于陈熹微无非就是他暮云白名义上的大姨子。对于他来说,这个人可有可无,无关重要,而他不知道的是,在陈夕月心里,陈熹微就像是一根刺,扎在她心里拔都拔不出来。
陈夕月关上窗户,看着暮云白的车出了小区。这场景有些恍惚,以前这个场景出现过无数次,暮云白向来不像她隐瞒什么,就像网络上那些花边新闻一样,暮云白的生活多姿多彩,令她目不暇接。
在外人看来,暮云白是个完美的男人,优越的家世,俊美的外表,在媒体镶金钻银的营销下,即使把他打包丢在垃圾堆也不会被人忽视,更何况那些眼神锐利一心想嫁入豪门的女人,怎么不会扑上来?
夕漫开门的动静打断了陈夕月的思路,她调整情绪迎上进门的夕漫,把她带到沙发上坐下,一脸郁闷的质问道:“小姨,你为什么要把暮云白留下,你难道不知道我急着跟他撇清关系吗?”
夕漫见状锤了锤腰,谎称累了就进屋躺着去了。陈夕月一时心酸,满脸担心,见夕漫卧室的门关上了,才联系了那个让她爱恨两难的人,电话拨通的一瞬间,陈夕月冷着声音先发制人,“你到底什么时候才给小姨做手术。”
电话那头的人,不急不缓,“你说的轻巧,合着受罪的不是你,你什么时候乖乖回来配合熹微治疗,我就考虑去救你小姨。”
“我见着暮云白了。”此话一出,电话那头的人开始紧张了,“你少骗我,熹微还约了云白晚上吃饭呢!”
陈夕月轻笑两声,极尽讽刺,“你问问是不是在顺城?不巧啊,暮云白刚跟我吃过午饭,你想稳住自己的位置就快点,我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陈夕月,你别忘了!你能进陈家,完全是因为熹微,你别忘恩负义!”夏蓉开始急躁了,那带着怒气的冷漠质问,让陈夕月刚刚暖起来的心,又凉了下去。
“嗯,听着挺有趣的。”陈夕月凉薄地吐出几个字,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忘恩负义?自古都是恶人先告状。当初要不是有了陈夕月,夏蓉也不可能嫁进陈家,成了陈夫人之后,不遗余力的讨好着陈家人,就因为陈夕月刚学步时,摇摇晃晃不小心碰掉了陈熹微的奖杯,陈老太太厌烦地让夏蓉把陈夕月送走,就因为这个微不足道的意外,不到两岁的陈夕月被送到了夕漫身边。
夏蓉对陈夕月本就没多少感情,在夏蓉眼中,陈夕月是她嫁给陈康的借口,是她实现人生跳级的工具,只是没想到后来这个被遗弃的工具又突然有了价值……
闲逸时,时间总是跑得飞快,暮色西沉,月色渐起。
陈夕月做好晚饭,正打算去叫夕漫起床吃饭,夕漫最近总是嗜睡,精神头也大不如前了,夕月打开门,清唤了几声,床上的人毫无动静,陈夕月一时紧张,害怕涌上心头,“小姨,小姨……”趴在床边急切的叫了几声,床上传来几声虚弱的回应,打开灯才发现夕漫面色滚烫,发烧了。
叫了救护车,到了医院,一系列检查之后,夕漫还是高烧不退,医生拿着化验单嘱咐陈夕月,“病人肝部的肿瘤已经达到了8厘米,幸好门静动脉没有受侵犯,如果有合适的□□,及时手术的话,成功率还是很大的,可是……如果门静动脉受损或肿瘤增大,就没有手术的必要了。”
“医生,还有其他办法吗?”陈夕月知道不能寄希望于夏蓉一个人身上,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还不死心,“这次高烧是因为病灶恶化,引起了其他器官衰竭所导致的,我们只能延缓并不治本,虽说资源奇缺,但你们可以试探性等一等或者通过亲属配型……”
医生离开后,陈夕月卸了满身力气,她忽然憎恨命运对她不公,连仅存的一点温情也要夺走……
暮云白凌晨回来的时候见家里没人,打陈夕月电话又打不通,暮云白坐回车里,肺都要气炸了,和着,他说了那么一篇掏心窝子的话,都白说了,这女人对他该咋狠心还是咋狠心,
暮云白点了支烟,连着抽了几口,才稍稍冷静下来,仔细回想了几遍,烟都抽完了也没想明白,直到天蒙蒙亮,也没见陈夕月的影儿,心里唯一一点侥幸的火光彻底熄灭。
暮云白忽然觉得,自己这次过于温柔了,一时心软没舍得强迫她,想着给她点时间考虑好心甘情愿的回去,现在看来完全就是多余,那女人不仅不会领情,而且一扭身又给他跑了,真该打折了腿,关起来,让她一辈子离不开他身边。
暮云白咬咬牙,拿出手机给贺余枫拨了个电话过去,贺余枫那边晕晕乎乎,看了看时间,又瞅瞅身边刚睡过去的媳妇。他那人厌狗烦的儿子,好不容易不粘他媳妇,留老宅过夜了,他还不得好好体会夫妻生活,自从儿子落地,他晚上的生活质量,直线下降,逮着机会,能不可劲儿折腾,这刚睡着没大会儿,就被暮云白的电话吵醒了。
贺余枫那脸黑的想杀人,轻轻挪下床,接起手机,飞快出了卧室,才放在耳朵边上,不咋满意的发牢骚:“我说兄弟,咱能不能白天打电话,这会儿你撒夜症了,才几点啊?”暮云白却没空搭理他,直接道:“帮我一个忙,别管用什么法儿,一小时内把我媳妇儿给我找出来……”
暮云白说的咬牙切齿,贺余枫也彻底醒透了,要说他兄弟这都挺了几年了,硬着嘴不找,咋这会想起找媳妇儿了,要说不稀罕媳妇儿吧,不像,这几年过得,整个一清修的和尚,寡淡非常。要说他稀罕媳妇儿吧,可也没见他下功夫找,就这么挺着,等着,苦着自己个,弄得一边他们几个兄弟看着都腌心,好像自己成双成对,夫妻和美的过小日子,对兄弟总有那么点负疚感,没跟过去一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好容易暮云白吐口了,贺余枫早就给兄弟留意这事了,就冲暮云白喝空了酒库,贺余枫就知道早晚有问他要资料的那一天,贺余枫动作很快,不到一小时,陈夕月这五年的详细资料就发到了暮云白手机上。
暮云白看着资料,铁青着脸把刚点燃的香烟握在掌心,捏了个粉碎,她怎么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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