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尔伦没有在太宰治给他的资料里找到这个女孩的信息,这点有些不同寻常,但是既然太宰治和中也都认识她,想必她应该也是港口黑手党的成员。
后来他后来又试着从其他情报商手里获取情报,都没有得到那个橘发女孩的消息,她好像只是一个附着在照片上的幽灵,一闪而过。
她无关紧要,魏尔伦这样告诉自己,他没有必要为了查到对方的消息在半夜两点去找所有能联系上的国际情报贩子,期待着能不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他也想过要不要通过雨露柘榴的情报网找到对方,犹豫过后还是放弃了。
算了,也许什么都找不到,也许对方只是个无名小辈,只是个一闪而过的幽灵。
她不是千夏。
她不可能是千夏。
魏尔伦合上资料,疲惫地阖上眸子。
第二天早上,他却在邮箱里发现了惊喜。
这是一封来自意大利情报贩子的消息,因为那个女孩去过意大利,在那边留下了一些痕迹。
‘千夏·兰波’这个名字让魏尔伦如坠冰窖,他听到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这是他能听到的唯一的声音,仿佛整个世界都已远去,一切都太寂静了。
千夏。
兰波。
不管哪个词对他来说都足够刺激。
被他亲手杀死的亲友阿蒂尔·兰波的‘兰波’。
在他记忆中已经消失的那个0号实验体,不过她喜欢叫自己‘千夏’。
二者的组合完全是1+1>2的效果,共同狠狠地刺激着他的神经。
不可能……的吧?
这个兰波是他理解的兰波吗?魏尔伦下意识地分析起来。
他曾经也叫兰波,是‘黑之十二号’的变体,但现在他成了魏尔伦,所以这个‘兰波’到底是指的什么?
他回想起脱离牧神控制之前的情景。
牧神一直都是一个人,因为他和0号都不算是完全的人类,充其量算作他的武器,而不是完全的人类。
实验室很空,黑之十二号记得自己的意识刚刚出现萌芽的时候。
你瞧,异能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它必须要依靠灵魂,或者说必须依靠意识才能存在,完全人造的异能是不存在的,想要得到一个人形异能体,就必须先制造出‘灵魂’,让异能相信这是一个可以依附的东西。
彼时黑之十二号的人格还不是非常完全,他经历的那些东西现在回想起来就仿佛是第三视角的梦,不仅断断续续,而且整个人的意识朦胧又飘忽,这其中大约也有异能金属的原因,那是牧神用来控制他战斗的东西。
为了得到一个趁手的武器,为了制造这样好用又无条件服从命令的武器,牧神必须先给实验体创造一个类似思维也类似灵魂的东西,然后再用异能金属对其进行控制。
黑之十二号有了这样一个朦胧的意识,然后再被异能金属控制支配身体和异能的指示式。
周折颇多,但牧神就是这样做的。
除了他之外,实验室里还有一个存在,在魏尔伦模糊的记忆里,被牧神称为‘0号’的存在还不如一株植物有存在感,牧神没有用异能金属操控她的思想,因为不需要,他只要用言语就可以做到支配她的行为。
0,即是最小的数字,也是从无到有的起始点。
牧神对他们不设防,尤其对0号不设防,任由她出入实验室,反正她什么也不会做,哪怕只是看着营养液冒泡都可以看一天,一动不动。
魏尔伦仍然记得那个所谓的‘0号’,那是个小小的,比冰还要冷的女孩,有一双非常奇特的异瞳,被她看上一眼,不管是人还是实验体,都会觉得自己完全被看透了,仿佛寒风与冰凌一起穿透心脏一般的冷冽。
除此之外,她最擅长的事情,是战斗,牧神利用他们保护自己,在偶尔无法完全控制黑之十二号的时候,所有的战斗都交给了0号。
牧神也曾经操控黑之十二号与0号对战,目的是为了测算他们的力量极限,行走的重力操控者和顶尖的体术大师,在吸入金属粉末的间隙,黑之十二号也曾疑惑过,为什么她要听从牧神的指令,一次次冲上来,哪怕她已经受了伤,而她明明没有被控制心智。
时间就这样就这样在黑之十二号迷蒙又清晰,似梦似醒的意识里慢慢流逝。
在偶然的对视中,也许是同为非人类的‘同类感’,黑之十二号发现,自己居然能感觉到0号模糊的情绪变化。
虽然她总是没什么表情,像个会动的人偶娃娃,但她是有情绪变化的,甚至牧神都没有发现,但是黑之十二号却奇迹般的能够体会到她的心情。
她经常不高兴,尤其是牧神告诉她举起刀的时候,在她比平常多注视牧神的半秒钟里,黑之十二号甚至以为她要向着牧神挥刀。
可惜的是,她每次都没有这么做,也许是觉得无所谓,也许是认为离开了牧神她这样的非人类就难以生活,黑之十二号不清楚她的来历,但是记得牧神偶尔感叹过,她的造物主真是个天才。
黑之十二号依旧安静地充当称职的兵器,没有说出口的是,你难道没想过她的那位造物主现在去了什么地方吗?
牧神当然想到了同样的事,但是风险与机遇并存,他没有将0号保存在培养皿中,而是将她圈养在自己身边,不停地告诉她,没有他,没有成年人类的帮助,她不可能在外面的世界活下去。
黑之十二号认为,每当牧神提到这些东西时,她的表情并不是受教,而是放空加不耐烦。
牧神常常呼唤她:“0号,将外面来的人全都杀掉。”
她这时会慢吞吞地抱着怀中的长刀起身,但是这一天,黑之十二号记得很清楚,因为牧神正在检查他的指示式程序,异能金属粉末发生装置的功率被调到可能范围内的最小值,这也成为了黑之十二号真正诞生自我意志之前最清晰的一段记忆,所以他将这件事记得非常清楚。
也许是不耐烦集聚到了一个范畴,她终于主动开了口:“不要叫我0号,我有名字,我叫千夏。”
正忙着的牧神没有在意:“你是说你以前的实验代号吗?我说过吧,你现在是我的了,把那个古怪的代号忘掉。”
千夏并不是一个常见的法语名字,这种古怪让牧神不是很高兴,所以他一直在尽力抹消这个名字存在的痕迹。
黑之十二号恍惚又敏锐地觉察到,她现在非常、非常的不高兴,情绪波动非常大,虽然看上去看时那样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是心中却有火焰在燃烧。
她说:“叫我千夏。”
忙于调试指示式的牧神有点不耐烦了:“我亲爱的孩子,但你现在是0号。”
她抿了抿显得有些苍白的唇,近乎执拗地纠正牧神:“我是千夏,因为我渡过了一千个夏天,所以她说我应该叫千夏。”
黑之十二号对她口中的另一个‘她’不感兴趣,也对她口中的‘一千个夏天’不感兴趣,他只是模模糊糊地意识到,她恐怕很快就要动手杀掉牧神了。
希望她能聪明一点,先破坏掉那个控制着他的异能金属粉末发生装置,这样的话,他会帮她的。
类似的对话又进行过几次,牧神的所作所为,尽管他口口声声地称呼0号为‘亲爱的孩子’,但是他施加的语言枷锁其实很薄弱,只要她愿意,随时可以挣脱。
直到那一天。
魏尔伦现在已经记不清那时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自己完全失去了意识,就像以前的无数次,等他恢复这种朦胧的意识,在废墟和黑色的重力空间之中,0号消失了,牧神差点死掉,从此再提起过她的名字。
在黑之十二号模糊的感知里,一种名为愤怒的怒火席卷了他的意识。
直到他遇见未来的亲友阿蒂尔·兰波,虽然当时他还叫做保罗·魏尔伦。
他破坏了牧神的金属粉末发生装置,而清醒过来的黑之十二号愤怒地破坏掉了整栋建筑,杀死了牧神。
魏尔伦至今不知道,为什么亲友要把自己的真名赋予自己,这个名字如同一个锁链,牢牢将他和这个世界绑在了一起,他只知道自己后来回忆起这段模糊的、并不完全的过往梦境时,自己心中再也没有将她称呼为‘0号’。
她说过很多次,她的名字是——千夏。
这是一个人赋予她的名字,那是一个对她很重要的人,就像他的亲友一样。
后来,他成了保罗·魏尔伦,得到了亲友被父母赋予的真名,亲友将‘黑之十二号’进行变序给自己取了阿蒂尔·兰波这个新名字。
魏尔伦从纷繁的回忆中回神,手指轻轻摩挲那张装下了两个人的照片。
也许他应该去见见她。
夏夏清楚地知道,此时自己正被魏尔伦暗中观察。
这天刚好是周末,她出了门,一路走到最近的公交车站坐车。
魏尔伦跟着她上了车。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带着一顶黑帽子,在这个城市里遇到这种打扮的人是很常见的事情,所以没有太多的人注意到他。
他的目标用淡淡的目光扫了一眼他的打扮,目光在他放了一把枪的内袋的位置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然后她戴上了耳机,开始摆弄手机,魏尔伦被车里的人裹挟着到了她身边的时候,车门开了,她就下了车,走进一家咖啡厅,点了一些甜品。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魏尔伦等了一会儿也走进这家咖啡厅,找了一个位于墙角的隐蔽位置,在这里,她是看不到他的,但是他却可以透过玻璃的反射观察到她最细微的表情变化。
魏尔伦看到她尝了一口盘子里的甜点,然后因为舌尖炸开的糖分愉悦地眯了眯眼睛,像是一只餍足的小猫。
他的思绪因为这一幕场景又飘回了过去。
糖,人体最本能的渴望,因为糖分等于能量,这种本能使得人类去寻求甜味,在现代社会演化出无数甜味食品。
魏尔伦对甜食没有太大的渴求,他对入口的任何味道都不太在意,他就这样浑浑噩噩地‘活着’,倒不如说是对有无意识都无所谓。
他甚至也不会做梦,编程得来的指示式终究不是真正的意识或灵魂,他和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不一样的存在。
除了中也。
他的弟弟。
还有千夏。
他记得很久以前,他们还在牧神实验室里的时候,他通常待在罐子里,靠营养液生活,她生活在实验室里,甚至有出门的许可,但是牧神从没有给过她食物,而是定了闹钟,为她注射营养液。
“食物会污染你的身体,亲爱的孩子。”
注射器进入血管的一瞬间,黑之十二号清晰地感知到她的瑟缩。
她对疼痛很敏感,也很讨厌这种感觉,但她从没有提起过,牧神也就无从得知。
“你是个完美的制品,要永远保持完美。”
黑之十二号觉得,她可能不想要这种完美。
虽然今天的魏尔伦依旧对糖没有什么特殊喜好,但是看到她吃得这么开心,他也没忍住点了一块小蛋糕。
糖分炸开的一瞬间,他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甜,真的好甜,这家店是专门卖白砂糖的吗?为什么要放这么多糖?
但他还是一点一点地吃光了,吃一口就抬头看看他今天的跟踪目标。
被当成配茶的夏夏:“……”
这人有什么毛病!?跟她到底有什么仇?为什么一直盯着她?直接动手,简单一点不好吗?!
她毛骨悚然地吃完了一顿早餐,摆弄手机,安排把侦探社的人全都送走的事项,然后还接到了兰堂的电话。
她有那么一点点心虚,只有一点点而已。
她很想装作自己没接到这个电话,想了想,还是从心地按了接听键。
“兰堂……”
对面的人语气里透着那么一股冷飕飕的劲儿,直截了当地问:“中原中也是不是荒霸吐?”
夏夏:“呃……”
森鸥外信守承诺,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尽心尽力地隔开兰堂和中原中也,不让他们有机会一起下班,也不让他们有机会一起上班,甚至还安排了几个比较年轻的港口黑手党成员去跟中原中也交朋友,把他拉进了旗会,占据了他许多业余时间。
兰堂一直没找到机会去证实自己的怀疑,不是他被派出去就是中原中也被派出去,两人甚至很少同时待在港口黑手党大楼,时间久了,他当然会怀疑。
他虽然也有怀疑是森鸥外大大的坏心眼,但是他更怀疑夏夏。
一听她这个反应,兰堂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有些愠怒,也有些无奈:“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心知瞒不过去了,夏夏只得老实承认:“从……一开始吧。”
兰堂:“……”
这就是家里有个自作主张小剧本精的坏处,想知道真相都得挤牙膏一样挤出来,孩子到底是从哪里开始养歪的,他真的不懂了。
法国人独自坐在车里轻轻地叹息,在他视线的尽头,是一个砖瓦结构的老旧台球酒吧,名字叫做‘旧世界’。
聚集在这里的是黑手党内部的青年会,是港口黑手党年轻的狼,是肩负着组织未来的领先人物,成员与中原中也同等地位或更高。
兰堂知道,中原中也在半个小时前在这里下了车,去跟新认识的好友们聚会,他在车里坐了很久,想过要不要直接进去找人问清楚,最后他还是先拨通了夏夏的电话。
虽然他理解为什么夏夏选择隐瞒这件事,但是情感上而言,他并不开心。
他有些疲惫地阖上眸子,裹紧身上温暖的大衣,语气冰凉:“解释。”
夏夏觉得很难受,但是相比全员打出be,被兰堂质问什么的也不算什么了。
她举起牛奶杯,状似无意的遮挡口型:“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中也的身份不普通,但其实荒霸吐什么的完全是子虚乌有,兰堂肯定也发现了吧?那个传说是在大爆炸后几年才突然流行开的,中也对那个传说很在意,他认为自己就是荒霸吐,我也渐渐将他们联系到了一起。”
她老老实实地解释:“但那个传说不是事实,镭钵街确实曾经存在一个秘密实验室,用以研究异能体,中也确实是实验室的产物,但是所谓的荒霸吐什么的只是个称谓,是实验室里人造的异能能量体,并不是真正的‘神明’。”
“无所谓。”兰堂打断了她的话,“你早就知道的吧,对我来说这都无所谓,那是天灾一样的力量,也是我8年前来到横滨的目的,我要得到这份力量,将他读取,你说的那些东西都无所谓。”
他顿了一下:“你也是这样分析的,对吧?你认为中也与我之间的羁绊还太浅了,如果我知道真相,我还是有可能会做出将他强行读取带走的决定。”
小姑娘不说话了。
兰堂也沉默了下来,很久很久,电话对面只能听到轻浅的呼吸声。
夏夏觉得,兰堂的情绪好像比想象中稳定一点,于是她试探地问道:“那中也……”
兰堂:“你是说荒霸吐?”
甚至不叫中也了,而是直接以‘荒霸吐’为代称,看来真的很生气。
夏夏试图挣扎:“……中也还是很可爱的,而且他也很想告诉你真相。”
兰堂:“但你们还是做出了隐瞒我的决定。”
夏夏不敢说话了。
其实兰堂现在的情绪没有太大的波澜,虽然生气,但也没有那么生气,至少没有被怒火烧到理智全无。
不过他依旧觉得该给这两个自作主张的小孩一个教训。
他们居然不信任他,真是该被上一堂课。
“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就要离开横滨了。”
夏夏也没想到这件事会进行得这么顺利,轻飘飘地就被揭了过去什么的,她直觉不太可能。
她试探地问:“那中也……”
兰堂:“荒霸吐留下。”
夏夏:“……qaq”
弟弟呀,兰堂好生气好生气,居然想把你扔给不做人的森先生,太难了,真的太难了!
“在我没消气之前,最好别让荒霸吐在我面前晃悠。”法国人启动车子,语气温柔地说,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瘆人,“如果我一个手痒把他读了,你也不要怪我。”
夏夏哭唧唧地应了下来。
“还有你——”
她听到电话另一头的家长无情地宣布。
“扣掉两个月份的甜食。”
夏夏:“……!”
不要啊啊啊啊啊——!!!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要不把她一起留在横滨算了,两个月之后她再带着中也去巴黎找兰堂,到那时他想必已经消气了。
兰堂毫不留情地宣布:“我会亲自监督你的。”
夏夏生无可恋地挂断电话,心里已经悲伤到快要哭出来,然后……又给自己点了一个黑森林蛋糕。
呜呜呜,再见,可爱的糖分,以后的两个月我都见不到你们了。
她悲伤又绝望地一口一口品尝着最后一顿甜食。
一直在观察她表情的魏尔伦:?
人类到底会在什么情况下摆出这样一副神情?
他不明白。
兰堂找回了不少记忆,自然也找回了当时在横滨准备的安全屋,既然荒霸吐不能读取,留下来只会让自己气得肝疼,他立刻驱车去了以前用过的安全屋,用特殊联络装置跟法国取得了联系,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和想要回到法国的意愿。
有人用特殊联络装置表示自己是阿蒂尔·兰波这件事迅速在公社引起轩然大波,夏尔·皮埃尔·波德莱尔一听说有人试图假扮自己的学生和前搭档,气得一路杀回公社总部,挽起袖子准备亲自跟人对线。
一跟人对线,他傻了,对面真的是他已经死了8年的好学生。
等双方终于曲折地确认身份,建立起视频联络,各自相对无言,波德莱尔一贯放荡轻狂,此时竟也隐隐流露出一丝伤感。
等双方互相通报了各自的情况之后,波德莱尔只剩下了心疼。
他的好学生竟然因为失忆在那个遥远的小岛上待了这么多年,一个人迷茫的寻找真相,想到这个,他又想起了最近行事越发诡谲的魏尔伦。
一查对方的行踪,波德莱尔傻了。
这……怎么?横滨就这么人杰地灵?他的好学生当年差点在那里陨落,还失了忆,魏尔伦8年都没怎么提起过他,怎么今年突然对横滨升起了兴趣,还自己跑了过去。
过去干嘛?给他家阿蒂尔上坟?!
波德莱尔:“……你先通知的魏尔伦?他找到你了?”
兰堂,或者说应该是兰波,他非常之迷茫:“保罗?他怎么了?我联系不上他,但是从情报里看,他应该在任务之后安然无恙地返回了法国。”
波德莱尔觉得这是十分蹊跷:“所以,为什么魏尔伦突然跑去了横滨?”
兰波更加惊讶:“什么?!亲友来横滨了?!”
他的第一反应是欣喜,毕竟这么多年了,能够见到老熟人总是好的。
波德莱尔却没有他这么乐观,略一沉吟就做出了决定:“你先不要试着去找魏尔伦,等我去横滨再说。”
兰波觉得他有点小题大做:“没关系,我可以让夏夏帮忙找亲友,等找到之后我们就可以一起回巴黎了。”
虽然小姑娘犯了错,但毕竟是养了这么多年的可爱孩子,他老早就想把人带回去给波德莱尔先生还有雨果先生他们见见了。
“夏夏是我在横滨捡到的,她是个很好很乖的孩子,您一定会喜欢她的。”
波德莱尔有些欲言又止,但一开始并没有想太多。
听他的描述,这应该是个挺可爱的小姑娘,既然如此,肯定更不能让魏尔伦见到了,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
波德莱尔一直怀疑当年的任务有隐情,这些年来,他跟魏尔伦的关系说不上融洽,但是这种事情不能放到明面上讲,只能算是私人恩怨,而且巴黎附近禁止超越者开大,波德莱尔一直憋着火。
“不行,等我到了再说,你也不是不知道魏尔伦的狗脾气,你不怕你家小姑娘被他欺负?”
兰波还真不怕,因为他知道夏夏从不吃亏,他很怀疑等到了巴黎之后,夏夏可能会成为公社一霸。
“没关系的,”他轻描淡写地开口,“这对夏夏来说很简单,毕竟她是雨露柘榴。”
正在翻看魏尔伦借助权限查看的那些情报的波德莱尔刚好翻到了写着【雨露柘榴】的那一页情报,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你说什么!?”
他有点震惊,但是想想上一个被阿蒂尔捡到的魏尔伦。
……阿蒂尔捡来的人怎么一个比一个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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